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哲皱了一下眉头，“但假设像你刚才说的，乐妍那几天假装很开心，她觉得自己可以坚强的独自消化这段经历，可却在三天后突然跳楼身亡，这三天里会不会有了重新刺激她的事情发生呢?”他用手指又敲了几下桌子，“如果这段视频不爆出来，可能没有人会知道乐妍身上还发生过这种事，拍视频的人还有锁头上留下五角星的人，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乐妍事件完全就是一个阴谋了。”
“你还记得那天凌希见到我们害怕的样子吗?”
余哲点了点头，“那天也是我们大意了，听着导师说乐妍人缘很好，完全就没想着是欺凌这种事，所以就以为凌希见到我们纯粹是紧张而已，原来是害怕事件被抖搂出来，害怕乐妍的自杀与她有关系。”
“难道是凌希怕乐妍告发所以威胁她吗?”
“如果乐妍真的想要告发为什么欺凌事件过去好多天，她都没有动静，在常人眼里像平常一样开心呢?”
齐轩想了想，“讲真发生那种事人前还能假装开心，反而是一种掩饰，就像不想刻意去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都是笑着一代而过，所以乐妍是在努力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就这么忘掉的，那凌希就不可能担心她会告发这一说。”
余哲瞳孔有些缩紧了下，“还有一点，拍摄视频的地点是器材室，又是一个监控盲点，不觉得很巧合吗?”
“通往天台的楼梯也是监控盲点，怎么都像是有人刻意布局，可我们又拿不出像样的证据。”
“拍摄的人也许也不会想到乐妍会就此罢休，所以可能想办法激怒了乐妍，令她有所害怕于是想不开跳楼，而现在又爆出这个视频。乐妍和凌希两个人的相同点都是即将要出道的新女团的一员，但是现在全部都不可能出道了，真可谓一石二鸟。”余哲像是讲给齐轩听，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大胆假设了一番。
“我有看过其他校园欺凌的事件，很多拍摄者都是他们自己拍的，上传到网上来博取关注度。”
余哲摇了摇头，“凌希这次事件可不是想博取什么关注度，而且拍摄者另有其他人，跟凌希他们不是一伙的，你看拍摄角度偏远而且固定在一个位置。而你说的那些拍摄者，你看他们会不停的更换拍摄的角度，可凌希这次事件的拍摄者明显是偷拍。”
齐轩用手指搔了下额头，“在给我们多一些时间，真希望可以查查锁头旁边刻下五角星的，还有凌希事件的偷拍者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可能想到的方面我们基本上都想过了，却都不过是纸上谈兵，没有任何结结实实的证据去证明我们的猜测。只能说这个人很狡猾，那种狡猾很冷静的就能把自己置身于事外。”
余哲刚说完，会客室的门打开了，百果娱乐公司的老总凌天翔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年纪大概有五十五岁上下，但依然很精神的样子，炯炯有神的双目也闪烁着生意人的那种精明能干。
☆、9-②
凌天翔的后面跟着的是低着头的凌希。
余哲和齐轩一起站了起来，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和凌天翔一起坐到了沙发上，凌希依旧低着头的紧挨着父亲也坐了下来。
余哲望了一眼齐轩，齐轩准备好了记事本等待记录，但余哲没有先开始发问有关于欺凌的事，而是先提出了个想单独和凌希对话的要求。
“凌总，我们想跟令千金单独问话。”
凌希听到余哲这样说连忙抬起头焦虑的望向了父亲，她看起来很明显不希望父亲离开，不想单独面对余哲他们的样子。
凌天翔握住了女儿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然后望着余哲说道：“小女生性胆小，如果我不陪着，你们也问不出来什么。”
胆小?
在视频里欺凌乐妍时的颐指气使的样子，可真看不出来她会生性胆小。
余哲翘起嘴角在心里面揶揄了一句，但也不再坚持，于是直接望着仍然不敢抬头看他的凌希问道：“这个视频是谁拍摄的?”
凌希望着面前递过来的手机，正在播放的视频是那晚教训乐妍的内容，但是她的确不知道是谁拍的，于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是我们拍的。”
“你跟乐妍之间有什么瓜葛，要那样欺负她呢?”
“她抢我的男朋友，我只想教训下她。”
“教训?这后果可不是单纯的教训吧，这之后你有没有再骚扰过乐妍，令她产生不好的情绪?”
凌希连忙摇了摇头带着哭腔说道：“没有，那之后我就没再找过乐妍了。”
凌天翔望着女儿快要急哭的样子，眉头微微的皱了下对余哲说道：“小女只是一时贪玩才闹出这么大的事，无须这么步步逼紧。”
“凌总，恐怕你搞错了，这可不是什么贪玩，乐妍已经坠楼身亡，闹出这么大的事，可跟令千金有着莫大的关系。”
“视频我也看了，小女已经跟我坦白，只是找人吓唬下乐妍而已，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也没造成乐妍身体上太大的伤害。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尸检报告就是最直接的证明。”凌天翔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
“我想你又搞错了，这种事心灵上的伤害要远超于身体上的，要不然乐妍也不会一时想不开做傻事。”
“练习生本来就压力大，每个人能承受压力的程度也不一样，哪里会知道她到底会因为什么事而困扰的。”
“是吗?”余哲冷峻的双眼直盯着凌天翔，“但我们调查时导师们对乐妍的评价很高，是你们公司新女团的其中一员，未来可想而知有多光明，加上她本人又活泼开朗，可真不是那种压力大的想自杀的人。”
“流于表面的开心人人都能一眼看到，但心里面到底在烦恼什么旁人真的可以看清楚吗?”
余哲依旧面无表情，脸上甚至开始有些阴郁，“了解你护着爱女的心情，但不要忘了乐妍也是她父母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既然做错事了就应该勇于承担后果，而不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借口。”
“小女只是被人教唆去了现场而已，那些男生也不是她叫过来的，真的有错的话那乐妍也逃脱不了干系，俗话说得好有因才有果，整件事的起因是她先背着人跟小女的男朋友交往的，始作俑者不应该是乐妍吗?”凌天翔依旧冷血的辩解道。
余哲终于沉默了下去，不再讲话，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无用了，以凌天翔的财力一定会保自己的女儿一个安然的。他只是固执的想要凌希跟乐妍的父母道个歉，看来也要比想象的难多了。
余哲和齐轩对视了一眼，看凌天翔的态度一直都很强硬，也没有再纠缠下去的意义了，于是便告辞离开了。
走出凌天翔的办公室后，余哲一直都很沉默，他和齐轩并肩向电梯走去，沉默的等着电梯。
齐轩摁了一下电梯的按钮，望了一眼旁边沉默的余哲说道：“到最后还是没法证明是他杀案件，这个视频反而间接的佐证了乐妍或许真的是一时想不开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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