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还是第一次见到太皇天后这么跟自己说,她知道事情地严重,不是她可以承担得起的。
她足够聪明,知道太皇太后没有说的话。
“娘娘,雨落知罪,这便去领罚了。只是往后,雨落再也不能替娘娘分忧,还望珍重。”
雨落说了话,便站起了身,款步朝着玉乾殿外走。
几名禁军侍卫已经在大殿外等着她,见到雨落出来,便把她给收押。
雨落犯了重罪,自然是要问斩的。
不说她之前构陷太后,就单说她让后宫出了这样的丑闻,判她死罪都是轻了。
只看着雨落在一行禁军侍卫地押送下走出了宫,来到了宫门外,她本想着自己今晚必有一死,未曾想到在门外竟然走出了一辆深蓝色绸布的马车,从车上下来一个人竟然是红么么。
红么么把手挥了一挥,几个侍卫便散到一旁小心地警戒。
看着侍卫走了,雨落一脸惊疑。
红么么一副祥和地说:“雨落姑娘不要害怕,我是来送你出宫的。”
雨落以为自己有了一线生机,白皙的脸上闪过一道惊愕,她对红么么问道:“你说什么?”
红么么听了雨落的话语,和蔼地笑了起来:“傻姑娘,你好歹也是咱们王家的人,是太皇太后娘娘的亲人,她又怎么舍得杀你呢。”
说着话,她便把绑住雨落的绳索给解开,然后转身举起手对着马车挥了挥。
只见,几个太监押着一个宫女走了过来,身高体型和雨落一般无二。
看来今晚的人是必须杀的,是杀给宫里的人看,只是杀的人是个替死的人。
雨落见到了这名被堵着嘴地宫女,一阵惊吓。
“她是谁?”
红么么对雨落说道:“姑娘就别管了,夜里有些凉,喝下这杯酒暖暖身子就到马车上去吧。”
也不知道她手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杯酒来,雨落没有想便一把接过,一口便把杯子里的酒给喝了。
雨落把杯中地酒一口喝下,只是觉得有些辛辣。然后便顺着红么么地言语,坐到了马车里,随着车夫一声轻喝,马车便缓缓地朝着城外驶离。
雨落坐上了马车,她发现了软座上的包裹,出城的兑牌和生活地银两都准备得极为妥当。
随着雨落乘坐地马车渐渐走远,只在这冷冰冰的宫门外,留下了一阵车辙转动的声响。
红嬷嬷看了看外映在夜里地大街,然后嘴角露出一副得意之色。
她高兴地说:“别了,雨落姑娘。”
红嬷嬷说别了,那便是真的别了,是分别亦是永别。
天微微亮起,京都城外十里亭边,一辆深蓝绸布的马车停靠在了路边,两个人从马车上抬下了一具尸体。
就这样挖了个坑,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给掩埋了。
甚至还被人精心布置了一番,又在上面倒上了一些旧土盖了起来,如此一来便掩盖住了泥土翻新过的痕迹,即便是有人想要查,也找不到线索去查。
此时,长乐宫中,一众宫女候在殿外,涵儿、惜楚不安的绞着手走来走去,却又不敢弄出声音,唯恐影响了顾研华休息。
“宋太医觐见——”
第98章 愤懑
外殿候着的小太监一声通报,却道是太皇太后挂念着顾研华腹中胎儿的安稳,亲自将太医院的院首——宋老太医——请了过来。
诸人纷纷上前行礼。
涵儿恭恭敬敬的引着宋太医进了顾研华的内室。
床榻旁,层层跌得的帷幔遮挡着,一根红线束在顾研华纤细的手腕上,另一端则是捻在宋太医手中行。
宋太医皱着眉,微阖着双眼,嘴中低声念叨着什么。
涵儿见此却是心中愈发的不安了起来。
莫不是主子有什么大碍不成……
许久,宋太医才终于离开了原地,起身向着外间行去。
涵儿见状连忙跟上前焦急的询问着:“大人,娘娘情况如何?”
御医轻轻咳咳却未立刻应声,他一手捋着胡须,另一只手示意随身跟着的小太监准备笔墨。
涵儿面色紧张,正准备再一次问他,惜楚却凑上前拦住了她。
涵儿初入宫中不久,自是不懂这些个太医院太医们的排场,愈是名气大的太医,愈是忌讳旁人在旁喋喋不休的质问。
不过看宋太医淡然的样子,娘娘想必是无大碍了。惜楚拉着涵儿到后面悄悄的咬着耳朵。
太医老神在在的等着小太监磨完墨,大笔一挥,然后慢慢悠悠的开口道:“太后娘娘并无大碍,脉息平稳,只是忧伤过度,稍后你几个根据老臣开的药方子,去抓了药,用中火煮,安心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这些日子万望娘娘还要静养,莫要再受到什么刺激,切记要保持心态平和,否则恐对腹中皇储无益。”
宋太医似乎唯恐自己提醒的不够周全一般,喋喋不休的说着嘱咐的话。
“另外一张方子尽是些安胎滋补的药物,药性温和,也一并抓了熬药喂娘娘喝下,筑基固元是重中之重……”
也不怪宋太医这般啰嗦小心,实在是顾研华腹中的胎儿过于重要,那可是南国未来的皇储,稍有闪失便会改写了南国未来历史走向的人物。
若是有半丝的不妥,太皇太后第一个便不会放过他。
宋太医深思熟虑一般,心里仍觉着有些不安,便再次扭头嘱咐涵儿道:“你且随老夫到太医院拿药,切记,这药就不要再经他人之手了。保证太后娘娘的安稳。”
“诺。”涵儿感叹于宋老太医心思的缜密,当下也不敢耽误,连忙恭恭敬敬的随着宋太医前往太医院去了。
纸里包不住火。任由太皇太后再如何地去封锁消息,顾妍华身体有恙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南景珩的耳朵里。
天色刚刚阴沉下去,南景珩就通过宫里的关系,悄悄地潜入到了长乐宫里。
这层关系,自然是从顾烨那里来的。
顾烨能够把惜楚和秋函安插到长乐宫里,自然也可以不声不响地带进他。
南景珩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对她动了心,或许是先帝祭典时那惊鸿一瞥,或许是在冷宫那种惊艳的表现,或许是后来遇袭时的相救……
又或许,在南景珩终于发觉自己动了心的时候,在那之前很久很久,顾研华便已经住进了他的心。
然后之后的纠缠,便是愈陷愈深罢了。
更何况,她腹中怀着的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那一晚是个惊天阴谋,彻底改写了他二人日后的人生轨迹。
可也正是那一晚,他二人才得以相遇相识,才得以互相种下了极深的羁绊。
显赫的出身给了他极高的身份,可也正是因为这些个身份的禁锢,他二人从未能像寻常人家的儿女那般见面。
南景珩时常记起,顾研华被陈国细作劫走,他前去营救的那些日子。那些天,纵是担惊受怕,可那却是他二人心与心贴的最近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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