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城抚台的牢狱之内,四处都透着一股阴森可怖而又诡异的氛围,痛苦的呻吟亦或是喊冤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不少人蓬头垢面的站在牢门之前伸出早已看不出颜色的手臂吼叫着全然听不清楚的话语,只是那双眼睛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却显得格外的明亮,但是却又河外的渗人,那一双双眼睛就像是一个个野兽发现猎物之时闪烁着莹亮的绿芒,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却是被那狱卒一个鞭子下去,陡然一声哀嚎便传遍了整个狱中,带着声声回音,久经不息,浸透着每一个人的耳膜,让人心中颤栗发寒。
一处拐角处的一间牢房之内,一道屹然挺立的身影站在靠近墙壁处的位置,一袭暗色的衣衫在这阴暗的牢房之内也分辨不出原有的颜色来,只是那份淡然的面容却是全然看不出一丁点的焦急亦或是恐惧的神色,仿佛身处的位置只不过就是一间比较阴暗潮湿的房间罢了,全然不像是身处在牢房之中,只是牢房之内的另外两道身影可就没有这么的冷静了。
“完了……完了……这下肯定是死定了……我还没有娶媳妇呢,我要是就这么死了,我老娘可怎么办啊……”一个身穿布衣的男子蜷缩在角落里看着四周密不透风的墙壁,眸中布满了深深的绝望和惊恐,就连声音也不自觉的带着一丝丝的颤音,那副模样仿若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般。
绝望而泣的声音却并未得到什么回应,男子转头看向坐在另一侧稻草上的暗蓝色衣衫的男子,见他就那么静静的卧坐在堆满稻草的地上,口中叼着一根稻草,眼神缥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顿时有些泄气的道:“马朋,你怎么回事?咱们都要死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坐在这里发呆?!”
那唤作马朋的男子淡淡的转眸斜睨了他一眼,抬手抽出口中的稻草,嗤笑一声语带嘲弄的道:“既然知道要死了,你在这叫喊能有什么用?倒不如坐在这里歇一歇,免得审讯还没到就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话虽如此,但是倘若细细看去就会发现其实他垂在身侧一直没有动作的另一只手却是紧紧的攥在一起,五指死死地钳在手心里,手臂上的青筋依稀可见,可见他的内心也并不如表面那般如此的平静。
站在一侧那抹掩在暗处的身影却是仿若不经意的朝着那马朋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他面上极力掩饰的平静表象,眸中不由得闪过了一抹赞赏,平日里一直知道他有些小聪明,倒是不知道他竟是还有这样的一面,现在的他的这副模样无疑就是在用外表的平静来掩饰内心波澜的人,虽然做的并不到位,但是潜意识里能有这种意识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过些时候加以训练将来必成大器!
那布衣男子却是不察,听到他的话,紧皱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嘭的一下坐在了铺满稻草的地上,揪着身前的稻草呢喃道:“审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抓到了这里……你说这风玉阁出事关我们什么事?要抓也应该去抓那个买下风玉阁的人啊,把咱们抓来这是当替死鬼了啊……我不想死啊,我娘还要靠我养活呢……我要是死了她该怎么办啊?家里的地也没人种了……还有家里养的鸡也没人喂了……家里……”
男子蜷缩在角落里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低垂的双眸已是通红一片,一遍遍的呢喃声仿若是回荡在这里的每个角落,让人听了不禁皱眉,而且还有一丝微微的心酸,一时之间整个牢房好像一下子清净了不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一遍遍的回荡在耳侧。
站在那里的男子听着他一遍遍的呢喃声,淡淡的摇了摇头,而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即将到来的事情感叹还是在为他的那些话语感叹。
“去,将那拐角处的牢房的三个人提出来!”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在这阴森空寂的牢狱之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完了完了!他们一定是来审讯的……怎么办?!怎么办?!掌柜,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该怎么说?”布衣男子霎时间抬起眸子看向那站在不远处的那道身影,颤声道。
只见那风玉阁掌柜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波澜不惊:“该怎么说怎么说,可以将你知道的全部讲出来。”
布衣男子神色一怔,继而面色一僵,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容霎时间变得更是愁苦了起来,他倒是想说啊,但是问题是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日他在一楼听到了喊声和惊叫声,但是下面也有顾客,是以也并未上楼查看,而且那从楼上下来的马朋面色惨白一问三不知,等他再上去之时,所有的人都已经走了,然后他就听到了风玉阁易主的消息,接着还没等缓过神来,就被抓来了这里……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倒是那唤作马朋的男子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风玉阁掌柜的身影,眸光闪了闪,继而又重新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了牢房门口,接着牢房的们便被打开了,那身穿狱卒服饰的男子扫了一眼三人的身影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道:“将他们三个全部带到后面的刑房。”
身后立即涌出三道身影,毫不客气的将人压着去了后面的刑房。
刑房顾名思义就是进行刑罚的地方,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甚至刚踏进刑房便能听见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哀嚎声响彻上方,那充满压抑怒吼的沙哑吼声直教人毛骨悚然,那走在前方的布衣男子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刑具以及映入眼帘的那一个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脚步陡然一顿,双腿直接就开始打颤,面容惨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嘴唇也在刹那间变得苍白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磨蹭什么呢!赶紧走!”身后的那狱卒抬脚就是一踹,直把那布衣男子踹的一个踉跄,而后被直接的推了进去。
三个人被同时绑在了一个木凳之上,双腿横直随着木板的摆放微微上抬,摆放在身前的位置,身子四周绑满了绳子,根本就动弹不得,这样的姿势令双腿处的那根筋疼的发紧,却又不像是那种隔开皮肉的疼,那种蚀骨的痛感就像是直直的侵入了整个腿部,却又动弹不得分毫,让人心里发急却又无可奈何。
“怎么样?三位感觉可好?”突然,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着一袭褐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面容冷峻,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但是那双黝黑的瞳孔却是直教人看的发寒。
那风玉阁掌柜看到来人,瞳孔不由得微闪了一下,而后掩下双眸显然是不打算开口的意思。
一旁的两人虽然极力的忍耐,但是腿部的疼痛却依然使得面容之上渗出了些许的汗珠,面上的青筋也显露无疑,显然正在忍耐极大的痛苦,但是对于男子的话却是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再加两块砖吧。”男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三人一眼,淡淡的吩咐道,而后缓缓地走到了一旁放置好的桌子前坐下,就那么神色冷峻的看着面前的三人,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仿佛眼前的一切不多就是寻常的事情一般,没有半分其他一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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