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渐渐想通了一些事,郁结的心打开了,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精神劲儿。
瘦,还是瘦,但眼里有了光彩。
人似乎也变得格外敏锐,至少别人待她是好还是歹,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
比如眼前的堂姐王怀淑,别看脸上挂着关怀、怜惜,但眼底却透着一丝鄙夷。
呵呵,她王怀婉堂堂二房嫡长女、安国公的嫡亲妹子,居然被个侍妾所出的庶女鄙视了,看来她果然如阿嫂所说的那般“没用”啊。
“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可不就是丢人嘛,男人有了外室都不知道,还傻呵呵的拿出嫁妆贴补男人。
王怀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面儿却继续说着安抚的话:“你呀,就是想得太多、顾忌太多,这才被程家人欺负。”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王怀婉默默点头。她就是顾虑太多了,在程家束手束脚,唯恐做错了什么,让婆家笑话娘家家教不好。
“以后你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王怀淑原就不是真心来探望王怀婉,随便寒暄几句便想闪人。
但该说的话,她必须说,“对了,你有什么打算?”
王怀婉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
王怀淑的目光也落到她平坦的肚皮上,眼神复杂,“几个月了?孩子可还好?”
提到孩子,王怀婉的心一片柔软,“两个多月了,阿嫂请太医和医女都看过了,孩子很好。”
王怀淑想到自己出嫁好几年,肚子里连点儿动静都没有,心底便满是苦涩。
虽然她一直劝说自己,女人的价值并不完全体现在肚子上。
可哪怕是在现代,生不出孩子的女人照样被人瞧不起。
更不用说重视血脉传承的古代了。
李其珏一直没说什么,但李家的闲言闲语却从未断过。
幸好期间有王鼐的孝期,王怀淑尚能在婆母面前辩解一二。
可如今孝期早就过了,她还是没有怀孕,婆母已经好几次提出要给李其珏纳妾了。
王怀淑觉得是穿越重生女,是上天的宠儿,怎么可能允许丈夫纳妾、生庶子?
话说身为穿越重生女的丈夫,不是应该把她当成生命中的唯一?
哪怕她不能生育,丈夫也当不离不弃?
至少也要像王怀瑾对唐元贞那般专情吧。
但,李其珏太理智、太冷静了,与他夫妻五六年,王怀淑至今还摸不清这个男人的心思。
提到唐元贞,王怀淑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她总怀疑,自己的“不孕”,跟唐元贞有关。
要知道,唐元贞可是有空间的啊,空间里肯定有那种害人于无形之中的秘药。
虽然王怀淑没有证据,可她始终忘不了自己出阁那一日,唐元贞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也是为何王怀淑嫁了人,却还心心念念的想报复唐元贞的原因之一。
“……你好好养着吧,有什么想吃的、想玩儿的,只管派人去李家跟我说,”
王怀淑彻底没了兴致,客套的说了两句,便起身告辞。
王怀婉亲自将王怀淑送到了门口,站在台阶上目送她离去。
“四娘,我怎么觉得二娘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王怀婉的侍婢悄声说道。
王怀婉嗤笑一声,“心比天高,奈何命比纸薄。她呀,心太大!”
出身不高,却总想往上流社会钻。
不聪明,却把别人都当傻子,处处想算计人。
王怀婉觉得,王怀淑与其上蹿下跳的钻营,还不如先把身子调养好,有了孩子,她才能在李家立足,是也不是?
前往朝晖院的路上,王怀淑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
待到踏入正房的时候,王怀淑的脸上再次挂满了笑容。
“慈善拍卖?”唐宓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慈善她懂,就是做好事儿呗。
拍卖?又是什么东西?
王怀淑简单的将慈善拍卖的意思解释了一下,而后故意吹捧唐宓,“猫儿师从李先生,学问自是好得没话说,我听说猫儿的书画更是一绝。赏春宴那日,猫儿随便画上两笔,便能拍出高价呢。”
唐宓笑得眉眼弯弯,“姑母真是谬赞了,我哪有这么好。不过,既然是为了赈济灾民,我也当出一份力。只是到时候我拿出的作品不够好,拍不上高价,姑母不要怪我才是啊。”
“我相信猫儿,咱们王家的女儿都是极好的。”一听唐宓会参加,王怀淑心里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唐元贞坐在一旁看着,她没有忽略掉王怀淑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得意。
嗯?有问题啊。
唐元贞暗暗生出几分警觉,决定待会儿就让人去查一查。
……
这日清晨,务本坊的坊门刚刚开启,便有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哈~~”负责坊门的坊丁打哈欠的嘴张得老大,呆愣愣的看着那队人在他面前经过。
直娘的,这是演得哪一出?
春寒料峭的,打头的那位小郎君却赤着上身,背上还捆着荆条,这、这是要负荆请罪?
只是不知,这是哪家的小郎君啊?
有八卦!
兴奋的坊丁赶忙闭上嘴巴,颠颠的跟了上去。
同样早起的坊内百姓也发现了这一奇景,纷纷围拢上来。
这队人马最后停在了王家大门前。
背着荆条的年轻人低着头,直挺挺的站着。
他身边是个四五十的中年人,中年人拿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左右,见围观的人不少,这才大喝一声:“逆子,跪下!”
第137章 王怀婉的决定
早在大队人马出现在街口的时候,王家的门房便发现了。
话说在大户人家当门房,必须要有眼力、够机灵、脑子好使。
别的不说,来过一次的客人,第二次上门时,称职的门房就该第一时间认出客人,并殷勤的接待。
至于家里的姻亲、故交,门房更是牢牢的记在脑子里。
哪怕隔得老远,王家门房也认出了领头的是谁。
“快、快去回禀夫人,就说程亲家带着四姑爷来咱们家负荆请罪了。”
门房管事迭声吩咐着,自己则整了整帽子,理了理衣服,颠颠的迎了上去。
刚走到近前,管事便听到清远侯那句“跪下”。
当事人程季还没怎样,王管事的膝盖不由自主的软了一下。
娘哎,程家这是来真的啊。
王管事的一双眼睛悄悄的打量程季,发现自家的这位姑爷,着实凄惨。
原本白净的脸上青青紫紫,嘴角还破了,裸露的肩膀上道道鞭痕清晰可见,有的还渗着血丝。
而他单薄的背脊上,紧紧的捆着十几支荆条,粗糙的荆条被勒进了肉里,很明显,动手的人下了极大的力气。
程季生无可恋的站在王家大门前。
这几天,他简直生活在了地狱里。
52书库推荐浏览: 萨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