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人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了脚。
“阿家,好好的,阿绣怎么会发疯?”
唐大嫂根本不信,这几日,她都跟唐绣见过面,每次见面,小姑子都很正常啊。
而且,唐绣为何早不疯,晚不疯,偏偏在要揭露唐元贞的前一刻就疯了?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是唐元贞,一定是她!”唐绣的母亲咬牙切齿的说道。
虽然她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唐元贞动的手脚。
唐大嫂却有些心慌,“阿家,您、您的意思是,唐元贞害了阿绣?”
问题是,唐元贞怎么害的?
她是如何将一个好好的人害成个疯子?
唐大嫂只觉得遍体生寒,头一次后悔不该听唐绣的话,撺掇家里长辈跟嫡支闹事。
现在好了,他们连唐元贞的面儿都还没看到呢,最关键的证人就先疯掉了。
接下来的事又该如何去做?
唐绣的母亲仍抱着一丝幻想,命小丫鬟悄悄混进李家去查看。
一刻钟后,小丫鬟脸色煞白的跑了回来。
“疯了,她真的疯了,连亲家夫人都被她给骂了。”
原来小丫鬟混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唐绣癫狂的指着顾氏大骂的场景。
唐绣的模样很是骇人,两眼发直,表情疯狂,若不是有仆妇控制着她,她早就扑到顾氏身上抓咬了。
小丫鬟吓得两腿发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李家花厅的。
天啊,她们家大娘真的疯了,竟敢对婆母不敬,还试图殴打婆母!
听了小丫鬟的回禀,唐绣的母亲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女儿真的疯了!
唐大嫂不敢耽搁,赶忙扶住婆母的胳膊,急声说道:“阿家,咱们先回去,好生跟父亲他们商量一番吧。”
唐绣的母亲用力掐了掐掌心,总算没有昏过去,她点点头,“也好,咱们这就回去。另外,阿绣的事,也须得你阿爹他们做主。”
按理说,唐绣疯了,她们作为唐绣的娘家人,应该第一时间冲过去照看女儿。
但问题是,她们是李家的不速之客,贸然出现在李家,根本不好解释。
无奈之下,唐家的女眷只好强压着对唐绣的担心、惦记,一脚深一脚浅的出了李家大宅,往唐绣的陪嫁宅子走去。
她们的身形刚刚消失,角落里便闪出一个小丫鬟。
那丫鬟悄悄跟着出了李家大宅,一路尾随,确定了她们落脚的地方后,这才原路返回。
唐元贞冷然看着唐绣发疯、打人,然后被一群仆妇控制起来。
她相信,经此一事,以后不管唐绣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
更有甚者,唐绣估计从此就没机会再在人前开口。
唐绣发疯,算是得了恶疾,郑家把她休了都不为过。
不过,依着唐元贞对郑家的了解,郑家极有可能不会休妻,而是把唐绣送到偏远的庄子上养病。
养着养着,再慢慢病逝。
如此,郑家不但得了好名声,还可以甩掉大麻烦,绝对的一箭双雕。
而唐家,也不好为唐绣出头,除非他们愿意得罪郑家,然后把一个疯掉的出嫁女接回娘家,并愿意养唐绣一辈子。
但可能吗?
唐元贞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三槐堂那些人若是有如此胸襟、如此见识,就不会单凭唐绣的几句话就跟嫡支死磕了。
尤其是嫡支的家主还是个有实权的国公夫人,而唐家的其它分支早已没落。
哼,一群唯利是图、见识浅薄的小人,借给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郑氏计较。
所以,从今天起,唐绣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阿绣,算是废了啊!”
唐老爹确定了消息后,几乎是捶胸顿足。
他不是心疼女儿,更多的是担心自家跟嫡支的“官司”。
要知道,他之所以这般硬气,靠得就是唐绣。
当年坞堡惨案,唐绣是仅剩不多的见证人,也是最后见过唐元贞的人。
她的话,很多唐姓族人都相信。
这些年三槐堂也正是靠着唐绣这个证人,才能顺利的在兰陵散布谣言。
三人成虎,十多年的谣言说下来,还真有不少族人被洗了脑,觉得“唐元贞”不是唐元贞,而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这也就导致了,每隔两年就会有人去兰陵府击鼓,状告“唐元贞”鸠占鹊巢。
只可恨兰陵府官官相护,迫于安国公府的淫威,竟连状纸都不肯接。
而唐元贞呢,则像个缩头乌龟,不管兰陵闹成什么样子,她连个面儿都不露。
这就让某些被洗脑的族人愈发确定,唐元贞心里有鬼,所以才不敢跟唐绣当面对质。
今年,三槐堂再次发动族人,准备干一场大的。
他们甚至煽动了两三位曾经站在唐元贞一边的族老进京。
京里又有贵人相助。
三槐堂以为这次定能成功,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唯一的证人居然疯了!
这不啻于晴天打了个霹雳啊。
然而,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阿爹,阿爹不好了,唐元贞把东海的盐场全都上交给了朝廷……”
第155章 盐
盐场。
是的,唐家在东海有自己的盐场,面积还不小。
确切来说,是唐元贞的盐场,不过,唐元贞放手给宗族经营。
没办法,在大梁,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脱离宗族而独立生存。
虽然明面上,盐场是唐元贞的个人财产,但如果她真的自己把持,而没有将利益均沾给族人,那么她很难在大梁社会立足。
世人会觉得,一个人,如果连宗族都不能容纳,那么她还能容得下外人吗?
所以,唐元贞在东海的盐场,所有权归唐元贞,而经营权归族里。
唐氏宗族又按照各房头进行划分。
三槐堂作为与嫡支血脉最近的家族,分到了盐场三分之一的经营权。
这些年,三槐堂靠着盐场,不知赚取了多少银钱。
财帛动人心。
盐场的利润太大了,只三分之一,就让三槐堂阖家上下过得富贵、恣意。
那么,如果是整个盐场都归了三槐堂呢?
他们家是不是能世世代代都这般富贵?
在利益的驱使下,三槐堂便想将唐元贞拉下马,而后由自家取代嫡支。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唐元贞居然把东海盐场这个会下金蛋的金鸡上缴朝廷,这、这不啻于断了三槐堂的财路啊。
“噗~~”
唐老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重重的朝后倒了下去。
“娘子,您真的要把盐场上缴?”
阿何有些心疼,盐场可是唐元贞名下最赚钱的生意之一。
虽然要拿出一部分利润分给族人,但唐元贞仍占着大头,每年都会给她带来成堆成堆的铜钱哩。
“嗯,今时不同往日,盐场开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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