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廖垂眸, 双手插进了口袋里。
虽然秦廖什么都没说,但乔瑜还是觉得后背嗖嗖地直冒冷风,他挠了挠脖子,转移了话题:“吃饭去吧,饿死了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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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夏安正在做饭的时候,隔壁住着的老太太走过来敲了敲门,礼貌地笑了笑后同夏安说道:“花园里的水管没关。”
夏安手忙脚乱地关小了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 我给忘了, 谢谢你的提醒。”
老太太和蔼的笑了笑:“没事, 你父亲他身体还好吗?”
“嗯,好多了。”
邻居是个中国人,应该说夏安所住的这个地方大部分都住着中国人, 所以夏安有时候感觉也很庆幸,异国他乡能碰到自己家乡的人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去花园里关了水龙头,果然水已经从土地里流了出来,满地泥泞。
她的手掌心被水打湿,正巧这时候夏聪健从楼梯上走下来,看到她在花园里,冲着她喊道:“嘟嘟,你煮什么呢,好像糊锅了啊。”
夏安:“......”
人生啊,就是这么手忙脚乱。
离开中国一年了,她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最开始的时候每天买菜都是问题,受了委屈不敢和老爹说只能自己一个人偷偷在被窝里哭。
沟通障碍啊......
夏安感慨地抬头看了一眼水洗过一般的天空。
阻挠世界和平发展的最大问题大概就是沟通障碍了吧。
偶尔她也会想到秦廖。
夏安垂下眼,风吹起她的刘海,这里的天气很好。
原来是真的分别以后,才会明白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应该珍惜,闲着没事的时候夏安和老爹探讨了一番。
对于夏聪健为什么再次生病,夏安一直耿耿于怀。
尽管每次夏聪健都笑着打哈哈说,老了,人不行了。
但夏安觉得,事情不会像他说的那么轻松简单。
夏聪健的脾气夏安是了解的,人很风趣幽默,不会因为小事情就大动干戈。
夏安将鱼端上餐桌的时候,夏聪健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嘟嘟啊,你这个鱼......”
夏安横了他一眼,夏聪健立马乖乖地改口:“做的还是不错的,色泽饱满,令人垂涎欲滴。”
夏安被他逗笑:“老爹,行了,差不多可以了,我接受你的赞美。”
夏聪健:“......”
伸手夹了一筷子,来到这一年多来,夏聪健还是不习惯用刀叉,好在家里平时只有他和夏安两个人吃饭。
夏聪健略一沉吟:“嗯,你这个烤鱼做的不错。”
夏安:“......”
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夏聪健从饭碗里抬起了头:“刚才王姨她二姐打电话来了,说是租客那的合同出了问题,让你回国一趟。”
夏安手腕一沉,夹起来的鱼肉直接掉了下去,她皱了皱眉:“一定要回国吗?”
当初出国是秦衍为她安排的,秦衍说国外某个医院的治疗更好,老爹生着病,她也没拒绝。
现在突然回去。
“不回去不行吗?”
夏安重新夹起了鱼肉,放入了嘴里,舌尖泛起苦涩的味道。
夏聪健摇了摇头:“好像不行,之前这个租客一直找问题非要和你重新签合约什么的,王姨她二姐怕你飞回来飞去折腾,都给拦下来了。”
“这次不能让她解决吗?”
“她也没细说,只说房子快到期了,让你回去重新签一下,我现在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回去两天再回来。”
夏聪健抿了一口水,面上的气色果然好了很多。
夏安沉吟了片刻:“嗯,那我去订机票,老爹你自己在家能行吗?”
夏聪健翻了个白眼:“你也太小瞧你老爹我了吧,再说了,东头的李叔天天叫着我打麻将,没问题的。”
夏安皱眉:“那有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放心吧。”
那边租客催的急,夏安简单的收拾了两件衣服,订了机票打算回国。
离开了一年,突然回国,她心里还有点近乡情怯。
当飞机降落的时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出了机场是上午九点多,夏安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这个时候并不怎么饿,她直接联系了王姨的二姐,和租客约定好了时间,就在下午一点左右。
夏安订好了酒店,先去把东西放好以后,拨通了王姨二姐的电话。
她没有直接给租客打电话,一来觉得太麻烦,二来她也有心不想留下什么信息。
以秦廖的性格,在发现她不告而别以后,大概会找到她家来吧。
叹了口气,夏安直接打车过去。
在路过巷口的时候,夏安心里揪了起来,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住房。
好像一年了,这里也没怎么变过。
付了钱,夏安习惯性地掏出了小费,看到司机莫名其妙的眼神以后,她压抑住心里涌出强烈的情绪,笑笑说了句抱歉。
从出租车上下来,夏安看着自己家的房子,外面看起来和她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没人响应。
夏安咦了一声,轻轻握住门把手,拉扯一下就开了门。
这个租客也太粗心了吧,门都不锁啊,还是特意为了给她留的门。
“有人在吗?”
屋子里空旷旷的,看起来没人,夏安喊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
“哈喽?”
玄关还和以前一样,东西没怎么变动,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夏安忍下千千万万的感慨。
房子里很整洁,没有落灰。
能看出租客对房子很爱惜,夏安满意地将手背在了身后,很自然地走到了沙发附近,坐了下来。
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一点十分了。
租客应该很快就会到吧。
她窝在沙发的角落里,阳光晒得她身上暖洋洋的,很快她的眼皮子就越来越沉重。
在睡着之前,她还想着,现在不能睡着,晚上再倒时差......
然后她就睡着了。
秦廖站在楼梯口的位置,手指轻轻地搭在扶手上,不时地敲击着。
目光落到沙发里那人的身上,他的黑眸变得深邃黯淡。
胸口处剧烈的跳动一下下的敲击着,秦廖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下去。
一年未见,他告诉自己要慢慢来。
这一年,他辍学去了公司。
这一年,他利用自己的手段成功的搞垮了秦衍。
这一年,他将秦衍贪污漏税,挪用公款的证据完完整整地递交了法院。
这一年,他也没有夏安。
一年前,从他知道秦衍助理给夏安打电话以后,心里就已经萌生了这种想法,不过他当时倒是很天真,以为拉黑了对方的手机号,对方就不会找上了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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