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陈安逸的肺被刺穿了,后来心脏也被刺穿。
最终,她倒地了,一动不动的陈安逸就这样在人群中失去了生命。
当时我也受伤,有临街的视频为证,还有法医鉴定,但是吴世勋将一下属作为替罪羊,加之法医开了酒后间歇性精神病证明,事情不了了之。
我害怕过,挣扎过,动摇过,也匿名举报过。
今天我决定站出来,请有关部门进行调查,我自愿配合一切问询事宜……”
☆、栅栏
桑玠用力合上笔记本,一把甩到地上,“李欣芮,够了!你还想拖多少人下水?”
欣芮一寸寸解开桑玠的衬衣扣子,撕扯着那层阻碍着她的布料。
手机铃声骤响,打破对峙的两人。
“喂,找你的。”把手机丢给欣芮,桑玠整理着凌乱的自己。
欣芮双眉蹙起,“怎么回事?请医生了吗?好,我马上过去。”
一把捞过外套,“色身体不舒服,我得去看看。”
桑玠把欣芮的衣服拢紧,给她戴上帽子,口罩,看到只露出一双眼睛才心甘,“蠢萌蠢萌的。”
她踮起脚尖摸了下桑玠的头发,他眯着眼睛像狗狗一样惬意,两人才走出家门,仿佛刚刚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赶到色的家里,推开大门,一股酸腐的气味充斥在他们鼻尖。
欣芮慌忙打开所有的窗户,示意桑玠和拖拉机去阁楼的房间。
她跑进洗手间,看到只着内裤对着马桶呕吐的色,有些心疼。
她抚着他光洁的背部,色抓住她的手臂,剥开两人肌肤间的接触,游离的眼神望向欣芮,仿佛要确定她是谁,迷茫的不知所措,一股从胃部涌起的酸意又袭向口腔,他反复冲着马桶,来回的折腾让他面目泛青,大汗淋漓。
欣芮用热水烫了毛巾敷在他的额头,色甩掉她的胳膊,颤颤巍巍的架起她,固执的把欣芮推出门外,用尽全身力气,将门锁上。
他瘫软在地上,抵着门,做着最后的防御。
欣芮暴烈的把毛巾扔在门上,咬着牙齿一脚把门踹开,一巴掌糊在色的脸上,拖拽着他走到淋浴喷头下面,用热水冲着他的四肢,“闹够了没有!”
欣芮擦净他的脸,柔声轻哄,“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我已经没事很久了。”
色凹陷的双颊牵着嘴唇,一字一句的说着。“李欣芮,我早就不干净了。”
泪水混着淋浴的水珠一起顺流而下,色背对着欣芮,绝望的捂住双眼。
“那就洗干净再出来。”欣芮收起最后的一抹温情,拂袖而去。
欣芮用消毒水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清洁干净,从床品到窗帘,全部替换成新的,用高压锅煮上红枣小米,蒸锅上热着白嫩的香菇包。
手指抖得厉害,她跑上阁楼,无视烟熏缭绕的两个男人,从柜里拿出自己私藏的烟丝,用报纸卷起,点燃。
冷戾的颜色流泻而出的性感,让桑玠心动。
他想凑过去靠近,却被欣芮的气场隔离出来。
色踢拉着拖鞋走出卧室,拖拉机赶紧递上一杯姜茶。
“吃饭。”在欣芮的吩咐下,盛粥的盛粥,拉椅子的拉椅子,端碗的端碗。
满室安静,四个人配合默契的没发出一丝声响。
色小心翼翼的盯着欣芮看,冷不丁的被烫了下嘴,基辛格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蛋。
“我被吴义均侵犯过,基辛格,我爸也是因为这件事带着我们迁移到山城的。”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声来。
基辛格死死的按压着色的手掌,色眼眶发红,他也心疼的难过。
“我吃饱了。”欣芮把筷子搁下,面无表情的准备起身。
“李欣芮,你别走,吴义均只是冰山一角,爸带着咱们举家离开压根就不是怕他,而是陵城有他得罪不起的人,你比我清楚这个事实。”
基辛格夹给色一个包子,劝他赶紧入口。
“你的意思是,任凭他们随意抹黑你的名声,我也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默不吭声?”欣芮张扬的盯着色,因为唇部的用力,法令纹都已显露出来。
“我也想跟那些实名举报的人们一样站出来说话,我也想保护好心疼我的大家,我也想好好的安慰你,别难过,而不是被你们保护的理所当然,默不作声,遇到问题,只能缩在角落躲起来。”色激动的浑身颤着,“我也想告诉那些因为受到侵犯,想不开的受害者,我不想死,我只是想停止痛苦,哪怕一点点安慰也好。
这样是不是也能挽回一个痛苦在自杀边缘的人?”
色的心脏被燃起怒火灼得发疼,纯粹的眼泪顺着睫毛落了下来。
基辛格慌里慌张的为他擦拭。
欣芮就着水龙头洗了洗手。
“李欣芮,你接下史思文的大戏,不就是演给他看的吗?你都敢用自己作饵,诱出幕后黑手,为什么又畏畏缩缩,让我们成为你的弱点呢?”
色瞪着红通通的眼睛逼着欣芮表态。
“你想过爸么?”欣芮毫不在乎色的咄咄逼人,“我的父母,舅舅,还不足以成为前车之鉴吗?”
色失落的坐回原位,“哞哞,我怕你……”他瞥了眼桑玠,嗫嚅着嘴唇。
“别怕,她跟着我,不会吃苦的。”桑玠揽着欣芮,淡定的望向色。
色胃里又泛起一阵酸气,跑到洗手间里吐着。
欣芮冲基辛格嗷嗷直叫,“不会真的有了吧,你的?”
“色倒是想收养个孩子,但是手续比较麻烦。”拖拉机一本正经的回答。
“这是他的主治医师,如果等到明天,他还是这幅死样子,必须就医,你不要惯着他,药再苦也得吃。”欣芮把名片递给拖拉机。
看着□□言又止,反复无常的样子,欣芮终于忍无可忍,“张暄轾,收起你的圣母病,当别人顶着煎熬替你维护这片安宁的时候,你别特么的不知好歹要死要活,你想拯救别人,得先把自己这关过了!”
色终于彻底的闭上嘴,不敢言语,基辛格在一旁耐心安抚。
欣芮拉着桑玠回家。
他望着她眼神中张扬的狠辣,近乎黑暗中最污浊的肮脏,她毫不隐藏自己的阴沉,仿佛害怕自己将要沦陷,他冲进洗手间洗漱。
欣芮奔波的有些疲惫,她褪去碍事的衣物,撩着盖过眼睛的发丝,坐在窗边,抽着烟。
露台很窄,窗户被帘子遮掩起来,昏暗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赤身裸体。
修长的脖颈靠着帘布,她转过头看了眼湿漉漉的桑玠。
笑着对他涂了个烟圈,美的坦坦荡荡,让桑玠心动了一下。
“扳机效应?(1)”桑玠看着欣芮晦暗不明的状态,脑海里闪现出这个心理学的词汇。
“呵呵。”欣芮将一口烟雾吸入肺部,压抑着的烟瘾在这一瞬间迸发,她的眼神透漏着内敛,但是烫着指尖的烟灰带着一丝胆颤。“桑玠,你对什么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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