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黑好不易把三个小子赶回了房,小的也吃饱了奶送去睡了!
这厢才转过来腆着脸,
“夫人!”
林玉润只顾卸妆没有理会,
“圆姐儿!”
他小心过来笨手笨脚帮散了头发,用梳子梳好才扶了林玉润上床,自家脱了衣裳上来抱着林玉润抱怨道,
“夫人,明儿吩咐那周氏兄弟,肉往大碗的做,这家里全是些饿汉,肉少了不禁吃啊!”
林玉润白他一眼儿道,
“嫌儿子们抢了你的菜?”
“那里!那里!我这不是怕他们吃不饱么!”
林玉润笑道,
“你堂堂魏王能喂不饱儿子,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人大牙!”
赵旭点头道,
“我这魏王喂不饱儿子要被人耻笑!夫人若是喂不饱夫君,这事儿传出去,只怕笑话的人更多!”
林玉润一时没有意会,诧异道,
“那桌上除了东坡肉你吃的少,那鸡、鸭你也没有少吃,鱼汤你也喝了不少,怎得还没有吃饱!”
赵旭坏笑着挑眉拉她手道,
“你摸摸它可饿着呢!”
林玉润这才恍然,红了脸缩手却被抓着不放,啐他道,
“它就应饿着才好!”
赵旭委屈巴巴的道,
“再待几天它一饿便是一年半载,夫人也不心疼么!”
林玉润软了身子滑到了被子里,
“呸!我才不心疼呢!”
赵旭也跟着钻了进去,
“夫人真不心疼么!”
……
五日之后蜀州城外军营中连声号响,魏军二十万大军向那沧州进发,赵旭带了保官与豫哥儿骑马在前,身后大军齐整整走在官道之上,将那黄土震起是漫天飞扬。
林玉润立城头之上极目远眺,却只见尘埃漫天,旌旗猎猎她的夫君与两个儿子已是消失在远处。
林玉润当着湘哥儿还是忍不住落了泪,湘哥儿过来拉了她的手,抱着她轻轻的拍着,
“娘!别哭湘哥儿陪着你!”
林玉润亲了亲他胖乎乎的小脸儿,擦了眼泪笑道,
“娘不哭,娘还有湘哥儿呢!”
湘哥儿拍了拍林玉润的脸,转身望向那尘埃未尽之处。
他也想跟着爹爹到那好汉子应去的沙场,只是哥哥们都随爹爹走了,弟弟们还小,娘若是哭了谁来拍拍她?
我便留在家里陪着娘,待到有大哥那般高了,同二哥一样练好枪后,便把他们留在家里陪娘,我去上战场!
这厢林玉润回到府中关起门来过日子,悉心照料三个儿子。
那厢赵旭领着大军经归旺河,过归县到了肇县再往前一百路便是週县,过了週县到栗县便是那郗崇道所占之地,那郗崇道也是称了王却是叫个“齐”字。
沧州、禹州地势以平原为主适合骑兵对战,赵旭的黑甲军多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却是以骑拴擅冲敢打著名,这类地势作战魏军却是强项!
郗崇道手下多以失地庄家汉子居多,论起单兵本事全是些庄稼把势,不过他也是惯会御下,他有一方子屡试不爽,十分有效!
无他,唯金银二字而已。
郗崇道自起事以来便专寻那大城富镇下手,将那些个富人的庄园宅子一一破了,进去一通儿搜刮,密室、地窖一个不落,沧州、禹州两处本就多富豪,这厢一通儿搜刮倒是让他聚集了不少财富。
郗崇道手下多是民壮,打起仗来若是占优倒还好说,一旦遇上那难克之敌时,有一个往后跑的便要引出一营的逃兵来!
郗崇道下头有人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便是每回搜刮到了金银财宝便将之堆到了一个大院子里,一座座如那小山一般,派了强力的手下看守着,任下头人随意观瞧,只瞧得这一帮子没有见过世面的庄稼汉子是眼发红,头发昏。
之后再将他们领到那战场之上,只着重训练那领头之人,待到进攻的鼓声一响,那领头便如驱赶牛羊一般将手下人赶到前头厮杀,有那退缩不前的,便在后头给上一刀。
只是这下头的人早就被那些金银财宝激起了凶性,也不用人赶便乱吼乱叫着冲上去与人厮杀。
这法子开头用时便是死了不少人,只是这禹、沧两地,地平土沃,种地的庄稼汉子是九州之中最多的,又有灾年失地,这类人真是多得不能再多了!
郗崇道不过用些瞧得见拿不到的金银便引得下头人卖命,死的多剩的少,留下来的便当着众人的面,自家到那一堆金山银山之中抱了东西就走,只要双手能及之处,便可全数带走!
一帮子饿红了眼的人,在一旁流着口水瞧着人富贵荣华,便又引了后头的人前仆后继投了郗崇道,为了那成堆的金银便是提了一根木头棍子也敢上去与人搏命!
这样子法子一通淘汰下来,倒真是留下了一批凶狠如狼的杀人狂徒,这帮子人上了战场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又自发自动摸索出了一套如何杀人最多,怎样保命最好的法子,那战力全是实战之中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若说这九州之中数出可与赵旭一战的对手来,这郗崇道便可稳排第一了,至于大周朝廷凭那各路总兵望风而逃的战力,自然还是他们第一的!
第二百八十节 素素
只是外头人只道郗崇道这法子实在是另辟蹊径,却不知他那后头还有一个人在出主意。
这位姓宋,齐军之中都叫他宋先生,这人隐在幕后调度统筹,大军进退、分合如臂使指,将一群乌合之众揉到了一处,占下了两州之地,可算是个十分有能耐之人,只是除齐军核心众将之外,外头人对他所知甚少。
便是赵旭的暗卫也只打听到有这么一位幕后军师在与郗崇道出谋划策,却是不知他姓甚名谁,是何方神圣!也少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其实这位宋先生名屻波,字恭珅,也无人知他来历。
论外貌生的十分普通,并无奇特之处,和和气气一张脸,便是板着你也见他嘴角儿微翘倒似在笑一般,让人一见便心生亲近之感。
现下他正在那齐军大营之中,仔细察看伤兵,
“宋先生!”
宋屻波微微一笑示意他伸出手来,伤员伸了手,宋屻波把了脉点头道,
“好!脉象平稳,你前头是受了箭伤失血过多,伤口又受了热毒,毒气发散开来,才至的伤口脓毒发胀,现下排脓清创又报了几剂药下去,自然便好起来了!”
“多谢宋先生!”
宋屻波笑笑取了一旁的白布擦拭手指,外头进来贴身的小厮在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宋屻波点了点头,冲伤兵笑道,
“你好生歇息吧!”
这厢转身出来便匆匆回了营帐,将那案上的军报打开,上下扫视看罢之后,微微眯了眼道,
“魏王赵旭倒真是久仰久仰!”
外头齐王亲卫道,
“宋先生,齐王请先生过去议事!”
宋屻波应道,
“回禀齐王,我即刻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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