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小姐,从小父母就不在了,一直和老爷一起生活长大,如今嫁出去已经五个年头了,找到江少爷这么好的归宿,我们都替她高兴,她从小就没了父母,现在老爷也去世了,如今她除了你, 已经没了依靠。”张伯放下手里的扫帚,冰寒的双手颤抖的紧紧握着江月寒,起满皱着的脸,上微微颤动着,棕色的瞳孔里就要流出热泪来: “所以,以后我们家小姐这辈子,还拖江少爷多多照顾了。
雪仍旧在下,江月寒低眸看着与雪花一样,一头白发的张伯,心头不禁在此刻一颤,鼻头闪过一丝酸涩。
许若兮明明是个恶毒的人啊,为什么,这个白发苍苍,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张伯,要替她来说话呢?
为什么此刻自己的心里会突然燃起一阵难受呢?
江月寒将落在张伯脸,上的目光挪开,他不敢多看一眼。
或许是这个老人眼里的期待太深。
或许是张伯眼中的热泪过于泛滥。
不知道为何,江月寒嘴软说不出一句狠话来, 更为过分的是,他居然在此刻朝着老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
雪花漫漫,落在车窗的玻璃上,又迅速融化。
江月寒告别了张伯,带着许若兮的那一箱东西,离开了许宅。
一路上,江月寒的心像是悬在空中一样,漂浮不定。
许若兮不在许家,那么她能去哪?
北城她既没有要好的朋友,也没有靠谱的亲戚,无依无靠的她到底能去哪里?
这一瞬间,体内像是伸进来一-只手,江月寒只觉得心脏都被攥紧了一般,心中压抑着一股情绪,再也走不出来。
回到江家的时候, 天色已晚。
江月寒开门]进去,空气中仍旧是一片死寂。
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在这栋偌大的房子里找到一丝丝温馨的感觉。
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在江家吃上一顿热汤热饭的晚餐。
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卸下一身防备,睡一个好觉。
江月寒提着箱子迈着僵硬的步伐,回到卧房,打开开关,房子通亮。
洗完一个热水澡后,江月寒随意开了一瓶红酒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放在茶几上的那个箱子。
不知道过去多久,只知道桌上的红酒瓶里已经空荡荡。
江月寒挪了挪身子,伸手打开了箱子。
“都是一-些什么破烂东西?”
江月寒翻动着箱子,里面都是一些零碎的摆设。
有会下雪的玻璃水晶球,还有粉色的音乐盒,还有精致的咖啡杯。
江月寒一个一个拿起来,全都看了一遍。
以前,这些东西全都摆放在客厅的每个角落。可是江月寒却从不曾正眼看过。
第十八章恶报的前奏
没想到许若兮内心里居然喜欢这么柔软,这么梦幻的东西。
江月寒拿出来,一-件一件摆在茶几上。
一瞬间,整个茶几都被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占住。
江月寒僵住,看着这所有一切,突然觉得有些刺
眼。
久违了。
是啊,久违了。
那个女人收拾的太干净,以至于她离开后的一-个月里,江月寒丝毫都没有找到那个女人一丝痕迹。
倏然在此刻看到这些,他心中竟会有一种久违了的刺痛感。
江月寒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箱子里面的最后一一个物品。
入眸的是一一个黑色的长方体。
江月寒顿了顿,录音笔?
记忆像是零碎的散片,在这一一瞬间全部都拼凑起来。
江月寒紧紧地盯着手里的录音笔, 思绪被拉回到那
一天。
“江月寒,你自己听一听,”
江月寒把弄着手里的录音笔,耳边响起了许若兮的声音,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纠结。
许若兮那天为什么要说这样子的话?
而这个录音笔里到底有什么?
江月寒心徒然沉了下来,犹豫了一番,还是将手里的录音笔打开。
“滋滋一-”
一阵嘈杂刺耳的声音传来,江月寒皱起眉头。
“若兮姐,好久不见,最近过的...
“顾小姐!听说,你昨晚又犯病了?”
“是啊!实在不好意思,又辛苦月寒陪了我- -晚_上,若兮姐,你昨晚- -一个人在家没事吧?”
“我倒没事,病人比较重要,以后等你这病“好”了,月寒也就不用这么辛苦。”
录音笔里陆陆续续传来许若兮和顾依依闲聊般的对话,江月寒皱起眉头,觉得无聊,正准备关了扔掉的时候,录音笔里传来的一道声音,顿时让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以后?你都纠缠了月寒五年,还没让他正眼看你一回,许若兮,你这样不觉得下贱吗?”
这句话是顾依依说的?
江月寒顿了顿,他-脸的不可置信,这句粗俗的话,会来自于顾依依。
他挪着身子在沙发上坐好,将录音笔贴近耳朵,以保证自己没有听错。
“顾小姐,月寒是我的丈夫,他有没有正眼看过我,那都是我们的家事, 请问你是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话?插足别人的第者?或者说,连第者都算不上?”
“第者又怎样?只需要我一一个电话, 月寒就会抛下你来我身边, 别忘了,他昨晚就是在我的床,上睡着的!”
“这几年月寒之所以会去照顾你,不过是因为他对你的病觉得有愧罢了,不过,顾小姐,五年前我爷爷到底有没有绑架你, 你自己该是最清楚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江月寒顿住,许若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顾依依最清楚? ?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见录音笔里传来让江月寒背脊阵阵发凉的对话。
“呵!我清不清楚重要吗?只要月寒认为是你爷爷绑架的我就行。不怕告诉你,其实我根本就没病,全都是装的,而且只要我继续装下去,江月寒就永远都是我的!”
第十九章残酷
汗毛在此刻根根竖起,江月寒像是被人当头一棒,一时之间不能完整的组织自己的思绪。
什么? ?
顾依依刚刚说的什么? ?
江月寒只觉得世界在此刻天旋地转一般,他头昏眼花的扶着沙发坐好,只觉得一瞬间, 连喉咙都在发紧。
他身子一软,从沙发滑落,瘫坐在地上,两眼则是前所未有过的呆滞。
顾依....
顾依依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叫只要自己认为是许言旭绑架的她就行!
什么叫其实她根本就没病,全都是她装的!
什么叫只要她继续装下去,自己就永远都是她的!
窗外的寒风- -股脑的刮了进来。
江月寒瘫坐在冰凉刺骨的大理石地板上,身子一阵僵硬的发麻。
一股股凉意从外表皮肤渗透到沸腾的血液,厚实的肌肉组织,最后通过各个感知神经,漫入了心底。
他绝不会认错顾依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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