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帖子爆出来,他一度想要去向秦珩自首,可是始终迈不出去第一步。
周亚美有怀疑过他,可是,他又怎么敢在她面前承认呢!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指责周亚美偷东西,他内心的愧疚感就更加严重了。
他本想发帖证明周亚美是清白的,可是碍于自己和周亚美的情侣关系,他怕自己帖子发出去以后不仅证明不了她的清白,还会被人说成两人狼狈为奸!
就这么拖了好几天,他才最终决定去找秦珩,希望他能澄清周亚美的嫌疑,自己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行!
秦珩给芜忧打电话的时候,程俊千刚把自己所做的一切交代清楚!
他在等着秦珩对自己的惩罚,无论是报警还是赔钱,他都接受。
“那你怎么惩罚他的?”
芜忧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捏着吸管喝了一口奶茶,然后抬起脸来看着秦珩。
秦珩拿勺子搅了搅自己面前的咖啡,冲芜忧眨了下眼睛:“你猜!”
芜忧转了转眼珠,手指沿着奶茶杯子的边沿一圈一圈地悠悠转着:“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呢,你把小老鼠高价卖给了程俊千;二呢,你把小老鼠要了回来,把他打了一顿!”
秦珩听了她的第二种可能,哭笑不得,他放下杯子里的勺子,在她脑门上隔着帽子弹了爆栗:“我就那么凶残吗?”
芜忧睁大眼睛,冲他眨了眨,然后肯定地点点头:“嗯,以你的风格确实有可能!”
秦珩笑着摇了摇头:“程俊千只是一时犯错,这个错并不会触到我的底线,所以我把小老鼠低价卖给他了!”
芜忧睁大眼睛:“就这么简单?”
“嗯!”秦珩挑眉,好像在跟她炫耀自己的仁慈。
芜忧勾起唇角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喝跟前的奶茶,正好额前的一缕碎发滑落下来,垂在了玻璃的奶茶杯里面。
秦珩伸出手去为她把额前的碎发捋了捋,然后压在了帽檐下面,芜忧就那样微微伸着头,让他帮自己收拾,一切自然地像一对老夫老妻。
收拾完之后,芜忧又调皮一笑,弯弯的眼睛促狭地看着他:“说说你的底线是什么,避免我以后踩雷。”
秦珩双臂撑在桌子上,温柔地看着她笑,然后认真地说:“对你,永远没有底线!”
心跳忽然快了几拍,芜忧暗自深吸一口气,这人,越来越会说让人心动的话了。
……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晴空万里,似撕扯过的棉絮一样的白云三三两两挂在天上。
芜忧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边快速倒退的风景,懒悠悠地想着事情。
和母亲约好了今天带秦珩回家,两个人一大早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瓜果蔬菜和海鲜鱼肉,准备回家自己做饭。
母亲的态度不像是欲擒故纵,最近几天已经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嘱咐她不要忘记周末带秦珩回家坐坐,听起来热络而期盼。一旦问及她为什么会忽然改变态度,她只说自己想通了,只要她觉得过得幸福就好。
芜忧放下心来,但是还是不敢怠慢,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回家的时候,母亲突然给秦珩难堪,那么她也不介意跟她对抗。
母亲是从小过惯了优渥生活的人,公司破产,爸爸自杀,对她的打击非常大,这几年她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好,她把自己封闭在家里,不愿意见人,就是对过去的生活耿耿于怀,她放不下过去。
其实芜忧知道,与其说母亲放不下的是过去的优渥生活,不如说,她放不下的是过去的快乐。
父亲还在的时候,母亲也偏疼芜虑,但是那时候父亲更疼爱自己,她也不觉得自己得到的爱会少多少,那时候的她们幸福快乐,无忧无虑,虽然爸爸每天很忙,可是只要他回家,总是带着笑容。
她那时候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父亲会自杀,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大家一起解决,难道活着和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后来慢慢懂事了,也大概理解了,就是因为爱他们,爱自己的家人,他选择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如果他活着,全家人都会和他一起背负将近十亿的债务,会把这个家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那是他死也不愿意看到的一种情况。
“你在想什么?”
秦珩看她望着窗外出神好久都没有说一句话,于是出声询问。
芜忧回过神来:“在想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的生活。”
秦珩从方向盘上抽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只要你过的幸福,伯父无论在哪里都是快乐的!”
他想起芜忧母亲的腿的残疾,好像她还没有跟自己说过是为什么:“伯母的腿是为什么残疾的?”
芜忧靠在座椅上,回忆道:“父亲去世之前,借过一小笔高利贷,家里破产还不上,要债的人就把芜虑带走了,让我们筹钱,那时候我们连吃饭都是问题,根本没有钱还债,于是母亲孤身去找他们,求他们宽限时日。
当时他们没有谈拢,有意要伤害芜虑,于是把他使劲推到我母亲站的地方,他们是在一个废弃的大楼里见的面,当时大楼的围栏已经拆除,他们故意把芜虑往楼下推,母亲为了保护他,于是紧紧抱住了他,和他一起摔下了楼!”
☆、唯一的纪念
秦珩安静地紧紧握着她的手。
家里破产的这几年,在吃喝都发愁的情况下还要还高利贷,那种生活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很艰苦。
他在孤儿院那几年的生活经历告诉他,没有人能感同身受你的感受,除非他和你经历一样的事情,而现在,他觉得她却恰好就是那么一个人。
无条件接受着他的一切,他不阳光的另一面,那在她看来都是可以被理解的,就像一只披着狼皮的孤羊有一天在沙漠上遇到了另一只孤羊,那只羊走到他跟前不加任何矫饰轻描淡写地说:“一起走吧!”于是,它卸掉伪装,和它并肩行走在荒芜的沙漠中。
车子停在芜忧家小区楼下,秦珩率先下了车,去后备箱拿了拿了一大堆的礼品,芜忧走下车来,看到他两只手提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忽然就笑起来。
秦珩用脚扫了一下车子底座,后备箱自动缓缓关上,他走到无忧面前问她:“你笑什么?”
芜忧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像走娘家的小媳妇!”
秦珩空不出手来,没法去□□她的头发,只得给了她一个白眼:“可不就是娘家么!”
说完,自己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了楼。
芜母早已把家收拾整齐,只等他们到来,秦珩放下东西后,就和芜忧一起扎进了厨房里做饭。
最后还剩一个菜的时候,芜忧让秦珩出去摆碗筷,自己留在厨房收拾。
芜母推着轮椅走到桌前,伸手要帮秦珩,被秦珩阻止了:“我自己来就好,您歇着。”
芜母也不再添乱,就坐到一边稍远的位置,以便不打扰到他。
“秦先生,谢谢你。”
芜母突然在背后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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