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从北疆回来,不说这一路上对自己照顾有加,温声细语。就是自己随便说一句想吃橘子,陆云齐竟然真的亲自下车去买剥了皮送到她唇边。
相处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彼此珍惜这在一起的时光,恨不得一秒万年。
回到巴蜀已经是八月了,临近金秋。
苏溪和陆云齐到的这一天,老侯爷陆禾言其实早早的便在门口等着了,但是听到凌然回报两人已经进城的一刻还是选择了回去坐着,却是心神不安不到一刻钟又折了回来。
这一脸纠结和别扭的姿态惹得白子临闷笑不已:“陆伯父,您来来回回的跑也累。何必呢!”
陆禾言瞪大眼睛看着他,唇角微抽“你年轻人懂什么?我这把老骨头得多晒晒太阳,屋里冷罢了!”
“是是是,伯父别生气!是子临不懂事,瞎说的”霍连筝连忙赔笑,挽着老侯爷的胳膊给他捶背。
“还是你这个女娃娃可爱,子临这小子从小就一肚子坏水,你怎么就嫁给他了呢!一朵鲜花配牛粪,嗯哼”
话落,耳边俱是低声的闷笑,白子临无可奈何的耸耸肩“伯父不公平,分明是郎才女貌才对。凭什么她是花?我就是牛粪了!”
陆禾言睥睨着,剑眉轻挑“自己猜去!”
“来了,来了。”粉黛看见街头的旗子,一眼便看见骑马走在最前面的侯爷。身旁还有一个同样俊俏的将军。
白子临到了唇边的话顿时也忘记了,眉眼都带着愉悦的看向来人。
转眼,便已经到了眼前。陆云齐帅气的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了凌然。转身却是朝着后面的马车走去,女子探出身子那一袭如水的长裙绣着朵朵梨花。
“来”
苏溪抿唇含笑,将手给他,另一只手提着裙子自己跳下了马车。
“回来了!”陆禾言面色温和的看向两人,看见陆云齐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面前时,他的眼眶一瞬间便红了。
却不想让别人看出什么痕迹,立刻冷下了脸色朝着苏溪道:“这一次你先斩后奏一个人远赴北疆实在不对,不过看在你也劳苦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没有下一次!”
听到陆云齐失踪的线报,他原本是想自己去的,偏生在出发前收到白子临的书信。说苏溪已经前去北疆了,蜀地缺少了主心骨,希望他可以过来坐镇。
陆禾言没有办法,只能改变计划。
同时,他也开始有些佩服苏溪这孩子,一般的女人家估计是哭哭啼啼想着自己的下半辈子怎么办,可她却是说走就走直接去北疆找人了。
这一点,不仅体现了她的勇敢和智慧,更体现了她与云齐的夫妻情深。对于这个不爱与自己交流的儿子,陆禾言比谁都了解,那是一个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的人。现在有苏溪照顾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苏溪至今还没有动静。
陆云齐见父亲冷着脸这样说话,当即也阴沉了几分脸色,不耐烦的道:“要不是她先斩后奏,你也见不到我了!父亲要怪就怪我,与她无关!”
苏溪一怔,连忙拽了拽他的袖子,挤出一抹微笑“父亲也是担心我们两”
陆禾言也没有生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最后转身离去。
那背影一样高大,但是毕竟已经年过半百少不了佝偻了一些,平添了几分迟暮的落寞。
白子临忍不住道:“陆伯父这一早上来来回回几次,都是在等你们!”
“我明白了!”
虽然见面时有着些许的冷凝,但是气氛延续到饭桌上便开始被融化了。这一次的晚宴,是霍连筝帮着准备的。
为了调节父子之间的关系,苏溪也顾不得旅途的劳累亲自下厨房指导丫头做了一桌子的饭菜。
桌子旁,周景,白子临已经严阵以待了,大有一种磨刀霍霍的感觉。
“看你们两这出息!”陆禾言唇角一撇,看了眼桌子上的菜,暗下一样蠢蠢欲动的心思。
早听闻苏三林说闺女擅长厨艺,没想到还真不赖!
今夜苏溪做的是槐花饭和刺笼苞煨鸡,还有清蒸石斑鱼,宫保鸡丁…饭菜刚刚上桌,那鲜亮的颜色便引得大家眼前一亮。
白子临舔了舔春,忍不住赞叹:“夫人走的这些日子里,我到底错过了多少好吃的?”
“我也是好久没有吃苏溪做的饭菜了!”周景还记得上一次吃还是在临安的梅园,大家一起聚餐。
这一转眼便就是两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的很快,这两年便如同眨眼一般记忆中的画面却还历历在目,犹如昨日。
“那么大家就多吃一点!爹,这鸡汤很是滋补,您要不要尝一尝!”苏溪笑道,主动给老侯爷盛了一碗汤。
一般人家,哪里有叫公爹为“爹”的,都是称呼老爷或者父亲。苏溪这一身“爹”叫的陆禾言一怔,随即有些动容又害怕在众人面前失去了自己的面子。
虽然是接过了,还是忍不住面无表情的嘀咕一句“就你事多!”
苏溪抿唇不语,径自坐下,陆云齐厚实的大掌从桌子下面紧紧牵住了她。
那双凤眸闪着安慰的目光,似乎是在说:你很好,别和他一个老人家计较。
“你也尝尝!”苏溪将自己面前的鸡汤给他递过去,陆云齐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这味道清淡,微苦但是却别有滋味,舒爽心肺。还不错”陆禾言喝完,淡淡的点评了一下。
苏溪没有想到爹爹竟然还是个金舌头,脸上一喜“他们都是只知道吃,从不会这样细心的去品位。爹,您在试试这个!”
陆禾言忍不住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嗯哼了一声:“老夫年过半百,跑遍天下。尝遍了各种美食,自然不是他们这些毛头小子比得上的!”
“那当然”苏溪忍不住闷笑,其实,这老头蛮可爱的。
要是陆禾言知道苏溪是这样评价自己,一定会气的吐血。他苦心经营了半辈子的高冷形象竟然敢说他可爱!
又是一年临近秋夕,去年苏溪因为忙着准备嫁妆而做顺便了一条高腰的撒花及地裙。只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穿上。
而今年,这条裙子又与她无缘了,陆云齐要出征梁地苏溪哪里还有心思过秋夕节。
苏溪一觉睡醒,除了凌乱的床铺争鸣过他的存在,真不敢相信他回来过。
坐着发了好一会的呆,阳光从窗户照到她的身上,一片暖和。
看着这熟悉的房间,嗅着淡雅的香味,苏溪觉得回来真好!还是家里最舒服。
想起在北疆时的那个锦囊,手便摸到了枕头底下将之拿出来又端详了一番。
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打了开来。
里面除了一张纸条,便只有一颗黑色的小药丸。
纸条上写着几个飘逸的字体,苏溪除了惊奇不是匈奴语之外,还疑惑这上面的字:
生死关头!
难道是告诉自己到了生死关头用这颗药丸?但是什么样才算是生死关头?是说自己还是陆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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