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白富美_素昧平生v【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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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把李大力养了一周,身体条件允许了才去做手术,把他脑子里的淤血都放了出来。

  这段时间李大力只感觉昏昏沉沉,浑然没有知觉,他在某个早晨清醒过来后,看见了病床前年轻的女人。

  她的皮肤被晒得已经不白了,但眉眼清秀极了。红润的唇秀气又害羞地抿了抿,又张了张,露出白白的牙。仿佛要说些什么,但她确实说不出话来。

  她粗糙的手握在李大力的手,传来一阵温暖。

  李大力看了她一眼,灰白的黑脸泛出了一丝精神。

  女人腼腆地笑笑,又安安静静地给他看着床上悬吊的药瓶。时不时用湿润的棉花擦着他干涸起皮的嘴唇,捣碎了白米粥一勺勺喂他。

  ……

  贺松柏送了人去医院,第二天又回来了。

  赵兰香问他:“给大队长治病很贵吧,花了多少钱?”

  贺松柏说:“都是药贵,经不起折腾。”

  “他这病得耗着养,不然人就废了。以后还得多买点营养品给他吃……”

  说到这里贺松柏皱起了眉,家里的家底都掏空了给李大力治病,哪里还有钱去买营养品给他吃。

  贺松柏想着去黑市多捣鼓点钱,说干就干,他回来后连觉也没睡,骑着自行车就去县里了。

  这段时间村里送丧的送丧,哭丧的哭丧,乱成一团麻账,新选出来的大队长很慷慨地放了五天的丧假,家里有困难的也不用去上工。

  赵兰香还没来得及掏出她压箱底的麦乳精、奶粉这些营养品,男人就不见了踪影。

  她只好把营养品收好,坐在牛车又倒腾转汽车去了县里一趟。

  她把这些日子托铁柱卖的点心吃食挣来的钱掏出来交给李忠。

  李忠点了点,用三轮车把沉实的缝纫机装好,他说:“你验验,等晚上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赵兰香摸了摸崭新的机体,锋利的针刺,圆润饱满的车肚,油光凉滑的板面,无一不是顶顶崭新的。她很满意地收回了视线,说:“货不错。”

  李忠把钱收下来,说:“大妹子你买这笨重的大家伙是干啥?”

  “能干啥,缝缝补补呗。”

  李忠着实地被噎了一下,他还以为赵兰香要改行了,做给人缝缝补补的活计了。

  他说:“给人当裁缝哪里有卖吃的挣钱哟,大妹子你不要这么想不开哇!”

  赵兰香笑了笑,“没这回事,吃食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在老哥你这买了台缝纫机囤着,图个便宜。”

  这话说的李忠倒是爱听,他从他四叔那讨来这台缝纫机,几乎没有挣啥利润的。就图个惦记着他的好,以后常来他这卖吃食。

  计划经济也不是没有计划经济的妙用,它的好处就在于价钱由国家把控,商品的价钱不受地域、淡旺季的影响,不敢虚抬物价。买到的东西都是平价的。加上有李忠这倒爷的便利,赵兰香能用还算廉价的价格买下这台机子。

  等到市场经济开放以后,一台缝纫机的价格得飚得非常高。等到生产力满足了人民日益怎增长的物资需求,价格才又降下来。

  比如改革开放前一斤猪肉七八毛一斤,八零年初飚到了五块多一斤,后来大伙都涌去养猪了价钱才又降回到一块。这种精良的机械,价钱炒得只会更快,热度持续得更久。赚肥了一堆从S市倒腾转手的倒爷。

  她提前买了以后自己也能使使,囤着能保值,不用了瞄准时机转手卖掉也能挣回本。

  咳咳,扯得太远了,赵兰香就是想拿它干点别的坏事。

  赵兰香不是没看清李忠眼里闪烁的光亮,她轻咳了一声说:“等我的生意弄起来了,做的吃食量多了,你可以派个人来我这拿货。”

  李忠很是惊喜,他说:“那敢情好,你快把生意支起来,缺点啥找老哥我。”

  赵兰香说:“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就缺送货运货的,要有车早晚接送,人手倒是不缺了。”

  “听清楚是送运货,不单单只送你的那份。”

  这句话让李忠忍不住笑骂出声来,“你这鬼丫头,原来在这等着我咧!你别说,要找别人可能还不容易找得着。”

  他收起了脸上的调笑,变得严肃, “这年头捯饬辆车出来不容易,你让我想想。”

  赵兰香抿唇矜持地笑笑,“你好好想吧。”

  她才不买车,她要用别人的车,让别人帮她干活。

  她跟李忠沟通完后,徒步去黑市找了梁铁柱。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剧场:

  李大力:笑起来挺好看的

  死前挣了个婆娘

  第57章

  她想跟铁柱另约时间谈谈“合作”的事宜,因为全河子屯上上下下收拣着山崩的后尾, 赵兰香忙得都分不出心思同铁柱谈这件事。

  赵兰香走到梁铁柱的面前, 铁柱说:“找柏哥吗?”

  “他不在, 他去帮俺送货了。”

  赵兰香说:“周末我还要做点糕点让你捎带。”

  铁柱快活地说:“好咧!”

  他见日头也高了, 该收摊吃饭了。他掏出了饭盒,瞅着赵兰香还没走, 铁柱迅速地扒了几口饭, 含糊地说:“知道建干路吗?柏哥应该在那, 让他顺便捎你一程,大热天的不要去挤汽车了。”

  赵兰香顺着铁柱的指点,去了接头的地方。

  她很快就看到了贺松柏。

  只见高而瘦的男人顶着烈日, 和另外一个壮实的男人扛着一张沉实的木床,搬完后他又卸下了一口大水缸撂在肩头慢慢地走。

  赵兰香见了既愤懑又心疼,他不是来送货的吗, 怎么给人搬起了家?

  赵兰香来的时候, 这家人满满当当的家什已经搬得差不多空了,贺松柏搬完一口缸擦了擦汗, 在树底下喘着气从雇主的手里接过钱。中年男人带着些城里人骄傲, 随手点了张钞票, 高高地从空中扔下。

  “多亏有你咧!”

  一张蓝靛色的“纺织车间”落入贺松柏宽厚粗糙的手掌里, 他浑无芥蒂地捏着钱抓入了兜里, 顺便蹲在树底下啃起了野菜窝窝头。吃饭的时候,他浓密的眉毛舒展开,洁白的牙齿露出来。

  面额五角的“纺织车间”也能令他展颜, 赵兰香站在街角的屋檐下,远远地瞧着,胸口那股压抑的闷疼感像溺水了一样地袭来。

  穷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累赘,一种深刻骨髓的原罪。洗刷不掉只会让人痛苦、让人无力。

  她看了一会,沉默地走回了黑市。

  梁铁柱吃完了饭正准备收摊回乡下收粮食,他诧异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女人。

  “咋,没见着柏哥?”

  赵兰香摇摇头,解释道:“没,走迷了路,太阳辣得头晕。”

  梁铁柱拍了拍他的大金鹿后座,“上来,俺带你去找柏哥。”

  他不解地嘀咕了一句,咋连你都能迷路。

  他扔了一条围巾给赵兰香围在脸上,骑了一段路很快他就跟贺松柏接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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