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继续说道,“我看过病人的病史,她之前查出肺部发现癌细胞,现在需不需要复查一下,如果需要,我直接在检查这里给你填一下。”
“行,查吧。”
医生在诊疗单上写了几笔,递给韩半夏,“拿到楼下去缴费吧。”
韩半夏接过来,“好。”
医生走后,王姨拿起单子看了一下,“来趟医院是真贵啊。”
韩半夏:“王姨,我妈妈在哪?我想去看看她。”
“哦,在这边,医生给她挂了水,现在睡着了。”
韩半夏到病房去看了眼妈妈。
之前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总是说自己吃的特别好,还经常跟王姨他们一起运动,活得特别健康让韩半夏不要惦记。
但是看到了妈妈韩半夏才知道,妈妈居然瘦了这么多,苍老了这么多。
妈妈紧紧闭着眼睛,双颊已经凹陷下去了,妈妈这个年纪的人,只要一瘦就很容易长皱纹,看上去格外沧桑。
那一瞬间韩半夏的眼泪就盈满眼眶,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似的说不出话来。
她在外拼搏有难过的时候,也有迷茫的时候,但是每次给妈妈打电话都会说那些开心的事情,从来不会提这些烦心事。
报喜不报忧,儿女是这样,父母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交了钱,王姨一路送妈妈来医院还没吃过饭,韩半夏给王姨买了一点吃的,俩人坐在病房里吃。
“我是在上次妈妈住院的时候知道她的血型。”韩半夏静静的开口,“其实这种血型本来没有什么,但是既然叫熊猫血嘛,就是这种血型的人很少,血库里的血自然就少,在生病需要输血的时候是一大难题。另一大难题是生孩子的时候,很容易发生溶血,平安生下韩冬是很不容易的。”
韩半夏低下头,“所以妈妈才那么宠爱韩冬吧。”
这个故事韩半夏只说了一半,另一半她没有告诉王姨。
也是在那一次,韩半夏想验一下她自己的血型,万一自己也是熊猫血,妈妈就不用害怕了,结果检查出来韩半夏不仅不是熊猫血,还检查出来了另一层结果。
她妈妈是AB型,她爸爸是O型,而韩半夏也是AB型,阳性。
她根本就不是她父母的亲生孩子,因为她爸爸妈妈不可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韩半夏还不信,又验了一次亲子鉴定。
她自己的DNA告诉她,她真的不是她妈妈亲生的孩子。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为什么会在韩家出现。
她很想问,但是看着母亲刚做完手术虚弱的样子,韩半夏忍住了。
她决定不告诉母亲她知道了真相。
就这么错下去吧。
从小母亲只重视韩冬不重视她,她表面上看嘻嘻哈哈,不足为虑的样子,心底里不是没有愤怒的。
但是现在,她突然释怀了。
母亲当然知道她不是亲生的,却依然愿意把她养大,这份养育之恩就是韩半夏毕生也报答不完的。
所以韩半夏还想这样生活下去,她有一个母亲,有一个哥哥,她不恨她的母亲了,更加不恨她的哥哥。
反而她会好好爱他们,守护他们。
王姨听了韩半夏的话点了点头,“是这样啊,这次医生不是说不需要手术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韩半夏叹了口气,“谁知道呢,等下午第二张出结果吧。”
王姨吃完饭没多久,妈妈醒了,看到韩半夏回来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泛起惊喜的笑容。
“瓣儿啊,你怎么回来了?”妈妈的声音也有点虚,朝韩半夏伸出手。
韩半夏赶忙站起身,握住妈妈的手,“我刚到没多久,回来看看你,妈妈。”
妈妈登时皱起眉头,“妈妈没事,还要你跑回来这一趟。”
“没有妈妈,不是特意回来的。”韩半夏解释道:“公司放大假,我本来就是要回来给你一个惊喜的。”
“怎么放大假啊?”妈妈半信半疑。
“就是年假,每年有一次休长假的机会,我不是在公司干了好多年嘛,年假比较长,你就放心吧。”
妈妈这才放下心来,“哦,这样啊。”
“妈妈你渴不渴啊?我去给你接杯水?”
“不渴不渴,妈妈什么也吃不下去。”
韩半夏一阵心疼,“好,那你好好歇一会儿,就当是你也放年假了,好不好?”
“好。”妈妈终于露出笑容。
下午,韩半夏那道检查结果,坐在走廊边上的椅子上良久。
夕阳的光芒洒在地砖上,反射出人们步履匆匆的影子。
韩半夏把头低下,斜阳轻轻落在她的肩上,似乎渐渐放慢了脚步,不太忍心加重这个细瘦女孩的负担。
很久之后,韩半夏终于动了一下,眼眶红红的,掏出手机,给齐小蕾打了个电话。
“喂?半夏?怎么啦?”
韩半夏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小蕾啊,你在公司吗?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我这个月能发多少工资啊?”
“你这是怎么了?”齐小蕾一听韩半夏的声音不对,立马正经起来。
“我现在在家呢,家里有点事,可能需要用钱。”
“行,我现在就给你查,你等着啊。”齐小蕾是公司财务部的,想要查工资很容易。
大约过了一刻钟,齐小蕾给韩半夏回了电话,告诉了她这个月会开的数额。
韩半夏重新低下头,“真的扣了这么多啊……”
她的鼻音似乎更重了,齐小蕾急忙说:“你别怕啊,我给你查一下明细。”
齐小蕾看着电脑皱起眉头,“你这显示的有一天扣了不少钱啊,6号那天……”
韩半夏想起来了,是许嘉树第一次到她那里检查数据的那天。
没有想到他真的扣了她的钱。
韩半夏手心盖住自己的眼睛,“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小蕾。”
齐小蕾沉吟片刻,有点心疼,“半夏啊,你要是急需用钱的话我先给你打一点吧,我这里有,暂时又用不上……”
“谢谢你。”韩半夏由衷的说,“真的谢谢你。”
但是最后韩半夏还是没有要齐小蕾的钱,她说到最后的最后,她没有办法了,再去找她。
挂了齐小蕾的电话,韩半夏整个人伏在膝盖上,肩膀一抖一抖。
夕阳已经落山,黑夜即将来临,这个时候的天空,往往最让人压抑,透不过气来。
同样的夜晚,许家大宅。
许嘉树吃完晚饭,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那部生活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许、许总……”
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心虚。
许嘉树:“她人呢?”
“许总对不起,我把她给跟丢了!”
许嘉树顿时大怒:“跟丢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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