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儿,将来你若真的有出息,多帮衬着村里点吧。咱们云家村的人啊,心眼儿不坏,就是,唉,糊涂啊!”
“王奶奶,我会的!”
云婧强忍着要泪水,她是真的很想哭。
在经历了昨夜的风波后,族长还能记着她,这份恩情,真的值得她记一辈子。
……
浅水镇,并不大,距离云家村也不是很远。
当云家村的事情在镇子上传开时,云婧跟王氏进了镇子。
王氏引着云婧一直到了镇子东头的一户院门外,而在这里,云玉栋已经和另外一对中年夫妇等在门口。
“三丫儿,快过来,磕头,这就是你的义父、义母!”
云玉栋看到王氏带着云婧过来,脸上立刻露出了慈和的笑。
云富升两口子早已从云玉栋的嘴里知道了云三丫儿的事情,此刻见到面黄肌瘦、营养严重不足的云婧,都是一阵的心痛。
他们都四十好几了,想要个子女,想尽了办法,却始终没有。
若他们有儿女,便是自己吃不饱、穿不暖,也不能亏了孩子。那一家子,真不是个东西。若这样的人家都能出个举人,就真的是老天无眼啊。
“乖孩子,来,戴上!”
等云婧跟云富升和他妻子李氏磕过头,李氏就拿出一个银子打的长命锁给云婧戴在了脖子上。
“谢谢娘!”
云婧能清晰地感觉到李氏对她的善意,这一声“娘”叫的并不勉强。
中午,云富升留了云玉栋夫妻吃饭,又请了左邻右舍和镇子上相熟的人家来吃席,庆祝他们夫妇收了云婧做义女。
云富升两口子原也是云家村的农户,后来做起了小买卖,走街串巷,慢慢有了积蓄,就在镇子上买了铺子,开起了杂货铺,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家里更是有了几十亩田,在镇子上,也是少有的富户。
云婧忽然做了云富升两口子的义女,着实羡煞了不少人。
待这些做客的人知晓了云婧的来历,在感叹的同时,也没有了嫉妒,只觉得这孩子是苦尽甘来。
相应,云玉臣老爷子一家就被骂了狗血淋头。
“这样的人,如何配读圣贤书?老夫定要给县学教谕大人说道说道!”
镇子上的一位老秀才听闻了云家村的事儿,立时就气炸了。
“爹啊,您可别糊涂,人家今秋是要中举人的!”
老秀才的儿子赶紧拉住自己的老爹,唯恐他坏了人家的前程,惹来人家的报复。
“孽子,你给我放手!”
老秀才狠狠地瞪向儿子,厉声道:“我辈读书人,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云富平,不修身,家不齐,枉为读书人!”
“子不语怪力乱神!”
“此竖子尔!”
老秀才当即拄了拐,命下人套了牛车,就朝县里去了。
当云婧在云富升家吃上晚饭时,老秀才的牛车也到了县里,并且见到了县学教谕。
“不当人子!”
教谕听了老秀才的话,真正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当即就写了书信,送学政,要革了云富平的秀才功名。
正文 第23章 嫁
云家又一次出名了!
三头即将出栏的大肥猪莫名地得了猪瘟,一夜而亡。
镇上的兽医亲自验了猪尸,最终得出的结论。
三头肥猪,每头都有两百多斤,这一下就都丢了!
“遭报应了吧!”
“老天都看不下眼啊!”
“真是活该,丧了良心,该遭!”
本就因为云婧的事儿在云家村不得人心的云家人,这会儿的名声是彻底臭了大街。村里人朴实,对老天啥的,可是深信不疑的。
当初云老太太说云三丫儿是灾星、丧门星,借的就是老天爷的名头。可如今呢,三头猪莫名地得了猪瘟而死,而这才是云婧离开云家十多天。
谁是灾星?
已经想不要多言。
然而,这并非是云家灾难的终结!
在三头肥猪被挖坑深埋后,就有县里的衙差送来了县学政的一纸文书,云富平的秀才功名被革了!
当云老爷子听了送信的衙差的话,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等村里的赤脚医生赶来,掐人中把云老爷子唤醒,这老爷子的身子已经动弹不得。
中风!
不久前还威风凛凛脚踹云老太太的云老爷子,成了活死人。嘴歪着,口水流个不停,俩句话都说不清楚。
“我的大天啊,这是报应啊!”
云老太太在知道云老爷子中风后,当时就懵了,倒在地上,哭天喊地。
云富安、云富贵和云富平三兄弟则是齐齐退远,没有人上前。
“老三,你不是一定能中举人的吗?”
云富安忽然望向云富平,挥拳打了过去。
云富安在云家,向来是忠厚老实的样子,干活任劳任怨,无论什么事情,都是闷闷的,从不出头。
可如今,云富安爆发了!
他隐忍了大半辈子,就指望着老三出息,然后跟着享福。所以,他甘心付出,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付出回报不对等。因为,他总有个指望!
老实人一旦爆发,多少年积攒的不满,就会像火山喷发,那熊熊的怒焰,足以震世骇俗。
云富安一拳砸在云富平的脸上,就把云富平的牙齿给打落了两颗。
这些年,云富平干活最少,但是在云家却是最享受。虽说不上锦衣玉食,但绝对是吃喝不愁,连农活都是干的最少。
论力气,云富平怎么可能比得过云富安?
没一会儿的工夫,云富平就被云富平打倒在地,一个劲儿地求饶。
“老三,这些年,咱家就你干活最少。咱爹娘以后的养老,就归你管啦!”
云富安暴打了云富平一顿,然后就一言而定,决定了云老爷子和云老太太的以后归属。
“老二,你说呢?”
见云富安望向自己,云富贵哪儿会有意见?这些年,他对老三的特殊待遇,可是早就不满。若不是因为老三的秀才功名,他早就不知道打了他多少次。
……
“作孽啊!”
云家发生的一切,自然是瞒不过云家村的老少爷们。
云玉栋作为族长,自然更有人前来报讯。
王氏哼了一声,道:“自己作孽,活该报应!”她是一点不同情云老爷子和云老太太的,五百两银子,却那般磋磨自己个儿的外孙女,还能叫人吗?
“这子孙不孝,族里却是不能不管的!”
云玉栋叹了口气。云老爷子落到这样的下场,固然是自己作孽,可是,他三个儿子的做法,也太让人寒心。
王氏闷了下,道:“是该管,早该好好管管啦!”
“你说,这事儿要不要跟三丫儿说一声?”
“说啥?都恩断义绝啦!”王氏瞪了云玉栋一眼,“要我说,当初就不该只让三丫儿做富升两口子的义女,你就该在族谱上写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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