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臣现今都已是位高权重,在朝中的影响颇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景澜在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将他们彻底除去之前,不敢拿朝政大局来冒险。
两人一路沉默着进了皇宫,銮驾停了下来,吉安在外道:“皇上,皇后娘娘,凤仪宫到了。”
陆紫清起身,朝着景澜屈膝道:“臣妾先回宫了。”
景澜猛地拉住了陆紫清的手,神色满是认真道:“清儿再信朕一次,好不好?待朕有了足够的能力,不再受制于前朝之时,朕,定会护你周全。”
“皇上的隆恩,臣妾担不起,这就先告退了。”
说完,陆紫清便扶着司梅的手下了銮驾,独留景澜脸色阴沉的坐在原处。
“皇上,您是去御书房还是回龙宸宫?”
吉安在外面问着,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回复,反倒听见銮驾里传来一声巨响。吉安缩了缩脖子,也不知刚刚陆紫清是和景澜说了什么,竟惹得景澜直摔东西。
“起驾,去御书房。”吉安直接吩咐到,每次景澜心里窝火,总会去御书房折腾一趟,似乎看着那些让人心烦的折子,自己心里就能好过一些。
司梅听见身后的响动,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有点儿心惊道:“娘娘,皇上看着,很是生气呢,娘娘与皇上之间是怎么了?”
“无事。”陆紫清冷笑道:“他生气与否,与本宫何干?”
司梅不敢再多言,她一直跟在陆紫清身边,自然能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同来。也不知是为什么,自那日皇后娘娘生产后,对皇上的态度,就全变了。本来有了个小公主,两人不是该更和睦才对么?
……
景澜回了御书房后,只觉得心里烦躁的历害,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想要压一压火气,却又直接吐了出来,拍案道:“哪个奴才泡的茶!是想烫死朕么!给朕拖出去,重责五十!”
吉安心肝儿颤了颤,每次景澜不舒坦,最凄惨的,无疑就是他这个近身侍从了。
吉安忙跪地讨扰道:“哎呦,皇上息怒,这茶是奴才泡的,都是奴才的错,还请皇上饶了奴才这一回,奴才还要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呢。”
景澜冷哼了一声道:“没记性的东西,自己下去领十板子。”
“奴才谢皇上隆恩。”吉安松了口气,景澜生气的时候,凡事都要顺着他来说,他说茶泡的不好,那就是再好也要跟着认错,不然,有的你苦头吃。幸好只是十板子,不至于被打的下不来床。
景澜撒完气后倒真是舒坦了不少,静下心来回想了一下陆紫清态度转变的原因。所有的症结应该都在产下景婳的那一夜,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叫陆紫清对自己避如蛇蝎?
景澜突然想起了陆紫嫣来,薛贵妃也说了,陆紫清生产前,曾见过陆紫嫣,是不是陆紫嫣与陆紫清说过什么,才叫陆紫清有如此大的反应?景澜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开口叫住正要下去领板子的吉安道:“陆更衣现在在哪里?”
“回皇上,陆更衣现下正被关外内侍省的牢房里。”
“之前内侍省审问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吉安回想了一下,答道:“说是陆更衣那夜言语过激,惊了皇后娘娘的胎,这才导致皇后娘娘难产。皇上您也吩咐过了,叫内侍省按着宫规来处置。”
景澜目光一动,道:“你那十板子先记着,去给朕到内侍省问清楚,那日陆更衣都与皇后说什么了,一句话都不要落下。”
吉安心中窃喜,应了声是,转身就朝着内侍省去了。
陆紫清回宫后,只来得及看了看景婳,就又重新梳妆打扮,为着今晚的行宫夜宴做准备。
陈姑姑蹲在地上为陆紫清打理着裙裾,陆紫清眉头一皱,看着陈姑姑的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冷声道:“陈姑姑怎么来了?本宫记得,本宫之前吩咐过,叫司梅陪着本宫去行宫的。司梅她人呢?”
“司梅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奴婢便做主叫她先在屋里休息,今夜,就由奴婢跟在娘娘身边伺候。”
“不舒服?倒也真是巧了。”陆紫清向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姑姑道:“陈姑姑是本宫这凤仪宫里最稳重的人了,今日的夜宴,陈姑姑还是留在宫里,替本宫守好凤仪宫更为妥当,去叫司蝶过来,叫她陪着本宫一起去吧。”
“皇后娘娘……”
陆紫清没等她说完,便摆手道:“就这么定了,去叫司蝶进来吧。”
陈姑姑的心思,陆紫清是最明白不过的,叫陈姑姑跟着一道去行宫,难免不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出什么大乱子,还是叫她安分的待在宫里,陆紫清才能踏实些。
陈姑姑见陆紫清心意已决,脸色沉了沉,最终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
这一次,景澜只叫了陆紫清和薛贵妃伴驾,薛贵妃收拾妥当后,就来了凤仪宫等陆紫清,两人一道去了行宫。
“臣妾听闻,皇后娘娘与皇上最近似乎闹得有些不太愉快,臣妾斗胆问上一句,娘娘可是有什么没解开的心结?”
陆紫清淡淡一笑道:“薛贵妃多想了,本宫与皇上之间,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薛贵妃见陆紫清不肯说,也只得叹气道:“皇后娘娘是瞒不过臣妾的,皇上那么喜爱小公主,却每每只抱回去看一看,从不来凤仪宫,这其中若没有什么事情,臣妾却是不信的。皇后娘娘与臣妾说一句实话,娘娘可是还在因为生产那夜的事情,与皇上置气?”
陆紫清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薛贵妃看着陆紫清神色还算平静,便开口劝道:“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因为这件事情受了委屈,但咱们这些后宫的妃子,想要安稳的活下去,靠的不就是皇上的恩宠么?皇上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皇后娘娘冷着几天也就算了,万不可一直如此呀,等皇上有了新宠,娘娘岂不是得不偿失?”
陆紫清没有说什么,反而道:“说来也奇怪,薛贵妃妹妹一直如此爱慕皇上,这些年,怎么也不见与后宫的妃子们争风吃醋?且本宫曾无意间听皇上说过,皇上宿在你那里的时候,只是与你同榻而眠而已,薛贵妃妹妹是不侍寝的,这又是为了什么?”
薛贵妃面色一僵,很快就又恢复了自然,声音凄苦道:“当年为皇上挡的那一剑,直接伤了臣妾的根本,再不能给皇上延绵子嗣,实在是惭愧的很,这样的一副残躯,又怎敢玷污了皇上的龙体?至于吃醋……臣妾又有什么资格去争风吃醋呢?不招了皇上的嫌恶已经算是万幸了。”
“妹妹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救了皇上一次,这身子也是因为皇上坏的,皇上是不会嫌弃妹妹的。”
薛贵妃苦笑道:“其实臣妾的选择也没错,现在皇上虽不宠幸臣妾,但也总念着昔日的情分,没将臣妾忘到脑后去,偶尔也会过来看一看臣妾,现如今,还有个皇子能够承欢膝下,已经是许多人都没有的福分了,有这些,臣妾也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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