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几次想话,似乎是觉得自己要的话不妥,几次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被莫良缘护着是什么感觉?云墨感激却又觉得惭愧,明明应该是他护着莫良缘的,不是吗?
“这样吧,”莫良缘这时看着是退让了一步,“若是我大哥请云墨你过去,那你就过去,我大哥若是不喊,那你就留下帮我。”
云墨点一下头。
见云墨答应了,莫良缘是展颜一笑,她是真怕云墨犯倔,硬要去浮图关。晏凌川一定是叛国了,那云墨去要做什么?亲手杀掉父亲吗?讲道理的人,知道云墨是大义灭亲,可跟他们作对的人呢?弑父的骂声,一定会跟着云墨一辈子,论感情也好,论报前世里的恩情也罢,莫良缘是绝不会让云墨,担着弑父的骂名一辈子的。
卧房里这时安静了下来,严冬尽推门出来,跟在严冬尽身后的是诸将领。
莫良缘将脸上的笑容一敛。
“我送叔伯们出府去,”严冬尽根本不给诸将与莫良缘话的机会,抢先一步开口跟莫良缘道。
莫良缘:“好。”
云墨站在莫良缘的身后,直到严冬尽带着诸将走出正院之后,云将军才道:“陈信芝的事要告诉你大哥知道,这次若不是复生一击得手,解决陈信芝未必会这么顺利。”
莫良缘笑了笑,“那就是给冬尽记个头功好了。”
云墨没有笑的心情,“陈信芝为什么要杀了他的女儿?是因为带不走?我看不是这样的,他应该是想嫁祸给我吧?”
“云墨哥你……”
云墨冲莫良缘摆一下手,“我是晏凌川的儿子,他之前一直晏凌川投靠了蛮夷,如果他的女儿死在我的手里,那他会怎么?我听从父命也投靠了蛮夷,想出手灭他满门的,他妻儿正好外出,他的女儿们惨遭我的毒手。他要良缘你交出我,给他的女儿们抵命,你交是不交?”
莫良缘声道:“我当然不会交人。”
“那他就有理由出头夺鸣啸关的兵权了,”云墨苦笑着道:“有蒙遇春在,我们不会束手就擒,可胜负如何,就不好了。”
谁知道陈信芝会动多少将领,与他站在一起?
谁又知道,诸将“杀”到大将军府,见不到莫大将军,又在陈信芝这个一向“忠心”之人的挑唆下,做出什么事来?
这一,看着是陈信芝一败涂地,送了自己和全家人的性命,但细究起来,莫良缘这一头不是没有险象的。如果严冬尽没有一击即中,杀了陈信芝,两人厮打起来,严冬尽可能不是陈信芝的对手,如果不是莫良缘一直派人盯着陈府,那云墨被当成是杀害陈氏女的凶手后,莫良缘要怎么压住群情激奋的局面?
严冬尽送了诸将回来,就看见莫良缘和云墨还是站在刚才的地方,云墨看着心事重重,而莫良缘的脸上也带着愁容。深吸一口气,严冬尽走到廊下,先就看着云墨道:“云墨哥你这是怎么了?陈信芝死了,你还不高兴?我还是回来迟了,我要早在陈信芝往你身上泼脏水的时候就回来,我一定在那时候就宰了他!”
错估了严冬尽与莫良缘的心肠,这也是陈信芝身死的原因之一,并且是主要原因。
云墨拍一下严冬尽的肩膀,道:“我回房去了,你们有事就派人去叫我。”
被莫良缘护着,被严冬尽护着,这让云墨真的有些不知所措。这世上有一种人,不怕别人对自己不好,不怕别人对自己好,云墨显然就是这种人。
“妈的,”云墨走了后,严冬尽又暴了一句粗口,问莫良缘道:“云墨的腿什么时候能好?”
孙方明“哗”地将房门一推,从卧房里走了出来,冷眼看着严冬尽道:“是我让他拄得拐杖,腿上少用些力,这样他的腿能好得快些。怎么?你严少爷有更好的办法?”
严冬尽瞥了孙方明一眼,:“我又不是大夫。”
“那你就少话,”孙方明不满道,他现在不光是对严冬尽不满,孙太医正现在对鸣啸关的将领们都不满,这就是一群不讲理的蛮夫!
莫良缘将严冬尽往旁边一拉,出来打圆场道:“孙大人怎么出来了?”
“我去看看药,”对着莫良缘,孙方明的态度倒是还好,现在他也看明白了,莫望北若是醒过来,这也就罢了,莫望北若是醒不过来,那他想活着走出辽东,还真得指望莫良缘护着他了。
“那就去吧,你……”
莫良缘在严冬尽的胳膊上打了一下,严将军将后半截,摆明了要让孙太医正不痛快的话咽了回去。
孙方明快步走了,看都懒得再看严冬尽一眼,这也是个蛮夫!
就自己跟莫良缘两个人站在廊下了,严冬尽握住了莫良缘的手,莫良缘的手冰凉,这让严冬尽的脸色沉了沉,这都快入夏的气了,他家良缘的手怎么还这么冷?
“伤都好了吗?”严冬尽声问。
“好了,”莫良缘道:“只是留了疤,不好看。”
严冬尽反应极快地道:“什么不好看?刀疤长别人身上一定不好看,长你身上就一定好看。”
“胡,”莫良缘抿嘴笑了起来。
“这是真话,对着你我什么时候胡八道过?”严冬尽将莫良缘往自己的怀里拉,声了句:“得空,你让我看看那刀疤,看看到底是你得不好看对,还是我得好看对。”
第616章 莫良缘问,你见过折家小姐吗?
莫良缘没什么力道的一巴掌拍在严冬尽的身上,这让严将军自打回鸣啸关后,终于真真切切地笑了起来,烦心事,麻烦事如山一样地堆在眼前,但能跟莫良缘靠一起话,严冬尽觉得这日子他就能过下去。
伸手又将莫良缘的手一拉,严冬尽准备好好跟莫良缘话,管事婆子冯妈妈的声音这时从院门外传了进来,:“我要见姐,”冯妈妈跟守在院外的侍卫道。
“让她进来,”莫良缘轻轻推开严冬尽的手,冲院门那里了一声。
冯妈妈跑着进了院。
严冬尽不认识冯妈妈,看看自己被莫良缘推开的手,心里不大高兴。
冯妈妈站在台阶下,声调很急地跟莫良缘禀道:“姐,晴女受了惊,这会儿嚷嚷着肚子疼。”
“谁?晴女?”严冬尽不认识冯妈妈,但他知道晴女是谁,开口道:“她肚子疼你来找姐做什么?”莫良缘现在管家是不假,可一个婢女肚子疼,这事不用莫良缘管吧?
“晴女怀孕了,”莫良缘低声道。
严冬尽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莫良缘。
莫良缘撇一下嘴,道:“也许是我爹的孩。”
严冬尽的嘴一下子就张大了,他叔父跟晴女?这怎么可能呢?!
“找个大夫给她看看,”莫良缘跟冯妈妈道。
冯妈妈:“大夫去看过她了,可她不肯喝安胎的汤药,那可是按着大夫给的药方给熬的,奴婢这劝也劝过了,可晴女她不听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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