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脸上笑嘻嘻,心里XXX。
司空良从平衡车上跳下来,阳光灿烂地对萧晨嘿嘿笑。他的平衡车被改装过,闪着七彩光芒、发出机甲的声音,雷得萧晨无法直视,只能尬聊赞美:“你这车不错啊。”
“你喜欢啊!”司空良眼睛一亮,“来来来你上来!”
“啊?”萧晨慌了,“不、不用啦……”
老同学、别客气嘛!司空良兴高采烈地把人撺上车,掏出手机启动操控APP,“这是我给我哥准备的生日礼物,我自己写了个程序,你看这个……”
“你哥?”有人喜滋滋地抛出了话饵。
司空良啊呜一口吞下:“怀远哥婚礼那天,跟我在一起的就是我哥,全场最帅的那个。”
嗯,赞同。萧晨对司空良微微笑,“你哥看起来很年轻,结婚了吗?”
“他呀,结了。”司空良捣鼓着手机,“跟他的工作。”
萧晨刚才瞬间揪成一团的心又松开,无语地看着这说话大喘气的熊孩子,谁知熊孩子突然抬眼对她得意一笑:“你站好啊,开始了!”
什、什么?萧晨的心思还在裴知单身耶耶耶耶耶耶,她的好同学却快乐地按下了手机:“Ready——Go!”
平衡车像加载了火箭炮推进器、“呜”一声蹿了出去,萧晨生平第一次玩平衡车,根本不知道刹车在哪里,驰出去十米就仰天向后摔去。
她下意识地收着两条手臂保护手、背部硬生生砸在花坛边的泥土地上。
“萧晨!”司空良傻眼,连忙跑过去把她抱起来,“萧晨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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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晨萧晨!喝口水!”
“萧晨萧晨萧晨!给你毛巾!”
“萧晨你要吃饼干吗?”
萧晨不要吃饼干,萧晨背上很痛,萧晨想回明弋那里去再做一次心理疏导。萧晨保持着微笑对司空良摇头,“不用。”
“这个太阳饼很好吃,你尝一个吧,我哥过年的时候去台湾出差买回来的。”
哦……萧晨拿起太阳饼吃了一口,“嗯,好吃。”
司空良松了一口气,又想到冰箱里有果汁,跌跌撞撞地跑去拿,茶几上几页纸被他碰到了地上,萧晨捡起来一看,都是墓地的资料。
“司空良,”萧晨问风风火火端着果汁过来的人,“你查这个干什么?”
司空良把果汁递给她,神情复杂地抓抓脑袋,说:“我妈叫我找一块墓地放我爸的骨灰。”
“啊……不好意思,”萧晨很抱歉,“你,节哀。”
“嗯,谢谢你。”司空良神色一下子变得低落,但很快他就对萧晨笑了笑,手指轻轻在资料纸上一弹,“你知道吗,就因为这个,我差点被我哥打一顿!”
看到萧晨神色关切,他笑得更调皮了:“我找了一家看起来很好的墓地,谁知道是宠物墓地,我哥一下子翻脸了,还好我跑得快!哈哈!”
他笑起来一脸阳光,完全忘了自己这是在讨论亲爹的坟地问题。萧晨看着这个缺心眼的小可爱、有点明白裴知为什么脾气不好了。
打他吧、这么可爱下不去手啊,不打吧、这么欠揍怎么能不教训?可怜的裴知,一定操碎了心。
“R县的静山陵园你知道吗?”萧晨问他,小可爱机灵地点点头:“就在我们家老宅附近嘛!我第一个打听的就是那里,不过已经没有好的位置了。”
萧晨笑笑,眼里神情有些复杂,“我有一个空的位置,在山顶上风景最好的地方。给你爸爸安置吧,我暂时也用不着。”
用不着为什么要买?司空良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的老同学,可还没等他问呢,萧晨就先问他了:“你们家老宅——明代司空阁老府,是你们家的?”
“嗯!”司空良点头,“我妈叫我哥修呢,等修好了我带你去玩儿!”
原来是这样。萧晨淡笑着对司空良点头,心中酸涩不忍地想着:裴知,卖自己的的房子筹钱、修继父的宅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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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晨做事干脆利落,裴知到家的时候、静山陵园风水最好的墓地已经在司空良手里了。
“哥!”司空良见他回来,兴奋地对他招手,“你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裴知为了早点回来跟司空良谈话、一天行程都很赶,此时疲惫地扯开领带,走向蹲在茶几旁吃牛肉面的妈妈和弟弟,“你们这么晚了才吃晚饭?”
“宵夜。”陈教授一边吃一边滑着手机,“你吃吗?我分你半碗。”
裴知看看他们碗里大片大片的牛肉,摇摇头说不吃。他伸手拍拍弟弟的狗头,“给我看什么?”
司空良嘿嘿嘿地从屁股底下抽出一张纸、举到裴知面前:“噔噔噔噔!我找到一块风、水、宝、地!”
小混蛋办成了一件事,激动地口水横飞,裴知伸手擦了擦溅到他脸上的,无奈地笑,可是再一看小混蛋手上的墓园字样,脸上的宠溺笑意淡了下去。
静山陵园。
“看图片很不错的样子。明天我们约了去现场看一看。”陈教授目光盯着手机,没有注意到大儿子的沉默,“好的话我也买一块。”
“买不到的,一位难求!”司空良呼啦啦吃着面,得意洋洋,“要不是我同学帮忙,爸这块都买不到。”
母子两人在那里吃着牛肉面说着墓地的事,空气里牛肉香味令裴知无处可逃地窒息,胃部也痉挛着疼,他默默地深深呼吸,片刻后仿若无事地对妈妈和弟弟说:“突然想起来公司有个急事,我回去一趟。”
没等他们回答,他站起来仓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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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县,静山陵园。守墓人过来开门时嘀嘀咕咕地说着今晚真忙,看见是裴知、才露出讨好笑脸:“裴总!您来啦!”
裴知将车停在值班岗亭旁,从车里拿出两条烟给守墓人,“抱歉,这么晚还来麻烦您替我开门。”
“不麻烦不麻烦!刚才也有人过来——哎呀您太客气,谢谢谢谢!”守墓人接过烟,喜笑颜开,“老爷子的地儿我天天去擦,花也天天换,您上去看看!”
裴知笑着对他点头道了谢,独自一人向墓园深处走去。一排排黑色大理石墓碑沉默而整齐地立着,圆球形的路灯柔柔亮着,身量高大的男人沿着墓园中间的路拾阶而上,背影比这里一个个安息的亡魂更孤独。
他停在半山腰一块墓碑前,一时之间并未走近、隔着两米距离遥遥望着墓碑上照片,那是个笑容开朗的男人、与裴知九分酷似的一张脸。
爸,裴知在心里叫他,我来看你,最近过得好吗?
明天妈妈和小良会来这里,他们要把小良的爸爸也埋在这个墓园,妈妈她……她以后可能会跟小良爸爸埋在一起,你不要太难过。
夜里的山间墓园安静,不知从哪里传来幽微的“沙沙沙”的声音,裴知心情沉重、胃也一阵阵绞痛,没有太多在意。他举步上前走向他爸爸的墓碑,果然打理得很好,鲜花是新换的,他抽出一朵白雏菊放在墓碑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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