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公主府外面来了个黑衣男子,说他可以帮助您让小郡主醒来。”
一名暗卫飘然落地,恭敬地向迟玪凤汇报。
“黑衣男子?”他如今在本宫府邸之外?迟玪凤眼神变了变,声音中也多了几分凌厉,如今,她在长公府的消息,根本没人知道,那黑衣男子怎么会知道?
“是的,主子,不过那黑衣人是在长公主府的后门偏僻处出现的。”
“后门偏僻处?”迟玪凤鄂然,对方究竟是何等人也,竟对她的消息如此了解?
“好,那本宫倒要会会这个什么黑衣男子!”
第二十四章:未来的师傅?
长公主府邸内的厅堂里,主位上的迟衿凤安然端坐,暗中打量着对面的男子。
风沧滂倒是全然不在意对方的打量,神色薄凉,他今日为避人耳目,身着一袭黑衣,衣裳简陋的不能再简陋,却丝毫不显寒酸,举止之间华贵之气浑然天成。
见对方不说话,迟衿凤竟也不恼,只是端坐着,面带着温和笑意,望向对方。
唔…。观看其面貌,举止,无疑是人中龙凤,只是太冷清了些。咋一看,这淡漠的神色似是与荨儿极为相像,其实却不然。
百里未荨虽然素日里眉目含笑,似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眉眼之间的冷清却有些隐隐地显露,然而她到底冷清,却如极近春日的冬雪一般,冰冷却易化去。而他的冷清却似乎是刻进骨子里一般,眉眼举止之间,都似是冬日里湖中尚未冻结却快凝结成冰的睡,无端的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凉之意。
“敢问先生贵姓?”对方一直沉默,迟衿凤面上虽从容,心底却时时念着处于困境中的小女儿,到底还是先开了口。
“风。”对方倒也是简略,淡漠地答了一个字后,再无二话。
迟衿凤略有心塞,自己身为皇族,从未遇到过如此不客气之人,突然到人家府上不说,神态冷漠,更是问一句打一句,态度实在恶劣。“先生此前曾言明有法子让本宫的女儿醒来,本宫亦是爱女心切,因此想向先生请教请教。”等了半晌也不见对方提及之前所说之事,迟衿凤开口询问道。
似是看出她内心的焦急,风沧滂终于开口道:“在下是可以解除郡主的危难,但郡主必须当在下的徒弟。”
冷清的声音在空中缓缓响起,引得迟衿凤又多看了他一眼——因为惊诧,她想过对方会提出许多稀奇古怪的条件,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是万万没料到对方竟会来这么一出。
让荨儿给他当徒弟?
似乎……不大可行。
皇室中人不是没有人加入所谓的江湖门派,但那些都是名流且与皇室利益一致的门派,而眼前的男子虽然举止不凡,却不知是敌是友,让她如何能放心让女儿给他当徒弟,再者,女儿若是给人当了徒弟,既然就要离开百里府,远赴门派所在地修习,那时又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了,女儿才刚刚受苦回来没多久,怎么能又离开自己。
“落幽谷。”风沧滂又开口道,许是明白迟衿凤的顾虑,开口解释道。
落幽谷?
迟衿凤愕然。
当今极大有名势力之一,也是朝廷极为想要拉拢的对象啊,之前她和皇弟无论怎么拉拢落幽谷,对方都没半点反应,怎么今日……。
“仅此一条件,公主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迟衿凤还欲再说些什么,对方却似乎已没了耐心,冷淡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更改的坚定。
尔后,他又道:“郡主生来命中带煞,若不化解此番命格,定会引起腥风血雨,危及世人,公主不是一直在寻求解决之法么?若是静宁郡主做了在下的徒弟,在下可以化解她的命格。”
迟衿凤心中骇然,百里未荨出生之时血光漫天,原本晴朗的天空忽而乌云蔽日,电闪雷鸣,实在是不详之兆,而百里未荨的命格也确实是不详之命格,煞气太重,日后定会危及众至亲之人,而自己怕日后百里未荨的名声遭到影响,便将她的诞辰日期向后推了几日,想着自己私下里再慢慢化解此番命格。这也是她为什么会狠得下心来把女儿送往异世,让她在那里受尽苦楚与磨难。
但知晓此事的人只有自己和夫君,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迟衿凤纵然素日里涵养十分良好,见过大风大浪,此时却是不能平静,一向从容的面容上竟是显出几分焦躁来。
默了半晌,她终于是开口道:“对于先生所言,本宫并无异议。”
第二十五章:苏醒
夜幕初至,月华初上,有着浅浅的皎洁月光倾洒下来。京城之内,一片祥和,处处华灯初上,一家家点起的灯笼烛光,连成了一大片通明的亮色,柔柔覆地在上空。
长公主府内却暗色一片,远望去,似是无人一般,可若仔细观看,便能发现一片暗色中的那几抹光亮。
其中一间灯火微亮的房间内,年幼的女童于床榻之上沉沉昏睡,而一旁,中年的美貌妇人坐在床边,温和慈爱地望着女孩,眼中的焦急之色隐隐溢出,风沧滂已完成施法,荨儿却还没有醒来,她伸出手在额头上微微按了按,抹平了眉间的那一丝折痕,正要用灵力为百里未荨查看时,却看到百里未荨的手微微动了动。
迟衿凤心下一喜,又见到百里未荨的眼睛慢慢的张开,正要询问一下她的情况,却蓦然间望见了百里未荨的眼睛。
那双深邃幽黑的双眸,深如古井,明若流波,浩如星河。似乎照得见红尘浮华万里烽火,照得见亘古天地日月苍茫。
迟衿凤怔住,本欲伸出的手僵在了原地,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一股凉意生生地窜了出来,将她深深的环绕,荨儿这是什么眼神?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怎么会?难道?!
就在迟衿凤惊恐不已的时候,百里未荨眼中的那一片似乎能看破红尘万里浮华的神色,却很快的消散了,快的让人几乎以为之前看到的景象只是幻象,那双眼眸中,还是昔日里所熟悉的冷清之色。
百里未荨慢慢地坐了起来,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思绪也慢慢地回到了脑海。
但她依然坐着一动不动,她刚刚,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梦,似是绵长永无尽头的黑暗隧道,挣扎不出。
梦里的一切,在醒来的那一刻以近乎光速散去,快的让她捉摸不到,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快完全忘却了那个漫长的梦境,只留下一堆简短又零散的碎片,在脑海中,沉浮。
在梦里,她似乎有一段很凄惨的遭遇,在那儿她在尘世间跌跌撞撞地行走着,撞的头破血流,直到最后,在强烈的不甘心与愤恨之下,死去。
纵然只是一梦,心口的疼痛感却依然不曾褪去,她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头,然后,将头深深的埋藏于锦被之间。
“荨儿?你怎么了?”迟衿凤按下心中的惊慌,温和地问道。
百里未荨正沉浸在对那漫长而又黑暗的梦境之中,忽而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眉心猛然一跳,一道亮光在脑海中显出,将之前的那片黑暗硬生生地劈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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