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岳又好气又好笑,“又要我出主意,还糟蹋我东西,你也好意思?”
话音才落,脸颊上忽地落下个潮湿柔软的东西,程岳心神一震,转头一瞧,却见他家王妃也呆住了。
宁芳可以摸着良心发誓!
她是真没想着要去亲,咳咳,轻薄人家的。
只方才程岳的表情太有趣了,就象爹娘有时看她,那又爱又气的表情。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扑了上去。
可程岳不是她爹娘啊!
爹娘被亲了,只会笑骂她几句,可程岳被亲了,人就有些呆了,然后白玉般的耳垂慢慢浮上来一层淡淡的粉。
然后,
然后宁小王妃就通红着脸,跑啦!
敢做不敢当,个小没用的!
程岳拿指腹轻轻擦过温热的面颊,心中嗔怪,可笑意却从抑制不住的唇角溢了满地。
看素性爱洁的王爷把一根平素碰都不会碰的鸡毛掸子看了又看,还让人专门找了只花瓶,把王妃的那根也拿过来,插一起凑得成双成对摆在书桌上。
石青抖抖鸡皮疙瘩,努力把自己藏得更小些。
明明还是冬天,怎么闻到一股子春天的气息?
或许,他也可以考虑一下找媳妇的事了?
宁芳跑出家门,直接跑进了后门的庆平公主府。
先跟庆平公主嘀咕一阵子,又跑到宁四娘跟前嘀咕一阵子。
然后,庆平公主很快就大手笔的上奏朝廷,为了换一张英王府的球赛请柬,她决定捐出自己一年的俸禄粮食及柴炭。
第481章认捐
按规矩,庆平公主身为朝廷正式册封的公主,每年都应该领到一万两银子,一万石粮食。以及冬夏两季,共一万两银子的冰柴孝敬。
但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她是根本拿不到这些东西的。
因为掌管宫中银库的尚宫局表示,看守她府邸的侍卫们,得从她的俸禄里花用。还有用以维持她府邸的开销,也得从这里面扣。
但实际上,庆平公主府被幽禁了这许多年,屋子早破败不堪。还是租给宁家人之后,夏珍珍才慢慢给她修补起来。
至于那些侍卫们,自有军中发放钱粮,也没听说谁能拿个双份饷银。
但省下来的,也不全是尚宫局的贪了。
应该说,是皇上根本就没给过。
所以,让庆平公主捐出本就收不到的东西做善事,她是十分乐意且慷慨的。
因为永泰帝说了,这回各家捐助的粮食柴炭是必须立即到位,且任何人不能挪用的。
而随着夏家人的指点,如今庆平公主就算靠着几家匠户替她打理花园,出息已经足够自给自足了。
打着下女名义跟宁家合作的烤鸡烤鸭生意,更是日渐红火,就算是在大灾当前,也没受多少影响。
毕竟京城,还是有钱人多。
所以如今少有人知道外表朴素的庆平公主,内里却已经是稳稳的小富婆一枚。
她身边的阿织郭让,今冬都悄悄分了几块好皮毛,不过全暖暖和和的穿在旧布里面,低调得一塌糊涂。
就连她家新来的匠户,个个小脸都养得红光满面,圆润富态了许多。
庆平公主认捐的折子递上去,其他皇室宗亲也坐不住了。
有些是真心想做善事的,比如平阳侯府的永宁长公主,顿时表示她也要捐一年的俸禄。
她是真心想做善事,且如今儿子韩祎正要上进,家里已经招了不少人眼红,适当的破财免灾,替儿子树树名声是很必要的。
还有庆平公主的亲姑姑延寿公主,之前被新安郡主算计,差点害了侄女,她心里一直很愧疚。也没什么好补偿的法子,如今看庆平公主捐了,她索性也捐了一年俸禄。
一是声援,二也是想做些善事,算是替侄女积福了。
有这么几位公主带头,其他人也不好不捐了。
比如几位出宫开府的皇子,见几位公主都捐一年,他们怎么说也得多捐些才是。
于是四皇子找到六七皇子一商议,决定除了捐粮食和柴炭,他们再合捐一万两银子,给父皇拿去赈灾。
这事办得永泰帝挺高兴的。
除了庆平公主这样极少数不受宠的公主,拿不到什么俸禄。象这几位成年皇子,还有永宁公主她们可是实实在在能领到东西的。就算克扣一些,也不会超成一两成。
所以他们肯真金白银的掏出这些东西,不仅是给他脸上贴金,于永泰帝来说,还真是赚了一笔。
而且自家孩子这么争气,那些王爷啊,王公亲贵们啊,是不是也要放点血?
所以皇上一高兴,就决定嘉奖这些捐助过的皇子公主们。尤其是带头募捐的庆平公主,更是多赏了她四个宫中御用的宫女太监。
庆平公主闻讯,立即跑去尚宫局,点名要了上回帮宁芳看暖房种菜的周太监,还要了一个厨子,一个绣娘和一个调香姑姑。
因宁芳府上也没有懂炼香的,所以她们两家只能卖些初加工的干花,利润不算太高。若以后有了自家的调香姑姑,那往后就可开个香铺了。
这门生意既雅致,又可借口说要供奉佛祖,且是暴利。宁芳早建议她做了,只是苦于找不着人,如今可真是天赐良机。
至于那厨子,倒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当年颇关照宁芳的谭顺谭老太监。
宁芳还觉奇怪,“你不是在皇子府伺候么?怎么到这儿来了?”
可是被人欺压了?
不管怎么看,皇上已老,宫中又无新出生的小皇子,未来的真龙天子必然在皇子府中产生,谭顺只要伺候好了他们,便不愁没个从龙之功。
如今却来庆平公主这不大受宠的地方,怎么看都是被人排挤了。
但谭顺挺乐呵的,“谢王妃关心,老奴是自愿来公主府的。如今老奴也年纪大了,只想混口安稳饭吃。宫中藏龙卧虎的,年轻人也一拔一拔的出来,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就得被淘汰么?”
宁芳听到这儿,有些明白了。也就没问他徒弟小炳子哪儿去了,既不愿来,肯定是有了好去处。
“你既来了,便好生做着。公主是个和善性子,亏待不了你们。”
谭顺道,“老奴知道,所以才拿棺材本贿赂了人,抢着出来了。”
宁芳笑,“你这老货,说这话无非是讨赏罢了。行吧,你我也算有些缘份。孔雀,叫百灵送四十两银子过来,算是贺谭公公乔迁之喜。”
谭顺立时谢了赏,又多嘴说了道,“如今小炳子可是出息了,都混到七皇孙那府里做厨房总管了。”
宁芳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若说她对七皇孙高祯曾经印象极好,也在宫中的诸多纷扰中消磨殆尽了。
庆平公主曾说,宫中长大的人,就没几个值得真心托付的。
原先觉得她偏激,如今细想却是有理。
太过艰难的时势,让在那里长大的人,便是原本心思再纯净,也难免有太多的弯弯绕绕了。
宁芳自忖没那个肚肠闹明白,索性便敬而远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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