我们之间总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所以你可以云淡风轻的说在一起，我抑大言不惭的回应我等你。但始终你没说过爱我，也没告诉过我，这算不算爱情。
又或许，这只是自作多情……
训练开始，无非也就是些宫中礼仪，绣花糕点之类的活儿。和琴棋书画，舞词曲句之类的技艺。我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可偏偏事情总爱找我麻烦。
“宁湘馨!一定是你这个贱蹄子弄坏了我绣给王爷的手绢!这一整天，就你在我旁边，你说!除了你，还能有谁!”看着秦仙儿那撕破的手绢，我“啧啧啧”的咂了咂嘴。那绣工，实在不敢恭维。也不用脑想想，司余佑那么宠宁湘馨，她有那必要自找麻烦么。果然，这个女人只有四肢发达吗。
“仙儿姐姐怕是误会了，我……我并没有……”宁湘馨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里忽闪着泪珠，让人看了直叫心疼。“哟，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毕竟宁小姐是王爷和太子殿下的旧交。仙儿姐姐只能作罢，我们只能小心担待着点儿了。”“妹妹说的极是，谁让我们不是外交番邦的公主呢。”
宁湘馨只能哑巴吃黄连，细细抽噎。在明朝暗讽之中这事儿就是硬扣在宁相馨的头上了。“秦仙儿，不想被佑王讨厌的话，立马闭上你的鸟嘴。”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只可惜，即使不想管他的事，也不想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听他大发雷霆，秦仙儿闻言立马把矛头指向我。“哟，太子妃殿下和佑王爷又是什么关系?莫不是有了靠山，就可以不分事情黑白，欺压民女吧?”“那你又分清事情黑白了?你是哪只眼看见宁姑娘撕破了你的手绢?若没看见……我想这双眼长来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剜了干净。是左眼……还是右眼?呵呵，还是说……双眼都不想要了?”我提起嘴角嗜血的笑着，秦仙儿冷汗直冒。“我…我没看见……”秦仙儿被吓住了，说起话来都结巴。
“那是最好。”这时高嬷嬷边拍着手边走了进来。“太子妃是老身至今为止，见过最聪明的选妃了。将来若做了皇后，后宫定能和平昌盛。”“那就多谢嬷嬷吉言。”高嬷嬷，恐怕就是皇后的奸细，是来试探我们这群人中，谁有资格待在司十雨身边的。看着她指甲上还残留着的一线蚕丝，撕破手绢的始作俑者，这也不过就是后宫争宠的惯用的花招。
教训完秦仙儿，我转身对宁湘馨说道：“没做过就大胆的说出来，用不着做谁的替死鬼。我帮得了你一次，总不会次次都那么幸运，会有人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眼泪，不是对谁都有效的。”宁湘馨只敢唯唯诺诺的点头，声音颤抖着，看她这付软弱的样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司余佑，你就喜欢这种永远只有在别人的庇护下才能生存，依偎在你怀里的小鸟吗?
☆、第二十五章
记得小时候司余佑和司十雨的关系还是挺好的，两人喜欢带着宁妹妹四处捣蛋闲逛。三个小孩子走到哪儿都是乐呵呵的，从来不曾考虑未来。直到司十雨被指名做了太子，众人只指责司余佑不思进取，总带着太子胡混耽搁了太子殿下的学业，却对司十雨众星捧月夸赞爱戴有加，至此司余佑就开始有了敌我之分。还有就是每次游戏玩乐时，宁妹妹选的搭档永远是司十雨……
聪明人的交谈总是看似平静却处处争锋。
闲来无事，为了联络情感总要组织些冠冕堂皇的交流会。正值花季，在品茶会上大家可以采花，临摹，刺绣打发闲暇时间。难得宁静，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皇宫贵族们，就像从大牢里放风的苦囚，个个都兴致勃勃。而无心与此的人，就真正只是品茶而已。就算暗地里再怎么厌恶嫉妒，表面上还是要装作要好随和的嬉戏作乐。
不知从哪个角落的墙洞，钻进来一只再普通不过的三色小花猫。才几个月大小，大概是不知道人性为何物，也兴许是饿昏了头。只凭直觉就朝着有食物香味的地方摸来，不管此地是不是它能够闯进的。发现放食物的石桌太高无法跃上，便四处张望寻找支点。司十雨感到脚下有异物在造次，低头一看小东西毛茸茸的挂在自己腿前的外袍上。上好的丝绸立马被刮起了丝线，小花猫抬头看着他，一鼻子的灰显然是个入侵者。
换做是其他的王爷妃嫔，早就掐住它的脖子往地上扔了。幸好，也许是下爪的时候它还是分辨了一下，哪些是有危险性的，而哪些是好欺负的。司十雨泯唇无耐的笑了笑，弯腰将小家伙托起轻轻放在石桌上，摸了摸它的头。然后捏起一块油膏分成几小块，放在了花猫的嘴边。小花猫仰头看了他一眼，心领神会的抱着糕点啃食起来。
坐在一旁的司余佑瞟了一眼，放下了茶碗。就算他司十雨再圣洁如光，但要继承皇位就全都是妇人之仁。反正他无心说教，司十雨的仁慈对他来说是有益无害的。
“小家伙，你和我家不唯倒是挺合得来。”司十雨随口细细念叨，有心的人总是觉得刺耳。
“记得你幼时是喜欢犬类多些的。”司十雨有些诧异，司余佑自成年封号后就再不喜与自己交谈多话，更不会想去了解自己的喜好。但是愿意主动与自己交谈，或许是改变了些想法吧，毕竟现在他再也不会成为他与湘馨之间的阻碍了。
“嗯，小时候喜欢。因为狗狗更主动亲近人，人们都说它是最忠诚的动物。但现在开始喜欢猫了，因为不知道它在想什么才更可爱，让人觉得有趣想要去保护和靠近。”就像他的野不唯一样，司余佑喜欢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但偏偏司十雨喜欢听她任由她来掌控。
当你心中藏着心事的时候，就会觉得别人话中有话。前几日野不唯下跪为他求情这事儿，说实话到现在他还耿耿于怀。此刻司余佑便觉得，司十雨是在炫耀。
“俗话说，狗是忠猫是奸。狗才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猫高兴的时候就蹭你，不高兴指甲随时藏在爪里，狗却从来不向主人吠。”司十雨转脸瞅了司余佑一眼，心想为了别个的喜恶他怎会严肃得一本正经。“没有谁能够永远都是开心高兴的，狗会仗人势所以无法反驳主人，但不代表它没有脾气。要得到她的好，就得包容她另一方面的不好不是吗?狗的心太大了，哪儿都想跑。只要有骨头对谁都能摇尾巴，猫就只会窝在我怀里，我就是它的全世界，这样更令人心安。”
司十雨越要这么说，司余佑就越觉得他话里有深意。意思是狗会仗人势，现在他司十雨有权有势，有了骨头，要和自己抢了是吗?谁是谁的，都还不一定呢。
“也有的狗只认一个主子，狗不嫌家贫，就算是皇兄是一国之君也未必能哄得去。”此刻司十雨才明白，他哪里是跟自己讨论喜好，他是在跟自己讨论她……
“你太强势了，你要的永不背叛太强人所难。我的猫就算一时迷糊，听了别人的甜言蜜语，嗅到了别人的小鱼干，吃完你的东西，最后它还是会回到我的怀里。”本想再接话，见司十雨认真了，再说下去恐怕就会暴露自己的情绪。司余佑只好悻然的笑笑，自己怎么变得跟她一样幼稚了，说些话也开始赌气不经过大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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