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见如侧妃没了声息,当即就要走上前来查验如侧妃的尸身,却被守在跟前的玲儿给拦了下来,红着眼睛道:“侧妃娘娘都已经没了,你还要做什么!不过是一个阉人,还敢妄图碰如侧妃的身子!”
那小太监吓了一跳,知道玲儿这是刚没了主子,举止难免冲动了些,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跟玲儿计较,只躬身道:“还请玲儿姑娘见谅,奴才这也是奉命行事,只有验过了,奴才才好到王爷跟前儿回禀不是?”
“哼!你拿的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如侧妃娘娘也是当着你的面喝进去的,只看如侧妃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是有命在?这还需要验么!”
玲儿面上说的理直气壮,心里却有些没底,要是真出了什么差错,今日她怕也要陪着如侧妃死在这里了!
“这……”
小太监有些为难,照着规矩,他是要验看过后才能跟景越交差的。但这药也是他亲眼看着如侧妃喝进去的,想来,也该没什么问题。
玲儿见这小太监有些犹豫,便站起身来,扯着他的衣袖,将袖子里备好的金银珠宝塞进了她的手里,哀求道:“还请公公高抬贵手,能成全如侧妃娘娘,让她安安静静的去了,也就算了。这宫里,日后再不会有如侧妃这么一个人了,公公收了这些银钱,就稍微通融一下吧。”
小太监犹豫了一会儿,掂了掂手里的重量,勉为其难的点头道:“好吧,就当奴才已经验看过了,如侧妃娘娘已经喝了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这就去回禀王爷。”
玲儿松了口气, 又道:“如侧妃娘娘临去前,曾有一个遗愿,忘王爷能将如侧妃的尸身交给齐府处置,说她是罪妇之身,无颜进皇家宗室的祖坟,希望王爷能成全。还请公公 ……请公公能代为传达一声。”
“这是自然,玲儿姑娘放心,奴才回禀王爷的时候,会跟王爷提起的,只是王爷肯不肯恩准,就不是奴才能左右的了。”
玲儿苦着脸道:“劳烦公公在王爷面前能帮着侧妃娘娘说句好话,请王爷能念在这些年里,侧妃娘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准了侧妃娘娘这最后一个心愿。要是王爷还有心,想来,也会同意的。”
“玲儿姑娘莫要乱说。”小太监四下看了看,见周围并没有旁人,这才送松了口气道:“王爷的心思,岂是我等做奴才的可以私下议论的?玲儿姑娘可要谨言慎行,要不然,单凭你刚刚的一句话,就足够要了你的脑袋了!”
玲儿依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将忠仆的样子做的很是到位。
“那如侧妃娘娘的事情,就交给公公了。”
……
当小太监跟景越复命后,也没有忘记玲儿所托之事,原原本本的将如侧妃的遗愿说了一遍,景越沉默了片刻,手中的笔一顿,道:“她没有抵死不从,求饶反抗?”
“回王爷,王爷走后,如侧妃娘娘就一直都是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奴才送了药去,也就直接喝了。”
景越倒算是很满意,原以为赐死如侧妃的事情会有许多麻烦,没想到竟就这么容易给解决了。
“王爷……如侧妃的事情……”
景越对如侧妃的后事并不关心,人已经死了,她要真的想让齐大人给她收尸,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全了她这份心思,也算是给她一点儿补偿吧。
“照着如侧妃的意思办吧,这件事情,不用再回禀给本王了。”
“是。”
……
齐府在接到如侧妃的尸身之时,府内上上下下,皆是一震,谁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齐夫人也不知是出于真情还是假意,趴伏在如侧妃的棺木上,哭的撕心裂肺,口中还不断哀声道:“我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呐!是母亲无能,不能护你周全!都是母亲无能啊!”
齐夫人哭着哭着,最后竟直接晕倒在了府门外,来来往往的过路人,见到这儿闹了这么一出大戏,纷纷上前围观,指着棺木小声嘀咕着,显然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夫人!夫人!”
齐府门前的乱象陆紫清并没有亲眼所见,她一直都足不出户的待在凤仪宫里,就连如侧妃被景越赐死的事情,她也是后来听司蝶说起的。陆紫清听到消息的时候,还不由得感慨了一声,道:“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人,就这样说没便没了,真算是世事无常啊!王爷原本也没对这如侧妃动过杀心,怎么突然会闹成这样?”
景越不是一个会欺负女人的人,要是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景越该是不会动手的,这如侧妃,是怎么惹着景越了?
司蝶恭声道:“具体缘由没有人清楚,后宫和前朝的大臣也都是议论纷纷,众说纷纭,可奴婢却打探到一件事情。王爷在赐死了如侧妃之前,以齐大人为首的前朝大臣,曾劝谏过王爷,恳请王爷称帝之后,将如侧妃扶正,立为皇后。”
陆紫清只听司蝶这么一说,就知道了景越为何会突然动了杀心,景越如此,还是为了自己!可有些事情,真的能如愿以偿吗?
“王爷如此做,虽能给前朝大臣一个警醒,但也势必会叫他们心里有诸多不满,你且看吧,前朝也只会安稳一阵,后面的事情,只会越来越难处理。”
陆紫清就算是没亲眼见一见那齐大人,也能隐约猜到前朝的风向。就像当初景澜将自己留在龙宸宫住了一段时日,没有去宠幸后宫嫔妃,不就在前朝掀起了一阵波澜么?那时候还有人跪在御书房外面,求景澜雨露均沾,不可偏宠一人,如今轮到了景越,现在又人心不稳,怕只会闹得更大。
“夫人的意思是……”
“这皇位,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坐的,原本我只想龟缩在凤仪宫里,不在这种紧要关头给王爷添麻烦,但现在看来,我竟又成了王爷的拖累……也不知,最后会闹到何种地步。”
皇族有许多铁打的规矩,就像是后宫,就算君王宠爱着哪个女人,也只能将这份爱深藏在心里,不能宣之于众。前朝后宫息息相关,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要是君王有能力把控得了所有的局势,冒险独宠一人,或许还有成功的机会,但像景越现在这样,就操之过急了些。
司蝶明白陆紫清的意思,此时也只叹道:“都说关心则乱,王爷每每遇到夫人的事情,总会有些着急的,王爷只是不想叫夫人受了委屈。”
“他的心思,我自然都懂。”也正是因为懂,陆紫清虽知这样行事多有不妥,也没法怪他,更没什么立场劝他。头一次,陆紫清动了离开景越的念头。或许是她出现在景越身边的时机不对,只有她离开,才能叫景越安下心来。
“司蝶,我想出宫住上一段时间。”
司蝶一皱眉,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夫人该是知道的,王爷是离不开夫人的,就算是有些困难,熬过去也就是了,夫人怎么突然动了离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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