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
听见后,林落装聋作哑,反而迈大脚步,走得更急了。
那人自后面急急扯住她手臂,林落有些恼,冷下声道:“松手。”
许赐扳过她的肩膀,待瞧见她还生着气时,他终于有了些无奈,声调慢慢软下:“昨天…”
他定定望着她,慢慢道:“是我语气重了。”
他后来关掉视频静下心后,后悔不已,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只想一意孤行地将她绑在身边。
于情于理,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若是林落有那个挑选座位的能力,他都无法、且不该阻拦她。
想法无错,话语亦无罪,喜欢一个人,才是原罪。
最初,他并不打算想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他认为他没错,若说唯一有错的,那大概就是他说出了自己的原本想法。
但见林落是真的生气了,他只好避重就轻谈。
林落瞧见他真真切切的道歉,心里那么点子气也开始消散,本欲作答,许赐就赶在她前面道:“你……好好考吧。”
许赐复而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含着无奈、失落……以及埋在深底几不可见的失望。
话毕,没等林落回复,许赐转身便上了楼,直到不见。
没了许赐的遮挡,楼道口窜出的肃肃秋风一股涌上,穿过薄薄两层布料,冷上心头。
*
林落在进考场前,终是给许赐去了一条短信,才坦坦荡荡轻轻松松坐到座位。
不过一会儿,铃声打响,语文试卷就挨个传了下来,林落打开笔袋,开始专注做题。
她顺利写完作文,出了考场。林淌纪薇二人心知她考试,并且中午也有好一段,便派司机接她回家吃午饭顺带再休息会。
林落半躺在车座,这才慢吞吞打开了手心攥着的短信,慢慢低眸看去。
只简简单单一个“好”字。
她心里舒了口气,开始释怀,却也有些不舒服,这个回复,太冷了。
时间显示是在开考前。
然而考完一场后,两人都极有默契地没有问对方考得好不好,互相保持最原始的沉默。
就这样,林落再次步入考场,心平静气,等待数学试卷层层传下。
毫无疑问,她做数学比语文要顺手得多,通篇做下,她没有把时间浪费在钻研压轴题,只把那些自己会做的给做得一丝不落。
尽可能把能写的都写了后,她粗略检查了遍,此时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分钟。
她坐的位置临近窗口,偏头望去,正好能瞧见簌簌盛开的桂花,镶于树枝,传来阵阵清香。犹记得她刚来之时,同样也是这般风景,只是还不如这样美得密集。
来回巡走的老师还在不断提醒同学即将交卷这一事实。
不知为何,林落思绪随花落而远,脑海开始涌出一大堆被埋藏的回忆。
从小时候两人初次见面,对方小小年纪便清高倨傲,带着城里公子哥与生俱来的自豪不屑,是她动手的初衷。
结果,她被他打趴在地,吃了一地子的灰。然而后来被家长问起之时,那个满脸得意的小孩却又主动开口,替她担下了所有教训。
再到转校,进入一中,那天他身上的气味,便是沐浴露的清爽气息再混着浅浅淡淡的桂花香,闻着很舒服。
林落忽然滞住,自己记性什么时候竟这样好了。
再袭涌而上的便是他第一次背她,送她回家那次,她记得自己睡得很熟。然而,正因为她才到校没几天,她自第一次走便是有计算过耗时的。
但是,那一次,他却背着她花了近一个小时。
用了她两倍多的时间。
林落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好似以前从没注意过的小事,却在此刻倾涌而上。
或者说,她从前也是知晓的。
画面再次切换,一桩桩,一件件,在她脑海来回放映。
直到他今天冷淡的眼神。
再到那条短信。
林落抬眼看了眼黑板上头的时钟,还有两分钟,她忽然有了个天大的想法。
她重新抓起水性笔,抓得有些紧,紧得手指指节清晰可见。
罢了罢了,她懒得再去纠结,就当她还他一次吧。
上头老师正在开口说:“还有一分钟就要交卷了,待会铃一响,每个人都不能再写,齐齐站起,等我们收了试卷才能出考场……”
铃声随着监考老师话落,便“叮铃铃”响起。
林落如着魔了般,猛地抓过笔就朝她填空题划去,划了几个,死死划掉,直到再看不出原本答案。
去了20分。
第41章
涂完后, 林落依旧保持着右手紧握水性笔的姿势,面色怔怔。
讲台上方霎时传来一声厉呵。
“那位女同学,时间到了就不能再写了, 再写我就计你抄袭!”
于是乎, 整个教室站起的同学“唰唰刷”地瞟向还在座位、手握住笔的她。她四处一扫, 下意识也跟着站了起来。
风压桂枝,凉风袭涌而过, 直飘飘吹向离窗口最近的她。丝丝凉意袭上大脑,令她瞬间清醒几分,才意识到刚刚做了什么蠢事。
低眼看去,她黑白相间的试卷卷面,有一块竟被连划了十几条横杆,压根就看不清答案了。
林落心尖一紧。
这可是她含辛茹苦才写出的题目啊!
毫不犹豫就俯下身, 左手按过试卷, 试图在空格旁边重新填上答案。
结果笔尖才刚触及卷面, 便被人用力给强行夺走,她立马抬头看去。
监考的男老师拿着她的数学答卷,面上带了显而易见的怒气, 声音暗沉道:“这位同学,我说了不能写就不能写了,好在你也没写成, 这次我就先警告你!”
林落仍旧恍若未闻, 满心眼里只剩下了那几个黑杠杠…
一点都看不清是什么牛鬼蛇神的那种。
她觉得自己的心简直是在滴血!
她当时为什么就不手下留情, 划得似是而非些呢!
监考老师没听见林落回答, 反而还见她变本加厉地盯着他掌心的试卷,他再次说:“知道了吗?以后到点了就不能写了!”
“知道……”
你个鬼啊!
不过这话,她也就只敢憋在嗓子眼了。
将垫板及笔装进书包,收拾完东西,林落就细细捧着自己那颗碎了的心出了考场,靠着右墙,慢慢走下楼梯。
才刚下到三楼,她就瞧见几人成群向她走来,边走边喊道:“林落。”
是赵天辰唐时几人。
唐时见她垂头丧气,便大咧咧拍了下她肩头,开解道:“一次考差了没关系的。”
他指指自己:“像我,我就每次都垫底,次次都考差。”
赵天辰:“去去去,你那是真实水平,真实写照!”
“喂喂,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啊!”
“那老子也好歹比你强很多啊!上次我还排在你前面五名呢!”
“也就五名而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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