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瞅了瞅唐时真挚朴素的笑意:“……我也很高兴。”
十班教室座位共分为三大组,3,4,3的组合,6排10列。
故而林落当初的位置与许赐赵天辰二人的位置都是属于多出的第七排。
毫无意外,分座位后,唐时是坐在临近过道的最外面。
林落从唐时凳子与后桌间的缝隙走进,正欲落座时她不经意往里侧一瞥,这才堪堪发现里面坐着个个子小小的姑娘,正是郝琬琬。
她左手按着白灿灿的试卷,右手紧紧握住笔,坐得端端正正。
小姑娘见林落看向自己了,还特地转头冲林落不大好意思地弯了弯嘴角。
林落也回以一笑。
现在想来,这换座位确实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啊。
她忽然无比感谢班主任大人的英明睿智外加洞若观火。
才刚坐下,唐时就迫不及待地邀功:“林落,我们是刚刚搬的座椅,你的全都是我给你搬的。”
“谢谢你哦。”
唐时热情不减:“不谢不谢,哦对了,就连你书桌也是我替你整理的,你太久没来,我见它太乱就给你叠了下。”
林落往自个桌上瞅了一眼,她书本不多,甚至较班里其他同学的都要少,然而此时此刻的摆放居然比她原先的陈列要整齐几个度。
最关键是,她这么长段时间没来上学,书本都没积灰。
想必是唐时的功劳。
“真的谢谢你,帮我这么多,搞起我都不好意思了。”
唐时不大好意思地摸摸脑瓜,又转而看向她手腕:“你手现在怎么样了?”
“早就不痛了,再过个几天就可以去医院拆缝了。”
“那到时候我陪你去吧,反正我闲。”
“好啊。”
郝琬琬见自己两个新同桌甫一见面就相谈甚欢,关键是聊得还挺有趣。
搅得她也静不下心好好写作业。
郝琬琬与唐时仅有的几次接触还是交作业时才发生的,出于不熟,她只好扭头。
转而提醒林落:“同桌,英语老师说了,这张试卷今天晚自习下课前就要交。”
林落惊恐:“……咱们理科生的世界就只剩下英语了吗?”
为毛这小姑娘回回都只提醒自己记得写英语试卷。
郝琬琬霎时一愣。
林落继而才瞧见积累在郝琬琬桌面的一沓厚厚英语作业本,她恍然大悟:“也对,你是英语课代表嘛。”
“……嗯,我是英语科代表。”
不知为何,郝琬琬每次听人惊叹问道“你怎么又在写英语作业啊?”“我整天见你都在写英语作业”。
继而又都会化为“哦也对,你是英语课代表嘛,就该努力学英语的。”
在大家伙眼里,某某科代表=某某科成绩好。
这是个恒等式,自始自终成立。
郝琬琬知道自己英语不错,但她不想就如此被人贴了标签下了定义,好像自己除了英语以外再无其他拔尖科目。
虽然她也确实没有。
正因如此,说的人越多,她就越不敢辜负同学们和老师们的期望,只好在英语一科倾注的精力与日增多,在其他科目浇灌的心思逐日减少。
一种很诡异而正常的想法。
既害怕被人讲,又不得不被他人的话语影响从而加倍努力,陷入无限死循环。
一瞬间,林落只见郝琬琬面色大变,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林落只当是人小姑娘担心自己会耍无赖,不肯写,她便善解人意地拍拍郝琬琬僵硬无比的薄背。
“你放心哈,走之前我绝对给你。”
郝琬琬没回是与不是,只低头默默写作业,奈何却一个字母都没下笔。
林落也摸不准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谁让她与郝琬琬仅有的两次对话都是与英语有关呢。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过了数十分钟,郝琬琬才撇头对林落低声道:“对不起。”
是她自己过于敏感过于脆弱,林落不过只陈述事实而已。
林落一怔。
莫名其妙间就接收到一句无厘头道歉。
偏郝琬琬又再无下文。
林落想了想,随便找话题:“你知道班主任为什么把我们排在一起嘛?”
郝琬琬原本的座位林落多少也知道点,貌似是在二三排。
班主任应该是考虑到郝琬琬的身高原因才把她放前面。
怎么这回这小姑娘突然间就被调到第四排了,也就是倒数第三排。
这也无怪乎林落进门时压根认不出郝琬琬了,因为她连对方的小小背影都见不着,全被后排高个子的男生给遮住了。
郝琬琬咬咬牙:“我知道。”
林落一惊:“你知道?”
她不过随口问问的问题。
“嗯。”
“那说来听听。”
“就是上次我去办公室交英语作业时。”说到这里,郝琬琬自己反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吧,不仅别人强调,就连她自己也在变相强调自己身份。
郝琬琬接着说:“我进去时,班主任正在排座位,她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顿了下,慢慢抬眸望向林落。
林落指自己:“跟我有关?”
郝琬琬重重点头,慢慢道:“她问我,应该让谁跟新来的同学坐才比较恰当。”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可以让我试一下。”
林落失笑:“为什么?”
她虽然对这小姑娘的第一印象十分不错,但她想不通对方会如此说的理由。
这次郝琬琬没有回答了。
唐时在一旁偷听已久,本来林落二人聊天就没刻意压低音量,他自然是听得个完完全全。
听到这里时,他再也忍不住了,猫过头期待地问:“那我呢那我呢,也是你跟老师说的吗?”
林落看不下去了,一掌推开唐时伸过来的大头:“能别这么自恋好么?!”
她总算明白许赐对唐时打心眼里的那股嫌弃了,这孩子,有些缺心眼。
郝琬琬呐呐:“……这个不是我说的。”
被唐时一番插科打诨,萦绕林落与郝琬琬间的尴尬气氛倒是散了几分。
坐在最后排旮旯窝里的许赐牙酸地瞅着那说说笑笑的三人,尤以最中间的林落,那个面容灿烂哪。
对他时都没这个乐呵劲。
*
赵天辰发现自国庆节假回归后,他清心寡欲的赐哥就变得越发不对劲了。
比如说,上课上着上着,赵天辰便能听见自他左侧传来阵阵抽搐,吓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结果赵天辰转头一看,是许赐在笑,笑得丧心病狂且不敢发作。
还伴随着许赐渐渐烧红至脸部的红晕,可疑至极。
不知在想什么。
再比如,许赐玩手机的频率越来越高,然而却再不是游戏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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