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宁小王妃生辰,皇上特意下旨,赏了她一个京郊的小温泉庄子。
至于英王府,有亲戚仗势欺人,却知错能改,便算不功不过了。只到底派人斥责了程岳一顿,罚他禁足三月。
程岳本就在养伤,对于这个处罚,那完全是不痛不痒,故此淡然接受了。
只是宜华公主那边,就没这么走运了。
因在英王府吃了大亏,她便觉着有些无脸见人。尤其将那对犀牛望月镜送出去后,实在是气闷得很。
今日早起,颇有些气不顺。新宠的车夫一面给她描着眉,一面进言,“公主若闷得慌,何不寻个地方避暑消夏?”
宜华公主觉得有理,正盘算着要去哪里,忽地人报驸马来了。
宜华公主不悦道,“他来干嘛?”
兰廷茂自成亲后,便一直住在自家爹娘花大价钱置办的宅院里,除了初一十五,等闲进不得公主府。且进来了,也只安排在客房居住。
话音未落,宫中冯太监直接带着兰廷茂,如狼似虎的进来了。
宜华公主愣了。
这冯太监她认得,是永泰帝身边专管刑责之人,最是严酷无情。
而此时冯太监身后还押着两个人,正是与宜华公主有染的那两个小偷和厨子。
二人一见宜华公主,便急急哀求,眼中更是淌下泪来,只苦于嘴都被堵了,说不出半句话来。
宜华公主脸色骤变,“冯公公,你,你这是何意?”
冯太监瞟一眼她那只画了半边的眉毛,还有露胸露肉的轻薄衣衫,实在是有些瞧不起。别看他是个太监,但也有他的节操。
“公主不要惊慌,奴婢是奉皇上口谕,来公主身边清查小人的。来人呀,将府中大门紧闭,下人们全都带了观刑!”
一句观刑,宜华公主便知不妙,才想求情,可顿时有人上前,把那个瞧着势头不对,想偷跑的车夫给制住了。
“公主,公主救命,唔——”
可惜,话未说完,便被人堵了嘴。
冯太监眼瞅着四周下人都到了,便说了一个字,“打!”
然后那三个情夫便被按在条凳上,噼里啪啦打起了板子。
开始还能呜呜的挣扎流泪,可很快身下就被打得血红一片。
宜华公主再寡情,也给吓坏了。
皇上的圣谕她不敢违抗,却敢瞪着眼睛冲兰廷茂嘶吼,“是你,你这贱人告的状!”
兰廷茂简直有冤无处诉!
他一大早才起来,便被冯太监派人请了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哪里知道?
不过如今看这三个贱人挨打,他心里是痛快的。所以只冷哼一声,什么也不说。
宜华公主误会越深,还想伸手打他,冯太监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拦住了。
“小夫妻若有什么误会,好生说合就是。公主这一言不合,就又打又骂的,岂不让皇上伤心?奴婢来前,皇上还说呢,公主这成亲也快一年了,怎么还没喜信?”
宜华公主到底忌惮,缩了手。
兰廷茂再不好,也是皇上指给她的夫君,她要打要骂,确也不能做到明处。
可要跟他生孩子,他想得美!
宜华公主愤而转头,却不妨刚好看到那车夫被打得吐血,最后抬眼望她的狼狈场面。往日瞧他也算眉清目秀,可此刻看来只觉得狰狞恶心。尤其闻着那股子浓重血腥味,宜华公主一阵恶心,竟是干呕起来。
冯太监仔细瞧着她的模样,却是面色复杂,“驸马还是赶紧给公主请个大夫来吧。”
兰廷茂怔了怔,才忽地反应过来,他怒不可遏,吼道,“这不是——”
这若是有孕,也绝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可冯太监一脸同情望着他,“若是公主有了好消息,皇上知道不也高兴?”
兰廷茂气得浑身直哆嗦,偏偏无法再说出一个字来。为了掩盖丑事,皇家一定会逼他把这笔烂账认下。
而想到一个不明身份的野种会成为他的嫡出长子,还是兰家的嫡出长孙。自己十年苦读,家人百般栽培才将他送上状元之位。而自己的名声,姓氏,家产却全部要归这样的野种所有,兰廷茂一口甜腥涌上咽喉。
他一口血直直喷到宜华公主脸上,晕死过去!
宜华公主府,一片大乱。
而这事却因皇上压制,极为隐秘,并无半点风声漏出。
京城中人时下热议的,却是英王府的好球场,和即将到来的蹴鞠比赛。
这回不需要程府下帖子,已经有许多人找上门去,求到时给安排个座次。就算不为了巴结戚老都督,也多有贵族子弟想来开开眼的。
哪怕结交几个朋友,不也是好事么?
于是英王府的请柬,顿时变得洛阳纸贵,极是难求。
韩祺此时就很犯愁。
倒不是她家没帖子,弟弟韩袆因那日主动站出来支持不吃牛肉,他的帖子是早早就收到了。云家因为过世姑奶奶的亲戚关系,也有一份。
而丈夫云景方上回因是女眷过寿便没去应酬,这回倒兴致勃勃跟兄弟们约好了,要一起前去加油助威。
韩祺很担心,万一丈夫去到英王府,说起毛笔的事,漏了馅可怎么办?
偏偏上回她去程家,因宁芳实在太忙,她也没空跟她搭上话。后来宜华公主来找茬,她怕给婆家怪罪,也没有主动帮忙。
如今再想跟人家说毛笔的事,可怎么张得开嘴呢?
第461章实诚
身边贴身奶嬷嬷知她苦恼,出了个主意。
“那天我看谢探花家的小姐,可是一直跟在宁小王妃身边,忙前忙后的帮着张罗。那谢探花不是自称宁家弟子,王妃的师兄么?想来两家关系不错,不如县主去请谢小姐帮忙带个话?”
这主意是不错。
可韩祺有些犹豫,“可人家要是不愿意帮忙怎么办?”
她到底是个县主,又是公主之女,打小骄傲惯了的,要是被人拒绝,也实在是太没脸了些。
嬷嬷笑了,“县主到底年轻,经得事少。那谢家小姐瞧着总有十四五岁了,谢探花就算少年得志,到底缺了人脉,怕是不好寻亲,否则何以让妹妹跟在王妃身边跑腿?但咱家不同,不论韩家还是云家,都是京城的老人家了,最多亲朋故旧。一早我还听家里几位小姐说天气凉快了些,要办什么诗会。县主去要张帖子,把谢小姐也请来坐坐,岂不是好?”
韩祺点头,要说她娘家除了皇亲,往来的都是武将中人,不好跟谢家结亲。但云家结交的多是文官清流,跟谢探花倒是一路。走得近些,倒也无妨。
“那一会儿我去要了请帖,就麻烦嬷嬷亲自去谢家跑一趟了。对了,那日走时,宁家两位小姐不是还送了包糕点么?把上头地址抄来,回头嬷嬷就去买些她家的点心送去。”
嬷嬷笑着点头,先去换出门的衣裳,很快便拿了请帖出了门。
结果不到一个时辰,竟是把谢润娘给带了回来。
韩祺很是意外,忙让人备茶。
谢润娘很直白,“接到县主的请帖,原是不敢不来。但因父亲早逝,除了禀着遗训让哥哥读了书,我却是没正经上过学的。略识得几个字,皆是哥哥教的。若是参与诗会,实在是不能够。可又怕县主误会,所以特特上门解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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