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赶忙道:“阿娘,今天是我侄儿的大日子,咱们不说这些,还是赶紧去前面吧。”
唐元贞低头对上小孙儿纯净的双眸,笑了笑,道:“是啊,今个儿可是我宝贝孙儿的好日子呢,走,可别误了时辰。”
成亲近五年,王令仪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内心的激动与欣喜可想而知。
只是他素来沉稳、老成,并没有表露出来。
看到李寿的时候,还十分关切的询问案子的事,并表示,“我们都信你,你这般做,定是有充分的理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只管开口。”
他或许不如李寿位高权重,但身为安国公世子,他也有自己的人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上妹婿呢。
李寿感激的拱了拱手,“多谢舅兄了。”至于帮忙什么的,就不用了。
来王家观礼的宾客有世家,亦有勋贵,这些人看向李寿的目光都很是复杂。
其中有鄙夷的,有同情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李寿当年跟世家的对赌,给他拉了太多的仇恨。
直到现在,那些被李寿坑了的人家,一提起李寿还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些人整日盼着李寿倒霉,偏偏他圣眷颇盛,官途更是无比顺遂。
就在他们以为李寿会一直嚣张跋扈下去的时候,结果他自己作死,硬是往忤逆的死路上走,呵呵,一想到李寿会落个身败名裂、宗族除名的下场,他们就高兴不已。
真是活久见啊,总算能看到李寿败落的那一天了。
王令齐帮着在前庭招待宾客,正好将那些人看向李寿时的各色神情收入眼底。
他不禁嗤笑:这些人还真是够蠢,他们也不想想,李十八是什么人,十来岁的时候就把你们这些世家耍的团团转。
如今他年逾而立,变得愈发狡诈。
这样一个人,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状告嫡亲曾祖父?
还想看十八郎的笑话,呵呵,做梦去吧!
……
除了王家人,其他人对李寿都不看好,就更不用说李氏族人了。
李祐明冷笑不断,连连说了几句:“小畜生,真真自己作死。”
李其珏到底心思缜密一些,一番思索后,他猜测:“阿爹,或许李寿也查到了当年‘借种’一事。”
如此,才能解释他为何要状告李立德。
李祐明点了头,“有可能,李寿那小子鬼着呢,而且又暗中帮着圣人收罗情报,没准儿还真让他查到了什么。”
李其珏嗤笑一声,“查到又能如何?”
李祐明也笑了,把玩着一件玉石摆件,凉凉的说道:“是啊,就算李立德‘借种’又如何。他是家主,是李家的掌舵人,只要他愿意,慢说是‘借种’了,就算是他过继旁支族人,只要不损害李氏宗族的利益,谁都不敢有意见。”
这也是李祐明父子知道真相后,没有直接将此事发作出来,而是悄悄的跑去勒索李立德的原因。
没办法啊,李立德是李家名正言顺的主人,就算他不能生育,也可以随意指定继承人。
而这个继承人,只要是他认可了,不管跟他有没有血缘关系,都要继续尊他为父亲。
“借种”之事被披露出来,只会影响李立德的声誉,并不会彻底影响他的实际利益。
至于告状什么的,更是不可能胜诉!
所以,李祐明父子觉得李寿在作死,而李家上下也都觉得李寿完了。
这不,还不等方氏借着管家之机为难为难李祐堂一系呢,百忍堂、榕院、桂院的好些仆役便都找了来。
一番哭求,众人都透出一个信息,他们不想在各自的院落当差了。
哪怕去庄子也好啊,总好过跟着十八郎被赶出李家。
没瞧见老祖宗已经命令部曲去驱赶李祐堂夫妇了嘛,若不是柳氏太夫人受了伤,老祖宗可怜她,这才留她继续在百忍堂养伤,他们夫妇早就被赶出去了。
结果,李十八不但不感恩,居然还生出忤逆之心。
外面人都快把李十八鄙夷到尘埃里去了,李十八就算有爵位,可名声已经烂了……他们再跟着这样的主子,还有好下场?!
方氏乐得看李祐堂一系的笑话,却也不能做得太过。
故作为难的说他们是百忍堂(或榕院/桂院)的仆役,无缘无故的,她也不能随意调派。
不过,她状似无意的透了一句,若是人病了或是伤了,便可以暂时不用去当差。
而李寿的官司就在后日了,两天过后,兴许他们这一系便再也不能回李家大宅。
只需躲过这几日,他们便能跟随新的主人了!
众仆妇也都是精明之人,一听这话,顿时反应过来:对啊,他们可以装病啊。
就这样,短短一天之内,百忍堂、榕院、桂院等院落的仆役便少了三分之二,不是告病假就是声称家里出了事。
对此,唐宓和萧氏也利索,来请假的,来一个准一个。
紧接着,大厨房也开始怠慢起来,竟不给这几处院落送饭菜。
这也难不倒唐宓,她的小厨房名为“小厨房”,可里面的厨娘和供给的饭菜一点儿都不比大厨房差。
李家小动作频频,李寿和唐宓夫妇却异常坚定。
日子很快就到了四月初四,李寿将跟李立德多薄公堂……
第456章 着火了
“十八郎,你非要如此?”
李其琛满面愁容,身形也有些消瘦,他低哑着嗓子,语气中竟带着一丝绝望。
“阿爹,必须如此!”
李寿并没有告诉李其琛实情,不是他信不过李其琛,而是担心父亲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激愤之下,再去找李立德算账。
李寿不怕跟李立德算账,但是他想将这一幕留在万人瞩目之下。
为了能一击即中,为了能顺利完成自己的计划,李寿硬是瞒下了真相,除了唐宓,谁都没说。
李祐堂自从听闻了柳氏的身份后,就一直重病在床。
李寿便命人隐瞒了李祐堂,不让祖父病上加病。
至于柳氏,则被李寿刻意隔离起来。
而萧氏,早就知道了真相。
所以,放眼整个李家,唯有李其琛,深深的为李寿担忧着。
“十八郎,你、你就不怕——”被官府判一个忤逆大罪?
一想到儿子名声尽毁,前途暗淡,李其琛消瘦的身形便有些摇晃。
萧氏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扶住李其琛,柔声道:“郎君,您不信别人,也该相信十八郎啊。他不是个冒失的人,他既这般做了,定是有充足的理由和准备!”
李其琛扭过头,定定的看了萧氏一眼。
萧氏之前见李其琛这般为李寿忧心,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可怜:呵,你这般关心十八郎,可十八郎却把你当外人。若真是父子同心,十八郎早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也不必这般心急如焚。
“郎君,放心吧,十八郎定会料理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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