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嗷嗷大叫了,尴尬地触触自个短发,老老实实缝上了嘴。
许赐就站在林落旁边,离得最近,眼睁睁看着林落把自己的发白的唇色咬出颜色,鲜艳触目。
许赐抄进兜里的手紧了紧。
只一瞬,林落的面前就多了只手。
骨节分明,匀称修长,还挺好看。
她不解,仰头。
许赐姿势不变,状似随意说:“痛的话,就咬我吧。”
林落抬眸,充斥着水汽的盈盈大眼,定定瞅了他好半晌。
少年眉峰锋利,眸线狭长,眼底深处像是无边无际的辽阔海域,诱人前去探寻其中奥秘。
半晌过去,林落都没有任何动作。
许赐手也一直顿在半空。
久到许赐猜想她会坚强勇敢地拒绝他,并义正言辞地与痛意作斗争。
都打算抽回手时——
林落猛地扯过他的手腕。
带着些出气的意味,用劲一口咬下。
许赐自喉间发出道轻“哼”,背脊挺拔,站姿稳直,半声没吭。
过了十几秒,林落才缓缓抽离,看了眼印在他手掌的那排牙印。
整整齐齐,红牙印。
她眨眨眼,笃定说:“你手心湿了。”
手心传来女孩软软糯糯的温软触感,许赐指尖猛地一缩,眼神躲闪:“嗯,天气太热,出汗了。”
护士小姐姐握棉签的手指头霎时抖了三抖,险些没抓稳掉地。
骚年,你当我堂堂三甲医院的空调是装着好玩的?
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胡说八道啊!
*
赵天辰一帮人赶到时,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林落的细胳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啾啾。
许赐的左掌同时被她另一只小手牵着,上面刻印的痕迹异常明显。
一看就是被人咬的。
赵天辰视力倍好,坐最后一排都能俯瞰全班人的那种。
乍一进去,他就瞧见了许赐垂在裤侧的右手,上面淬满了红色。
色彩干涸。
赵天辰猛地想起自己上回不幸负伤,许赐善心大发领着自己去医院包扎。
结果却不小心蹭到了丁点血,许赐眼底骤然生起的那个深恶痛绝啊!
犹记得许赐——
二话不说就跑到洗手间,来来回回搓了好几遍!
自那以后,一群兄弟们就都明白了。
他们赐哥有洁癖,还是那种要生要死的洁癖!
……怎么今儿个赐哥就不嫌弃,反倒任由血迹干了,还藏着掖着呢。
毕竟,这林落的伤包扎得也差不多了,也洗个手也不影响什么。
总不至于…………这洁癖还因人而异吧???
几年的兄弟情了,他不信!
赵天辰走近些,两眼珠子险些没挂在许赐右手了,来回打量,毫不放过。
他秉持着不懂就问的求知欲,伸手指向许赐暗红的掌心:“赐哥,我记得,你不是最爱干净了吗?”
“怎么还不去洗手哇?”
第16章
一行人忙完走出医院,时针俨然已指向三点。
天边烈日坤坤,万里无云,滚热的气流艰难地挪动,灼烧着街边零丁路人。
出租车内扑面而来的凉气为几人暂缓了外面的炎热。
待大脑静下来,林落猛地从书包掏出手机,摁开一看。
果不其然,一溜的夺命连环call,外加n条短信。
她上学是带了手机的,但校方向来禁止使用智能机,因此她一般是调为静音,只有回到家才转换成铃声。
来电、来短信,她如果没有在玩手机,那是根本就看不到。
完了完了。
她马上给林父回拨电话,不过两秒,那边就接通了。
响起道焦急的中年男声:“落落,你现在在哪?我跟你妈都找你大半天了。”
林落赶紧回:“爸爸,我没出什么事,你们别担心。”
“嗯好,我现在就回去。”
安抚完林父,林落扬头冲司机说:“叔叔,麻烦你先转去一中吧。”
不一会儿,林落就瞧见了停靠在校门外的熟悉小车。
她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一一扫过众人,挥挥手:“我先走啦,明天再见。”
旋即,她单肩垮过书包,撒丫子腿就跑向了对面。
出租车并没立马走,仍停靠在马路边。
几人只见林落一溜烟的功夫,便跑近了一辆黑色的高档小车,朝车内的人挤眉弄脸,嘻嘻哈哈。
林落的个子在女生里算是比较高挑的,加上她背板素来挺得直,身板也瘦,远远看去便更高了。
阳光洒下,衬得她肌肤胜雪,亭亭玉立。
赵天辰没忍住,轻啧:“卧槽,这丫头要是不横的话,笑起来还挺好看。”
唐时一听这话,这心里是雾草雾草的。
他龇牙咧嘴,粗着脖子争:“林落哪里横了,人明明是帅!帅懂嘛!”
赵天辰额头直直划下三条黑杠。
“行行行,她帅,她帅还不成嘛,我只是说下而已,要不是老子还不打算换女朋友,说不定就追她了。”
“呵,人家会看上你。”
“怎么就看不上我了,暗恋我的女生都可以从学校东大门排到西大门了。”
唐时:“你就自恋吧你!”
瞧见林落安然上车,车门合拢,黑色车身扬长而去后,许赐才抽回凝在窗外的视线。
他横了眼自恋出天际的赵天辰,唇角轻扯:“给自己留点脸吧。”
赵天辰气得瞬间从座位上蹦哒几厘米:“欸欸,到底还是不是兄弟!”
唐时嘲笑他也就算了,他度量大,不跟缺心眼的傻大粗一般计较。
可关键是许赐竟然也来打压自己,以前的许赐可是——
从不跟他争帅不帅的无聊话题啊!
不理会赵天辰的炸毛,许赐低眼,左手背的那排牙印,槽印高挂。
拂了几下,还是凹凸不平,没半点消退迹象。
他轻扬的唇角蓦地一滞,目光沉了沉。
*
这件轰天动地的大事,自然没瞒过班主任赵粒。
林淌中午12:50还没等到林落回家,怕她出事,就立马给班主任赵粒打了电话,问是否是学校临时考试,亦或其他事情耽误了。
结果两边都找不到林落的去向,赵粒也顾不得这半天休假,又回到学校找人。
在慈父严母的逼问下,林落委婉讲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
却唯独没有提到许赐。
林淌心疼地望着林落缠满白布的手臂,怒问:“谁打的?”
她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二中的学生。”
“这帮学生也太无法无天了,你别担心,爸爸去给你查个清楚。”
看林淌气得都要吹鼻子瞪眼了,林落羞愧得垂下了头。
林淌只当林落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心底更加怒不可遏,恨不得立马逮出那群学生教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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