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蠢货!”刘氏没了顾忌,狠狠的拍了桌子道:“沈惜已经回去一个多月,既是侯爷日日都在荣宁堂,在她小日子的时候,她们竟也把侯爷勾不到院子么!”
论起容貌来,便是刘氏也得承认,翠姨娘和程姨娘都比不过沈惜,否则当初她给乔湛下药后,送过去的就不是沈惜了。
可沈惜真是好本事,连小日子时都能把乔湛给留住!
照这样下去,沈惜有孕是迟早的事,她的侯夫人之位就坐得更稳当了。而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成全了沈惜?
“卫国公夫人要认沈惜做干女儿这件事,恐怕知道的人不多。”刘氏喃喃道,该如何才能阻止?自己怎么能让沈惜称心如意!
突然,刘氏露出阴测测的笑容来,甚是吓人。
“当初这永宁侯夫人的位置,可不止我们柔娘惦记着。”刘氏的愤怒突然平静下来,她挑眉道:“就连宫里头那位,不也是看着干着急,却无计可施么?”
李嬷嬷眼珠一转,顿时明白过来。
“您是想……借力打力,让太后娘娘出面阻拦?”
刘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眼底闪过一道暗芒,其中的怨毒和疯狂不啻于当日的柔娘。“卫国公府的邀请帖子定然没给庆国公府。想办法把这件事告诉常玥,她自会坐不住。”
常玥如今也没有说亲,指不定打着和柔娘一样的主意。
若是能请动太后娘娘出面,想来即便如卫国公府,也不得不给太后面子。何至于因为一个沈惜,而把太后娘娘得罪了呢?
谁不知今上甚是重视孝道,无论乔湛再得器重,今上也不会为了这小事,而驳了太后的颜面。
“咱们表姑奶奶不是要攀上高枝儿了么?”刘氏的笑容愈发冰冷。
“把这件事告诉越多的人越好。且让她得意两日,到时候她就该知道自己摔得有多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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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沈惜奇怪的发现,底下的管事婆子们都无比乖顺,看她的目光都是小心翼翼,还带着些畏惧。
她自觉自己惩治了一个钱妈妈,不至于有如此大的威慑力,心中甚是疑惑,人们都突然转了性子,也不给她找麻烦了。
如此一来,还有乔四夫人帮着,沈惜算是顺利的接管了侯府的中馈,暂时没有什么风浪。
只是她也没敢全然放心,仍是防备着有人跳出来惹事。
这日傍晚后,乔漪去了方家,离乔湛回来还有些时候,沈惜便在临窗大炕上看账本。虽是先前一窍不通,如今也跟着学了些,能看懂了。只是看了一会儿,她就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靠着小炕几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把她抱起来,动作轻柔的放到了床上,她才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
“侯爷?”沈惜看清眼前的人,顿时清醒过来。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房中的宫灯已经点上了。
“别太累了。”乔湛看着面带倦色的沈惜,柔声道:“管家的事若有什么问题,只管告诉我。”
沈惜摇了摇头,这些日子风平浪静的,还真没需要她费心的。明明晌午用过饭,她已经睡了半个多时辰,不知怎么的又困了。
莫非是春困秋乏夏打盹?
“用过晚饭就早些歇着罢。”乔侯爷吩咐把晚饭端进来,这几日两人沐浴梳洗后,若是他回来的晚些,发现沈惜沾枕头就睡着了,似乎很疲倦。
那些补药吃完有段日子了,改日要再请御医来替沈惜瞧瞧。
第88章 入宫
翌日才用过了早饭, 沈惜在议事厅和乔四夫人商议完家务事,正准备去卫国公府,突然有小厮通报说宫中来人了, 说是请侯夫人来接旨。
沈惜虽是一头雾水,只得匆忙赶过去。
只见一个神色高傲的朱衣内侍, 正等在侯府前面的正厅。见沈惜过去,便传了太后懿旨, 请她入宫。
这道旨意来得急, 甚至没让沈惜按品大妆,让她即刻便就走。
太后怎么会想起来要见她?
沈惜清楚,太后恨她还来不及,除了宫中宴席诰命们非去不可那种,原主都是托病不去的。即便硬着头皮过去,除了被太后不冷不淡的嘲讽上几句,就是被有些瞧不上她的人孤立。自从穿过来以后,她安逸了太久, 竟忘了厌恶她不仅仅是身边的人。
只是太后懿旨, 她不得不遵。
原本太后就恨不得让永宁侯夫人换个人, 哪怕不是常玥, 也好过这个当初让自己失了颜面的人。
若是她敢不去, 简直就是将把柄递到了太后手上。
偏生乔湛今日出城办事去了——想到这儿, 沈惜心中猛地一沉,如今再给乔湛送信已是来不及,莫非太后就是看准了这个机会?
沈惜把早就准备好的荷包塞给了来传旨的内侍, 感觉入手的分量不轻,那朱衣内侍的神色才好些。
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好歹她也是超品的侯夫人,太后还能直接下手不成?
临走之前,她还让人去卫国公府说一声,她有事不过去了。
宫中来的马车已经在永宁侯府门前等候,等里头传出太后旨意时,白芍便机灵的偷偷溜出去给护卫们送信。左右他们这些人是没有资格一起随着进宫的,不若快马加鞭先去给侯爷送信。
太夫人等人自是也得到了宫中来人的消息,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事,也没敢出来打探。等到沈惜随着宫中的人离开后,太夫人才把沈惜身边服侍的人叫过去问话。
太后召沈惜入宫?
想起太后和沈惜那点子旧怨,太夫人唇角微翘,神色愈发和缓。
沈惜还真真是厉害,想来是这些日子风头太盛,竟引得太后娘娘注意。要知道她鹌鹑似的缩在侯府,尚且被太后不待见;更别提上一回在辅国公府大放异彩,还要同卫国公府认亲的事——
太后若是得到这个消息,定然也坐不住了。
一路上马车向宫中疾驰而去,虽然大道平坦宽阔,还是不免有些颠簸。
沈惜紧紧的攥住了马车上的靠垫,免得自己随着马车乱晃。虽说没有按品大妆,也不能妆容乱了,否则就是失礼。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外面有小内侍的声音,请她下车。
虽说沈惜已经足够留神了,当她踩着小杌子下车时,还是有些头昏脑涨,幸而只是身形不稳,倒没有跌倒。
带她回来的那个朱衣内侍见了,眼底闪过一抹不屑之色。
原先便知道永宁侯夫人出身寒微,也曾在一众诰命和宫中娘娘们前面出丑,如今竟还是这般不争气。
沈惜站定,不动声色的抬眼。一溜长长的朱红色红墙似乎看不到尽头,不远处隐约看到巍峨的宫殿,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她觉得有些胸口发闷,仿佛还有些恶心。
太后素来厌恶她,她是断不能在太后面前失态,以免被太后挑剔出差错来。
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她倒是随身带了几颗极酸的梅子权且做提神醒脑的作用,在马车中时,她便悄悄含了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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