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幸亏如此,赵一钱才得以放心大胆的各处晃悠,只要他不往赵夫人所在的院子跟前凑,各处的丫鬟婆子们也就都懒得搭理他。
赵一钱原本在屋里做了许多思想斗争才敢出了屋子,一开始着实发怵,挨墙蹭边畏畏缩缩地挪着步子四处打量,到了后来就敢往人多的地方去了,甚至积累了一些心得,但凡有丫头婆子或者小厮长工凑在一起闲聊,他就凑过听一耳朵。
就这样小心翼翼过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清晨,赵一钱一睁眼,头顶还是那古色古香的雕花床帐。
意识从朦胧睡意中逐渐清醒,赵一钱的嘴角一弯,嘴越咧越大,最后甚至将头埋进枕头里放声大笑起来。
他没有死,他穿越了!他真的穿越了!
虽然仍叫赵一钱,但他再也不是那个职场oser了,他现在是富贵人家的七少爷!
院里伺候的一个姓李的婆子正好进来,听到赵一钱窝在床上大笑不止,便撇了撇嘴,将手里的脸盆重重往架子上一搁,扬声道:“少爷既然醒了就起来梳洗吧!”
说完也懒得服侍赵一钱穿衣洗漱,摔了门就出去了。
外面一个好事的粗使婆子听到动静,便揶揄道:“你又怎么了,大清早的就挂着脸。”
李婆子朝里努了努嘴,啐道:“得了那瘟病之前成天好吃懒做念写酸文,好了没几天又开始装疯卖傻!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给这样的人当下人!”
粗使婆子先头还假模假式地劝了李婆子几句,接着便跟着一起指桑骂槐地说起了风凉话。
赵一钱当然听出来外面那些话是说来恶心他的,但他此时毫不在意,摊手摊脚地躺在床上兀自欢喜着。
“随你们怎么说吧。”赵一钱暗想。
眼下自己的处境虽然艰难,可他毕竟已经活了一世,上一世也是正正经经上过大学的,虽然没有什么拔尖的才能,可他现代人的思维见识也不是这群古人能比的,等他熟悉环境后,造出青霉素,或者再发现一下金鸡纳霜治治疟疾,到时不仅这庶子身份束缚不了他,怕是这个小城也束缚不了他啦,哈哈哈!
赵一钱笑着笑着突然“嗝”的一声噎住,等一下,等一下,自己并不知道青霉素怎么来的,也不知道金鸡纳树长什么样子啊!
他大学学的是地球信息科学与技术,与什么青霉素、金鸡纳霜风马牛不相及的专业。此刻的赵一钱将大腿拍得“啪啪”作响,哎!当初好歹学个“中药资源与开发”也好啊!
往事不堪提,赵一钱只好再琢磨琢磨,看看大学所学有什么能助他在此走上人生巅峰的知识。直琢磨了半晌,赵一钱已恨不得把大腿拍烂,他已经毕业了十年了,校园所学他全忘了啊全忘了!
脸盆里的水早已冰凉,冷冷的井水胡乱地拍在脸上,赵一钱的心也已几乎半凉,看着自己镜子里比从前俊美几分的面庞,他不禁又开始自我洗脑。
当前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也许是错觉,他深信在这个时代他还有的是潜能待开发,各种穿越他可看了不少,命运总是会特别眷顾莽莽撞撞穿越到古代的现代人,什么金手指系统,什么随身空间,什么好似天上掉馅饼一般的贵人机遇,他赵一钱就算运气再差,也总能沾上一条吧?
别人死就是死了,为什么有的人死了就是穿越到了古代?是不是说明这些穿越了的人就是天选之子?
对,天选之子!一定是这样!
哈哈,他赵一钱现在也是天选之子啦!
他刚才还是想得太狭隘了,不仅庶子身份束缚不住他,这个小城束缚不住他,怕是这个时代都束缚他不得啊!
他仿佛已经感觉到自己有了一对隐形的翅膀,一对巨大的翅膀,只要他奋力那么一忽扇,再来一股风势,他就能睥睨着整个时代尽情翱翔……
赵一钱给自己洗脑洗得心里美滋滋暖洋洋,他毕竟是个十分乐观的人,等吃过了早饭,之前的种种悔恨懊恼早已烟消云散,他又充满了自信,面对着不可知的未来斗志昂扬。
然而不可知的未来总会成为已知的当下,而现实那残酷的巴掌,总是甩下来得又迅速又响亮。
赵一钱在镇子里逛了两日,然而凭他那有限的智商,以及并不活泛的头脑,他既没有发现任何发家致富的商机,也没有在犄角旮旯处偶遇能改变命运的贵人,就连赵家的下人们看他的眼神之中,鄙夷的意味也愈发的浓了。
这天,依旧一无所获的赵一钱刚回了府,就见李婆子匆匆迎了上来。
“哎哟喂,我说七少爷你怎么才回来呀!”
赵一钱不禁有些纳闷,这几天他出来进去是死是活,他院里的那些人根本不闻不问,怎么今天这李婆子却专程跑出来迎他来了,便没好气的说道:“我前几天都是这会儿回来的,怎么也没见你着急。”
李婆子心里暗恼,想着这半拉主子成天正事不干一件,天天往外跑得不见人影,倒害得她们这些人挨着夫人的训斥,便比赵一钱还没好气地回他道:“夫人跟前的管家媳妇来找你呢,都在你那房里坐了一下午了。”
赵一钱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李婆子说的夫人是他这副身子的嫡母,当下赵府的掌权人,她派人来找他做什么?
眼见马上就要到了自己院门口,赵一钱一把扯住李婆子,低声问道:“好端端的,夫人派人来找我做什么?到底什么事,你给我说说,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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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衰!草率的结束与新生!(3)
李婆子把眼一横,不耐烦道:“我是个做下人的,夫人找你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反手又扯住赵一钱说道:“那管事媳妇在你屋里做了那么久,少不得要拿些茶果给她吃,你那屋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还是我们几个拿出了平日里攒的零嘴,你既然回来了好歹也得给我们匀些赏钱!”
赵一钱自打醒过来以后,压根就没见过银钱长什么样模样,当下哪有钱贴补她们,于是随口敷衍了几句就使劲拽回袖子跑了进去。
李婆子追他不上,顿时气得狠跺了几下脚,啐道:“呸!什么狗屁少爷,连下人的一点零嘴的便宜都占!”
赵夫人派来的是她身边的一个姓花的管家媳妇,赵一钱气喘吁吁跑进来时,那媳妇正坐在屋里喝茶,见了赵一钱便立即起身,恭恭敬敬行了礼叫了声七少爷。
赵一钱被她这一声喊得十分受用,语气也不自觉得软和了许多,拿腔拿调地学着这些古人说道:“花嫂子难得到我这里来,是不是夫人有什么事吩咐我?”
花媳妇微微一愣,便笑道:“七少爷太客气,您马上就要是举人老爷了,夫人若有事怎么敢说‘吩咐’二字。”
说罢又指了指桌上一个竹编小箱子说道:“这不后儿就是州试了,夫人想着少爷您这是头一回上考场,特地让奴婢将一应用具都备齐了给您送来。”
赵一钱一惊,脱口问道:“州试?后天就要去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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