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敞怔怔地不理会她。
楚征仪却看着他无力的样子入了迷,俯身去亲吻他。
余敞猛地咬住了楚征仪的唇瓣。
楚征仪也不挣扎也不叫,双目对着余敞,眼泪终于大滴大滴地掉下,好似终于有了心。
余敞的嘴里吃到了铁锈般的血气,望着这样的楚征仪,悲哀地张开嘴。
哈!这样的报复有什么用?他的昭玉公主再也回不来了,再怎么折磨都回不来了……
楚征仪怔怔地抬起头,也不抹掉唇瓣上的血,呆呆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声音像个小孩子般天真又悲伤,谁听了都想把她想要的给她。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不过我也不害怕不得到了。”
“你现在自刎还来得及。”余敞淡淡道,他看到终于有下人接近了。
你去自刎吧,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出什么。
余敞本是如此想,但又不可避免地想到昭玉公主惨死在他眼前的场景,他一想到就无法呼吸,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楚征仪顿了顿,缓慢道:“我不会自刎,我已经为你自刎过一次了,那种生命渐渐流失的绝望与悲伤,我没必要再经历一次了。”
昭玉公主说着余敞听不懂的话,余敞听清后心中一滞,心神全部锁定在昭玉公主说的字眼里。
为我自刎过一次?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骗人的吧。
一定是骗人的吧。
想扮可怜求同情的吧……
“你在乱说些什么?”余敞的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厉色确认道。
可是他暂时听不到了,因为昭玉公主亲手打晕了他。
昏迷前,他只看到昭玉公主像是失去一切情绪一样,面如僵硬的石块。
呼——
麻烦。
楚征仪撇了撇嘴。
她看向跑过来的那早已经被她买通的奴仆:“把陛下运回宫,他今天情绪不对,发了会儿疯后累得睡着了。”
“是。”明明看清楚征仪打晕余敞全过程的奴仆安安分分地说。
这样安安分分的奴仆可不止一个。
虽然麻烦,不过余敞也为她省事了,他没有在她和余敞哥哥说话的时候彰显存在感,所以她也不用去想办法怎么让余敞的哥哥离开京城了。
省得再来一段费力的表演也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双宿双/飞也是被和谐词,一时没反应过来去百度的我掉下眼泪_(:3」∠)_
第26章 第二罪
余敞醒过来的时候脖子后面隐隐作痛,估计是被打肿了。
他的皇后,不,昭玉公主坐在距离他床的不远处,在昏黄的灯光里看书。
她把书桌和椅子搬到了可以随时看到余敞的位置。
偶尔拿出茶杯喝茶,优哉游哉,平静如初,一副丝毫没有犯上作乱的样子。
这只能说明那些宫人都已经是她的人了。
余敞愤恨地想。
龙游浅水,虎落平阳,不过如此。
楚征仪习惯性用余光瞄了余敞一眼,发现他已经醒了,假装不知道一般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余敞立刻闭上眼睛继续装昏迷。
楚征仪倒了一杯新水,走到他身边坐下,打开他的嘴巴想给他喂水。
意料之中的,余敞根本不吞下,明明自瘫痪以后,只要是楚征仪喂给他的水,睡梦之中都会下意识信赖地喝下的。
“嗯?不渴吗?”楚征仪假装独自说道。
她将剩下的茶水一口饮尽,拿起自余敞瘫痪后就一直放在床边的小木桌上的擦身布,帮他弄干因为他假装喝不进去而流得四处都是的水,又用干绸缎垫了垫余敞的头,让余敞的头部保持干燥。
动作轻柔,生怕余敞磕着碰着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楚征仪才回到桌前,继续提笔看奏折。
明明不该还留恋的,但余敞的眼角就是止不住得有些湿。
一切如常,一切妥帖,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梦,梦醒了,处在人生极度低谷的他还是有个亲密的爱人扶持着。
夜里太/安静了,只时不时听到烛火烧得噼啪响,一圈又一圈的磨墨声,沙沙的纸张翻阅声。
余敞难受得如鱼骨头卡死在喉咙,不上不下地吊着,欲吐不能吐,欲咽不能咽。
发泄和忍下都是那么恨。
余敞等了好久,楚征仪才处理完最后一张奏折,她有几本不懂,打算等余敞不装睡了再问。
当然如果余敞不愿意回答,大不了她拿到朝堂上集思广益,顺便说下余敞瘫痪一年后越来越体力不支的问题。
楚征仪上到床上,伸手伸脚将余敞的手脚锁住,才安然入睡。
这恶!婆!娘!
毒!辣!
本就身体瘫痪力气小的余敞被楚征仪如此一锁后更加无法动弹。
余敞恶狠狠地瞪着闭着眼睛的楚征仪。
亏他还鼓励这女人不经受刑法折磨自刎,亏他想到这女人死去就心痛难忍。
现在他发誓,要是他能恢复过来,不,哪怕能遇见个忠臣,他定会让这女人像他一样生不如死!
余敞气得肺疼。
但依旧无能为力,大半夜的干瞪眼瞪了半天后……眼睛太酸了,又干又困的那种酸,还是睡觉吧。
反正这女人不敢杀他,只要他一息尚存,只要他还能说话,光复的青山就在。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样一想,余敞就睡死过去了,保持着像无数个和楚征仪一起睡觉时的高质量睡眠。
再度醒来时听到头顶一个软甜的声音说:“早。”
还未清醒的余敞习惯性地回了个早。
“你总算醒了。”楚征仪满意道。
余敞瞬间僵住,他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看着楚征仪,仿佛楚征仪已经是个死物。
“你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就像你需要我昭玉公主的这个身份一样,我同样也需要敞儿弟弟你皇帝的身份。”
不再矜持端庄的昭玉公主甜笑的样子反而多了距离感和恐怖感。
“我昨天晚上批改到了几份不懂的奏折,我念给你听……”
余敞立刻打断,阴沉道:“你疯了还是傻了,还以为能像以前一样我和你一起做这些?”
她究竟城府有多深,脸皮有多厚,才能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向他讨教的样子。
“我没疯也没傻,但百姓最重要不是吗?这不是敞儿弟弟你一向倡导的吗?还是你所谓的爱百姓和从小痴恋我都是你编造的谎言?”楚征仪轻笑道。
“随便你怎么想。”余敞自我嘲笑道,他只能口头上继续坚持清白。但他心里清楚,楚征仪说的是事实。
“事到如今,你已经仿若我笼中鸟雀,却还能继续坚持伪装,你的道行比我高深,佩服佩服。”楚征仪轻声鼓着掌,嬉皮笑脸道。
“您才是伪装第一人,从小装到大,把我骗得团团转,我才佩服你。”余敞回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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