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多此一举,完全是看沈惜的面子上。
“既是如此,不若惜娘随我来后面细说。”刘氏心中不安,面上还强撑着笑道:“伯爷和仲哥儿、传哥儿便陪着侯爷去书房坐坐罢?”
倒不知是什么事,引得乔湛都出面了。如果不当着乔湛的面,只有沈惜的话,此事还好办些。
沈惜笑盈盈的应了。
张通见状,便带着两个儿子要引着乔湛去书房,乔湛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动作亲密的在沈惜耳边低语了一句,才随着他们离开。
不单是柔娘,就连慧娘都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即便是新婚回门时,两人都没有如今的亲密之态。在沈惜回侯府的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同样好奇的还有刘氏,只是她到底经历的事情多,面上还撑得住。
“惜娘,不过若去里屋——”刘氏慈爱的笑道。
沈惜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左右也没有外人在,这里更宽敞些。”
更宽敞些?
母女三人一脑门子官司,不懂沈惜这话是何意。不过她们很快就明白了。
“把人带进来。”沈惜扬声往外吩咐一声。
只见两个粗使婆子压着冯嬷嬷走了进来。
刘氏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惜表姐,你这是做什么?”柔娘早就对沈惜怒意达到极点,她不满的道:“好歹冯嬷嬷也是娘身边出来的人,素来都是十分稳妥的人,好意派去照顾你,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竟还如此对待她,到底是何意?”
沈惜正等着她这句话。
“是啊,我素日也觉得,姑母给我使的人,定然是千妥当万妥当呢。”沈惜翘了翘唇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谁知我一时放了心,便出了大岔子。”
刘氏掌心沁出了不少汗,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第45章 对质
冯嬷嬷素来行事稳妥让她随沈惜到了永宁侯府后,从来没出过差错。如今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把乔湛都给惊动了?刘氏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冯嬷嬷从承恩伯府中拿走的那套头面。
莫非
沈惜并没有让她们困惑太久很快便直截了当的道:“冯嬷嬷看起来忠厚私下竟贪了我许多嫁妆!还很有主意死不承认。”
冯嬷嬷跪在地上,来时被堵住了嘴如今见了刘氏,忍不住呜咽起来。她心里还留着一丝期盼希望刘氏能想往常一样安抚住沈惜让她别再追究。
“惜娘你会不会是弄错了?”刘氏大吃一惊下意识的还是先否认。
一旁的慧娘略知道些风声,仿佛娘确实对沈惜的嫁妆做了手脚如今果然见沈惜问起来,不由紧张的攥紧帕子。柔娘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在前些日子她还认为那些都会成为她的东西。
柔娘竖起眉毛厉声道:“沈惜,你别胡说冯嬷嬷怎么偷你的东西?”她从心底自始至终都瞧不上沈惜同她姐妹相称更是觉得自贬身份。她冷笑一声嘲讽道:“别是你自己弄丢了罢?”
刘氏明知道柔娘的话不妥,却没立刻制止柔娘。她也想看看沈惜的反应。
“大妹妹的话真是让我伤心啊。你宁可去相信一个外人,却不相信自家姐妹。”沈惜勾了勾唇角,悠悠叹了口气,道:“瞧瞧,我的嫁妆少了,头一个该怀疑的不就是冯嬷嬷么?”
柔娘被她恶心了一把。
要知道就在一年多前,沈惜在伯府中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丫鬟!只有被她呼来喝去的份儿,哪里能跟她平起平坐,甚至以姐妹相称?
更别提沈惜还成了高高在上的永宁侯夫人!
“谁跟你是姐”柔娘气结,才要脱口而出那些不妥的话,却被妹妹慧娘拉住了衣袖。
慧娘挤出一抹笑容来,对沈惜道:“惜表姐,姐姐她是关心则乱,一时言语无状,你别介意。”
见自己姐姐在沈惜面前这般表现,慧娘觉得十分无奈。原本姐姐不是如此冲动的人,只是没能成为侯夫人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连日来说的亲事又都不满意,才把怒火都想发泄在沈惜身上。
可沈惜早就不是当时那个任她欺负的小丫鬟了。
对于慧娘的解释,沈惜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事情究竟如何,也得听冯嬷嬷说一说才是。”刘氏见沈惜的态度不似往日,心中既是焦急又是烦闷,只得对身边的丫鬟婆子道:“还不去把她嘴里东西拿出来。”
才有人答应着要去,只见沈惜的带来的一个婆子却挡在了冯嬷嬷身前,不让她动手。
柔娘见连下人都敢不听她娘的话,更是心头火起。“你这是做什么?别忘了,这里是承恩伯府,冯嬷嬷也是我伯府的人!”
那婆子压根不理会柔娘,只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若这张大姑娘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自己是永宁侯府的人,自是只听侯府和大奶奶的吩咐。
见那婆子还是不懂,柔娘气红了眼,目光怨毒的看向了沈惜。
好、好你个沈惜,竟敢指使下人瞧不起我!
不等柔娘再说话,刘氏先一步开口道:“惜娘,即便冯嬷嬷真有什么不妥,姑母绝不姑息她。不过,也不能就这么定了她的罪。”
沈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怎么能让冯嬷嬷不说话呢?不说话怎么会攀咬出她们母女来?
“让她说话。”沈惜端坐在太师椅上,不紧不慢的开口。
只见那两个婆子放开了冯嬷嬷,也拿去了堵在她口中的布团。
“冯嬷嬷,我看你素来行事稳妥,在阖府中千挑万选才定了你去服侍表姑娘,你到底是哪里惹得表姑娘不高兴了?”刘氏抢在沈惜前面道。“别仗着是我身边出去的人,就敢对表姑娘敷衍,若我知道是定不饶你的!”
听起来她这一通话倒是一心为沈惜,好像是沈惜不知好歹一般。
“夫人、夫人,奴婢不敢!”冯嬷嬷跪下磕头,她心下有几分触动,只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冤枉。
见她往日的能言善辩的伶俐劲儿全都消失不见,刘氏心中暗道不好。
“兰草。”沈惜懒得看刘氏做戏,干脆的把证据摆在了刘氏面前。“这些册子,姑母想来很眼熟罢?”
刘氏命身边的丫鬟接过兰草搬过来的匣子。
里头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摞册子,看起来很新,没什么翻动过的痕迹。
“这不是你的嫁妆册子?”刘氏强笑道:“有什么不妥吗?”
沈惜浅浅一笑,不知刘氏哪里来的信心,既是自己已经搬出了这套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册子,她还是不肯认账么?
“自然是不妥的。”沈惜的声音同样冷了下来。“您知道,我这些嫁妆是怎么来的。如今我竟发现,这些嫁妆册子压根不是当初侯爷给我的!”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刘氏迫不及待的道:“你把这事告诉侯爷了?”
沈惜疑惑的挑了挑眉,痛快的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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