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年轻貌美的模样,桃花眼里盛满了温柔。
“阿度,别怕,妈来接你了。”
☆、第三章
“甘霖,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奶茶?”卫延夏一下课就收拾好东西往甘霖这边跑,满脸的期待,眼睛闪闪发亮的。
甘霖摇了摇头,脸上有些歉意,“不了,今天要早点回去,明天吧,明天我请你喝奶茶。”
“嗯,好吧...那明天见。”卫延夏脸上是明显的失望。
“嗯,明天见。”说完,她直接就往校门口走去了。
“喂,人都走远了,你还巴巴看着有意思吗?”关欣颜吊着白眼冷笑,“说什么明天明天的,她哪一天不是这样的,都不知道你是怎么鬼迷心窍的,一心往她身上扑。看不出来人家对你不耐烦吗。”
卫延夏叹了口气,“我知道她冷淡了点,但是她好看啊,漂亮的小姐姐总是需要多点耐心对待的。”
关欣颜:“呵呵。”
“行了行了,别冷嘲热讽的了,我请你喝奶茶去不,最近脏脏茶挺红的,我们可以去试一下。”卫延夏过去抱住她肩膀,关欣颜小小抗拒了一下,最后还是口硬心软道,“行吧,给你个机会原谅你。”
而甘霖已经回到家了,她家住得离学校很久,也就十来分钟的路。
一推开门,就看到外婆躺在躺椅上晒太阳,还哼着小曲咿咿呀呀的,听到推门声,笑着看过来,“霖霖回来啦,放下书包看会电视或者弹会钢琴,再过一会就能吃饭了,现在煲的汤还不够火候。”
甘霖点了点头,就要回自己房间。
路过外婆的椅子时,外婆眼尖地看见她裤子后面一小块红色。
“等等,你这个小糊涂鬼,快点去把裤子换了,这么大的人了,来月事都不知道的吗?”外婆又是抱怨又是无奈调笑。
甘霖一僵,然后慌乱地跑商二楼回房间找卫生巾和裤子。
换好卫生巾,洗裤子的时候,甘霖还是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荒谬感。
现在想想都快16年了,当初出车祸的时候,本来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完了,但是没想到沉睡过后,再一次睁开眼睛,却从沈度变成了另一个人,甘霖,不仅是性别,连其他所有一切都改变了。
作为沈度其实没什么好的,那时候他已经无所爱无所恨了,但是不彻底失去就不明白自己还剩下什么。重生之后,才发现终究是不一样的,作为甘霖,他就什么都没了,和前世那个沈度,和那些人的联系都断得一干二净了。
唯一留下来的,那点微弱的联系就只有记忆和钢琴了。
以前莫苑在的时候他总想着把琴砸了,莫苑死了后,才发现那架琴是莫苑留给他的最后一点联系了,然后又把那琴找了回来,本来以为复仇了,终于可以了断了,可以和过往的一切道别,那架钢琴他给沈左岩弹了最后一次之后也放在沈家旧宅,可没想到这之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度从来不爱钢琴,但事到如此,钢琴已经是他和以前唯一的联系了。
这是唯一证明,沈度曾经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他妄想出来的一个人。
这一世重生为卫延夏,一开始稍微不太适应的是性别变成了女的,但是一段时间之后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前世作为男的,那个玩意也没有用过,大概是年少时莫苑的事情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没有什么勃/起困难,偶尔早上起来该有的反应都有,但是从来没有过特别强烈的想找个人上床的冲动,那么多年也没爱上过什么人。
大概遗传这种东西优胜劣汰,直接就把莫苑身上多余的感情溢出给删掉了,没给他留下一丁半点。
作为沈度的时候觉得,沈左岩和莫苑那样的事情已经是足够狗血了,但没有想到作为甘霖,还会有这样狗血的人生。
甘实书,这一世的父亲,和沈左岩一样是个有权有势的红N代,他本人倒没有从政,但是他哥是经常上新闻联播的大人物,总之一句话,家世雄横。
悲剧和狗血也是出现在母亲身上,和莫苑一样,徐佳意是个出身普通平凡的女人,也是音乐学院出身,但是和莫苑的情况不太一样,甘实书和徐佳意是典型的强取豪夺套路。
当初徐父就是外公得了白血病,需要配型,徐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是也不是什么贫困家庭,手术的钱不是问题,但问题是找不到合适的骨髓。
而千辛万苦找到了之后,配型的那家人又反悔了,说担心对身体有什么损害不愿意配合,这时候甘实书找上门,跟徐佳意说可以帮她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要求是她要嫁给他。
结婚之后其实两个人相处得很和谐,徐佳意是个相当温柔贤惠的人,也并没有觉得这样嫁给甘实书有什么委屈,她是真心感谢卫实书为自己父亲做的一切。
但,最糟糕的也就是,只有感谢了。
除了父母,徐佳意的世界上最重要的就只剩下钢琴,用旁人的话来说,她就是个为音乐而生的疯子,甚至有可能对她而言,钢琴已经不是她的梦想而是她的生命了,她从来没有在其他事物上表现过她在钢琴上的狂热。
哪怕甘霖出生,她也没怎么抱过她这个女儿,一心扑在钢琴上。
若是只是普通的婚姻关系也就罢了,甘实书之所以不顾众怒娶个普通家庭的女人,就是因为爱她爱到骨子里了,越是热烈就越明白自己得不到回应的,越得不到就越纠结越痛苦,甚至都开始嫉妒起她所热爱的钢琴了。
可活人嫉妒死物,真真是毫无道理的事情,别说徐佳意了,其他人也不能理解。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左右这个人在自己身边,注定了是一辈子的,但是甘霖六岁那年,徐佳意去奥地利参加比赛,发生空难。
人死如灯灭,过往种种,皆烟消云散。
但活着的人,不甘的人,如何释然。
甘实书几乎就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里无法自拔。
甘霖最后一次见到甘实书还是将近十年前,那时候徐佳意空难刚过去一个月,她自己尚且不怎么理得清情绪,因为虽然徐佳意对她不算太亲近,但是总归是温柔陪着她,教她弹钢琴,真正给了她母爱的,她那时候情绪已经有点隐隐的崩溃了,更何况感情比她更深的甘实书。
她那时候见到这个父亲,他已经是憔悴得不成样子了,形销骨立,一副好皮囊硬生生被折腾成了个骨架子。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疲惫地说对着大伯说:,“送她去她外婆家吧,我不想看到她那张脸。”
那么年轻的人,脸上却已经没了生的欲望,眉眼间全是疲惫厌恶。
然后这之后她就来了外婆这里,一住就是十年。
和外柔内刚的母亲不同,外婆就是个典型的江南水乡女子,性格温柔绵软,平时早起喝个茶,和街坊们扯一早上家常,傍晚躺在竹椅上咿咿呀呀地哼着粤曲。
“霖霖在学校没有什么朋友约你出去玩吗?”
甘霖眼前掠过卫延夏那张脸,点了点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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