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子白子临,虽然不如其兄长出彩,但是也得天独厚。一手好字,连王老先生也夸赞不已,下棋如神,运筹帷幄近在鼓掌之间。
十一岁,便破解了护国寺临颍大师的九转玲珑阵,破格成为国子监的代理长老。
如果说白子臣如四月的春风,润物无声的温柔。那么,白子临便是秋日的溪水,寂静潇洒,暗自明媚。
这一日,正是白子臣游历江南回归的日子,早早的连筝便和一群姐姐妹妹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等待他的回归。
只可惜,人太多,她年纪也小。远远的便只看见那一袭白衣如仙的背影,羽冠束发,腰间的玉佩如其人一般也是温润不已。
连筝踮起脚尖,正想一睹其风采,却猛的被后面的人挤了一下。顿时失去了重心,向前面扑去。慌乱之中,她顺手抓住了身边那人的衣服。
只听见“咝”的一声,彷如撕破了裂帛一般的闷响,连筝好奇的看去。
自己手里的衣服滑腻而冰凉,洁白如雪,绣着几朵银色的梨花,带着淡雅的香味。
“对…。对,对不起。大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感觉腿上一凉,随后整张脸都憋得通红。恶狠狠的抢过布料,遮挡住自己光秃秃的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看着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众人,更是无地自容。
磨牙嚯嚯的揪着小丫头的辫子用力拽了拽:“你个蠢丫头,这笔账,我算是记下了!”
他的声音极为好听,要是忽略此刻带着杀气的话。
连筝忍不住害怕起来,她此刻乃是寄人篱下,现在又得罪了大少爷!
可是,不是说大少爷为人亲和,对下人也极为宽容怎么会那样杀气汹汹的瞪她?
不由抬头看去,那白衣的少年走得极快,在小厮的帮助下用自己方才拽破的布料挡在屁股后面。
光秃洁白的笔直长腿格外的显目,连筝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扒了大少爷的裤子!
耳边的人还在窃窃私语的笑着,不远处的几位公子也在哈哈的大笑。
那样的天之骄子,如此出糗,一定很生气吧!
连筝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向香莲姐姐,后者也是无奈的一耷拉着脑袋。
晚上,犹豫了很久的连筝还是打算去和少爷说一下道歉,她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扒了少爷的裤子,会不会死得很惨?
当她踏足小院时,少年正背对着她坐在石桌旁喝茶,。那一头柔顺的长发带着微微的湿气,不难看出他刚才沐浴过,洁
白的衣摆垂落在地上,粘上几片枯叶。
连筝鼓起勇气,行了一起甜甜糯糯的童音响起:“今日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扒了你的裤子的。”
突然出现的声音似乎吓到了他,少年诧异转身,面前的小丫头不过十岁大小。看起来粉雕玉琢却是面生至极,他家里姐姐妹妹众多,一时间也想不起是谁了。
扒掉了他的裤子?没有这回事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少年闷声一笑温柔的声音令人舒服不已。
她,只怕是认错了人了!
白日里的是子临,难怪那家伙回来后就一脸的气闷,问他为什么也不说。
也是,这般丢人的事情,按照他那要求完美的性格,只怕是打死也不会提的,哈哈。
“丫头”
“啊!”连筝抬头看去,不由看呆了。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仿佛高岩上的雪莲一般圣洁,却又是春风般的和煦笑容。
她也有个哥哥,生的极为俊朗但是比起眼前的少年,还是大少爷更胜一筹。
“你认错人了,子临,在隔壁!”
“什么?”什么子临?隔壁的?连筝疑惑不解的看着他,那双美目也是亮晶晶的直直的看着自己,一时间,连筝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被你扒掉裤子的,是我二弟——白子临!”
我的天!为什么会是哪个脾气不好的二少爷!要是大少爷多好,至少大少爷脾气好,不会怎么为难她。
想起白天那双冒着怒火的眼角,满身杀气的少年,连筝的脸不由得苍白了几许。手心也冒出了薄汗,哭笑不得的点点头“对…对不起。打扰了!”
“哈哈哈,别担心。子临就脾气坏一点,不会在意的!”白子臣看她那生不如死的表情顿时被逗乐了。
家里的孩子从小都是最正宗的礼仪教育,奉行的是端庄,淑雅。女子不轻易出门,大多也饱读诗书,小小年纪便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可面前是小姑娘呆呆傻傻的,看起来还蛮好玩的样子。也多生了几分怜惜的心意,安慰道:“他若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
连筝点点头,唇角微扬:“谢谢大少爷!”
与白子臣匆匆一别,连筝便转了脚步走入了白子临的院子,刚进门便被他一把拽到了眼前,那双凤眸含着怒火咬牙切齿的捏了捏她的脸:“你这个死丫头,本少爷还没有找你,你竟然自投罗网了。很好!”
“我。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的裤子我不是故意扒掉的,是它系的不牢!”连筝的脸被他捏得生疼,眼里也冒出了泪花。
白子临不满的蹙眉“女孩子就是娇气,我还没有打你呢,哭什么哭!给我停下!”
他这么冷声一喝,就是不想哭也被他吓到了,都说二少爷脾气不好,果然是名不虚传。
再对比一下刚才温柔的大少爷,差别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够了,委屈也给我憋着。今天,本少爷被你害惨了。”
“我给你道歉,你说吧!想干嘛!”连筝小声道,从他的手下挣脱了出来。
后者却是一把拽住她的辫子,阴测测的一笑“你会干什么?”
小人儿认真的寻思了一下,掰着手指头认真的道“我会抓蛐蛐,会武术,还会…额,爬树~”
“哈哈哈,够了够了。明天你就去后山给我抓十只蛐蛐,我只要公的不要母的。只要大的不要小的,要黑色的不要绿色的!听清楚了吗?”
连筝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看着他含笑的眼睛“这可是冬季,哪里的来的蛐蛐!”
白子临单手撑腮,将手放在桌面上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你若不是真心道歉的话,滚吧!”
“不…,我去找!你等着”连筝知道是自己不对在先,罢了,也许有也不一定。
说完,正准备出门时少年却是突然叫住了她“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霍连筝”
不是家里面的人,他依稀记得母亲都提过远房姑妈嫁了个姓霍的将军,可惜双双战死沙场了。
这小姑娘算上来也是自己的妹妹…白子临看着她转身离去,又那么一刻的不忍心。
可一想到白日里被众人耻笑的场面,那一丁点的怜悯又变成了恼羞的怒火。
这冬季,大多数蛐蛐都已经冻死了,但是白家后山有一片温泉也许那里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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