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唐元贞将特意从兰陵老家请来的族老迎上正堂,然后当着亲朋、世交的面儿,请族老将唐宓的大名写在了唐氏嫡支的下面。
族老郑重的写好名字,放下笔,厅堂里便想起了此起彼伏的贺喜声。
自此以后,唐宓正式成为唐家人,成为兰陵唐氏嫡支的唯一继承人!
唐宓对这些并不知情,她还在玩儿她的新玩具。
王令齐小孩儿心性,趴在木质地板上和妹妹一起玩。
唐宓晃动手腕,铃铛叮当叮当响。王令齐就拨弄妹妹的小胖手、胖脚丫,铃铛也叮当作响。
听到响动,唐宓开心的直笑。
见妹妹高兴,王令齐便也跟着咯咯傻笑。
兄妹两个因着这么一个简单的小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室内满是孩子天真愉快的笑声。
王令仪也想跟妹妹玩儿,但碍于自己“长兄”的身份,他还是一本正经的跪坐在一旁,膝上还放着一卷书。
忙了一天,唐元贞有些累了。
命人将唐家族老送回客舍,又让人看住了那群唐家人,她这才回到堂屋。
一进门,便看到三个孩子温馨的画面。
她不禁弯了弯嘴角,不管外头有多少烦心事,一看到三个宝贝,她便会开心起来。
学着长子的模样,唐元贞跪坐在地板上,看看女儿和小儿子,又转头询问长子的功课。
王令仪挺直小腰板儿,“阿娘,我已经开始背《论语》了。阿弟还在背《太公家教》。唔,还有,我还给阿妹背诵《急就章》了,等阿妹长大些,我便教她背其它的书。”
王令齐一听这话,赶忙表功:“还有我,阿娘,我每天都给阿妹背《急就章》!”
唐宓翻了个白眼,二哥好蠢,她早就把《急就章》背熟了,结果二哥还每天来念叨一遍!
唐元贞没看到女儿嫌弃的小模样,她一手拉着长子的小手,一手抚摸次子的小脑瓜,笑着说:“我家阿仪和阿齐真乖,不但知道自己上进,还不忘弟弟妹妹,真好!”
王令仪抿着小嘴儿,极力掩饰心底的欢乐。
王令齐笑开了花,露出洁白的米粒小牙。
王怀瑾进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母子三个说笑的温馨画面。
他的脸上也忍不住浮现笑容,暂时忘却家里的糟心事。
踩着雪白的罗袜,王怀瑾来到妻子身边,盘膝坐下。
“阿爹!”王令仪坐直身子,恭敬的问安。
“阿爹,阿爹!”王令齐欢脱的跳着脚。
“嗯,好!”
王怀瑾点头跟两个儿子打过招呼,然后便抱起了小闺女儿。
小小婴儿笑得口水横流,洁癖的王怀瑾也不嫌脏,捏着帕子给她擦着。
“哟,瞧瞧这是谁家宝贝儿啊,笑得这般开心?”
王怀瑾给闺女擦完口水,摸摸她的额头,又握握小手心,这才放心。
“阿爹,方才我和阿妹玩儿游戏,阿妹高兴,就笑了!”
王令齐哒哒跑到父亲身边,扒着父亲的胳膊,继续逗弄妹妹。
王怀瑾略略放低胳膊,好让小儿子能够到,嘴里不忘夸奖,“原来是咱们阿齐的功劳啊。唔,不错,知道哄妹妹,是个好哥哥。”
“还有阿仪呢,猫儿这么小,阿仪就开始琢磨给她启蒙了。”
唐元贞没忘了故作老成的长子,一指王令仪膝上的书卷,笑着跟夫君说。
“好好,都是好兄长。”
身为父亲,没有比子女相亲相爱更让他开心的事了!
王怀瑾多希望他们整个王家也能像他的小家庭这般和睦啊。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响起了噔噔噔的脚步声。
哐当,竹帘被重重的掀起又摔下。
“二、二郎,不、不好了,您快去瞧瞧吧!”
王怀瑾抬头看清来人,不是旁人,恰是他母亲身边的阿方。
“怎么了?莫不是阿娘有什么不舒服?”
王怀瑾赶忙站起来,一边将女儿交给乳母,一边急切的问道。
“不、不是二夫人,是、是老夫人……唉,老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您还是亲自去福寿堂看看吧。”
阿方不知该如何形容,最后只得含含糊糊的说道。
王怀瑾和唐元贞对视一眼,夫妻两人已经隐约猜到了。
唐元贞转头柔声对王令仪说道:“阿仪,你先带着弟弟去念书。”
王令仪早熟,见父母这般,便知道家里有事,他赶忙点头,“阿仪明白,阿爹和阿娘只管忙正事要紧。”
唐元贞又叮嘱几个乳母看好孩子,请唐妈妈守好院落,这才起身和王怀瑾一起去福寿堂。
行至福寿堂的院门外,远远的,小夫妻便听到了歇斯底里的干嚎——
“老头子嗳,你怎么死的那么早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咱们养的这个不孝子哇~~”
“哎哟老天爷啊,我不活了,寡妇失业的把孩子拉扯大,辛苦了几十年,却养了个白眼狼啊~~”
唐元贞扶额,这就闹上了?!
第015章 钓鱼
“阿娘,过继一事不啻于掩耳盗铃啊。”
王鼎不接母亲关于他孝不孝的话题,直奔主题,“且不说家里上下的奴婢,单是亲友故交,哪个不知道大郎是长房长孙?”
万氏躺在地上打着滚儿,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心虚。
“长房长孙”四个字便是她最先喊出去的,不为别的,就是想确定自己宝贝金孙的地位。
王鼎继续道:“在梁州老家也就罢了,进京这几年,大哥但凡出门交际,都会带上大郎。旁人问了,大哥便回说是‘犬子’。”
这下王鼐的神情也有些讪讪。
王鼐直挺挺的跪在那里,略带悲愤的说道:“阿娘,大嫂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家里奴婢和亲友,咱们好歹还能控制一下。可、可外头这么多人家,却未必买王家的账啊。”
依着这几年王鼐嚣张跋扈的行事作风,人家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奢求人家帮忙一起圆谎,这也太一厢情愿了!
万氏嘎巴嘎巴嘴,一时忘了该如何回应。
王鼐揉揉鼻子,心道:老二说得不无道理,外头那些长舌妇,确实是个麻烦啊。
王鼎以为劝住了母亲和兄长,稍稍松了口气,正要抹把汗爬起来。
不想耳边又响起了母亲理直气壮的声音:“什么‘过继’?大郎原就是你的儿子!”
王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万氏。
万氏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根本不惧儿子无声的抗议:“没错,大郎本来就是你二房的长子。过去你大哥膝下无子,看着大郎聪明、懂事,这才带在身边教养。”
李氏原本安静的立在一旁,任由婆母撒泼、叫骂,她打定主意了,只要自己不松口,婆母还能真扯根绳子上吊不成?
婆媳二十多年,李氏早就摸清了万氏的脾气。别看这个老婆子整天喊着死呀死的,却比谁都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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