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谁染霜林醉_水墨清心【完结】(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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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思索间,抬头看见那副将背着一张铁壁硬弓,显然是个趁手的兵器,于是便有了主意,他将扳指戴回手上,笑道:“素闻大辽擅长骑射,而这扳指本是拉硬弓所用,将军的铁弓箭弩可否借本王一阅?让我也见识一下大辽的神兵!”

  “有何不可!”那副将倒也爽快,立刻将弓箭奉上。

  林萧然轻拉弓弦,感受了一下这把弓的力度和弹性,估算了一下射程,观察了一下风向,然后随手搭上了三只弓箭,也没见怎么用力,只见他转身回头,一踏马背,那大宛宝马极有灵性,立刻踏蹄甩背,将林萧然弹了上去,他的轻功本就天下第一,此时人借马力,立刻飞天而起……

  一跃之下,便从斜下方的角度,看到了北方崖顶上藏着的那个人,戴着巨大羽毛织就的帽子,身披五彩羽衣,脸上涂着浓墨重彩,看不清容貌,此时正高坐在马上,偷偷往崖底观望,却冷不丁地发现林萧然已经飞跃而起,他还来不及躲避,就见寒光一闪,冰冷的羽箭瞬间便刺进了□□战马的双眼和心脏,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那马双眼一盲,胸口中箭,吃痛之下,往前飞奔两步,来不及嘶鸣,便一头栽落下悬崖……

  此时,林萧然已经落回马背,算准时间、看准方向,一提马缰,策马飞奔而去,一伸手刚好将那人稳稳接住,锁住了他的喉头,将他牢牢地控制住,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林萧然早已打定主意,首先要抓住这个主谋之人。

  那人惊魂未定,落下时帽子也丢了,衣服也散了,很是狼狈,刚才没提防,是因为林萧然借的是辽军副将的弓箭,本以为不过是看看而已,没有防备,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射了下来,此时他只能佯装镇定,倒是那副将惊慌失措地叫道:“国师大人……”,就预飞身来救。

  林萧然立刻扣紧手指道:“别动!敢动我就立刻捏死他!谁觉得出手比我快的,尽管来试试!”这句话很管用,辽军早就被他之前‘一刀一个’的身手吓破了胆,呆立在原地,谁也不敢乱动,看来这国师在聊过果然很有威望,辽军很顾及他的性命。

  国师?林萧然同时明白了此人的身份——这就是那个唆使辽王来抢水晶棺的人。一想到这大辽国师曾想设法,暗害他的宝贝儿子,林萧然便心生厌恶,他冷然道:“原来是国师大人,失敬!说!耶律宗真呢?你把他怎样了?”

  “太子殿下已经奉旨回国了!”

  “回国了?那约好的两国之间的‘军事竞赛’呢?由谁来代为执行?”林萧然很惊讶。

  “什么‘军事竞赛’?只不过是太子殿下跟你玩儿的‘小儿科的游戏’罢了,我大辽兵强马壮,怎会因为区区一个游戏而罢战?”那国师的口气咄咄逼人,毫无怯意。

  “大丈夫一言九鼎,怎能背信弃义、出尔反尔?”林萧然怒道。

  “那只是你们两个人的口头约定,可有国书为凭?”那国师狡辩道。

  “巧言吝啬!”

  那副将见了急忙打圆场道:“王爷,有话好说,先请放了国师大人,咱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那就要看你家国师的态度了!”林萧然冷然道。

  忽然见那国师抬手做了个手势,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见有数百个木桶从四周的崖顶滚落,瞬间便在谷底摔个粉碎,黑色的粘稠状的油脂流撒了一地,溅湿了四周的地面,到处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没想到尽然是桐油!战马也似乎抵受不住,喷着响鼻……

  林萧然才猛然警觉,刚才自己闻到的参杂在淡淡的花香中的奇怪味道原来是桐油,一种深埋在地下的油脂,他的一个师傅的家乡就有,曾随身带来一小瓶,小时候他见过闻过,就深印进了脑海。桐油遇火即然,而这山谷四处空旷,只要一只火把,在场的所有人立刻就会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他很惊讶,自己还没动手,难道那国师就打算跟他同归于尽?情急之下回头一看,就见辽军副将虽然也被桐油溅了一身,却镇定自若;辽军的战马嘶鸣着,虽然被桐油的味道呛的有些迷失方向,却被马背上的兵士用缰绳牢牢锁住,看来训练有素、有备而来;反而是宋军没有心里准备,士兵们也没见过桐油,战马受惊,乱作一团。

  只听那副将道:“王爷,还请放了国师大人,否则咱们就只能玉石俱焚了!”

  林萧然知道,这次恐怕凶多吉少,目前首要的是让自己这一万宋军离开山谷,脱离险境,于是对那副将说:“将军,要我放开国师也不难,请让我的人安全离开,我便放了他!”

  “好!一言为定!”副将爽快地答应道,而那国师此时受制于人,只能一言不发!

  于是林萧然立刻下令撤离,宋军训练有序,军纪严明,顷刻之间后队变前队,井然有序,以最快的速度转身撤离,不一会儿便走的干干净净。

  没有了牵绊,林萧然一身轻松,以他的武功,若想脱身也不难。他放开了国师,讽刺道:“国师备了这许多桐油,就是打算跟我一起死吗?”

  “你竟然认识桐油?看来我真的小看你了……”大辽国师赞叹道。

  “我当然认识,只不过……你若想用桐油火烧我军,却非君子所为!就不怕失了国师的身份吗?”

  “谁说我要火烧宋军?我只不过要火烧你而已,其他人并不重要,给你陪葬而已!”

  “火烧我?痴人说梦!”林萧然又好气又好笑,能火烧他的人还没生呢,他苦练了三十多年的武功,怎会轻易被人烧死,这国师倒是大言不惭。

  “就是火烧你!有什么可笑的?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那国师眼底翻着诡异的光芒,这让林萧然猛然想起耶律宗真说过,这国师博古通今,即知道陌如玉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又知道苏紫凝的水晶棺,还知道打开之法,难道?他也来自于陌如玉的那个世界?不太可能……

  玉儿和她的父母都说过,能来这个笔境的真实的人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绝不会有别人,那这个国师又是从何而知的呢?忽然,他心里泛出一个惊恐的想法,这个国师是另一个慕容熙,另一个本该早死的恶魔,却因为某种原因(也许是另一个蝴蝶效应)而获救,从此遗害人间,如果真的是这样,后果不堪设想,慕容熙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那么,此时杀他轻而易举,问题是这人是大辽国师,就此杀了,恐怕会立刻引发两国的征战,生灵涂炭。若不杀,此人会继续挑拨辽王抢水晶棺,甚至制造更多引发两国相争的矛盾,怎么办?

  正思忖间,就听那国师阴测测地道:“你别以为你那一万人马退出山谷就能保全性命,我十万大军早已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要杀他们易如反掌!”

  “你真卑鄙!”林萧然暗怪自己这次大意了,只想到耶律宗真是君子,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看来今天如果摆不平这大辽国师,自己驻扎在大营的那二十万大军恐怕也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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