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不久,洗手间里面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看来是言淮冲掉了电话卡。她翻了个身,忍不住感慨,这人还真是处处谨慎小心。
“醒了?”
言淮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她睁着眼睛,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想事情。
时燃听见动静,转过头看向他,“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躺一会养养神。”
她朝他招手,言淮走过来,顺势将那只柔软的小手握在掌心揉捏,陪她躺在床边,“刚联系上他们,弥生没事,只是受了些轻伤,现在已经被送到迈哈特的私人医院接受治疗了。”
“看来你们这场计划很成功。”
弥生可以全身而退,她总算能放下心来。
言淮听到她口中说的成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神色疏淡,似乎并不在意计划成功与否。
“沙特国王已经秘密给了指示,让迈哈特调集亲卫军去缉拿王储,这几天沙特会有一场很大的动荡,海陆空都会处于戒备状态到时候,到时估计整个中东都会为之震动。王储虽然倒台,但他手下牵连的势力短时间内无法彻底清理,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这是迈哈特的建议,也是他早就想好的。
时燃表示没什么意见。
“言家的飞机在伊朗的禁飞名单上,想要坐飞机离开这里太难。今天夜里,迈哈特会派人送来两张船票,我们从港口乘坐邮轮,沿着海上返回。”
他向她交代电话里安排好的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 掉收藏比掉头发还难过……不过还是要祝各位小可爱周末愉快啦~
☆、第二十九颗药
这艘船从波斯湾出发,途经斯里兰卡,穿过马六甲海峡,绕过东南亚回到中国,刚好可以赶上下个月林老的八十大寿。当然,前提是一切顺利的话。
房间里很安静。
他们依偎着躺在一张不大的床上。
窗外就是热闹的街道,可以听见出租车疯狂鸣笛的声音,路过行人细碎的交谈,旅馆主人的孩子在楼下调笑打闹,笑声不绝于耳。
久违的人间喧嚣,热闹而世俗。
她忽然兴起。
直起身子,靠着他的肩膀问:“你有没有羡慕过,这种无忧无虑,每天打打闹闹的童年?”
“每个人从小生长的环境不同,像我们这种家庭,大概没有人可以享受到真正的自由。”他摩挲着她的手掌,声音也似滑沙低沉,“对我来说,虽然小时候要学的功课很多,但好像还真没有觉得厌倦过。”
时燃自愧不如。
“如果我那时能有你这种悟性,就不会天天被阿公打手心了。”她用手掌比划着,绘声绘色,“这么宽的竹板,上面的毛刺都没削干净,只要我偷偷逃了学,就会被阿公拉过去挨板子。”
“挨板子?”
言淮挑起眉毛,本能地不信。
“先不说你这十几年挨的板子数够不够两只手,就凭你爷爷宠你宠的这么厉害,即便打你手心,最多也就是做做样子,让你收敛一下疲懒的性子,在功课上努力一些。”
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被拆台的讪讪之色。
“你们想的倒是一个路数。”
言淮摇了摇头,轻笑道:“只是都了解你罢了。”
身边的人忽然动了动身子,下一秒,手上忽然多了一串冰凉的东西。
她就着微弱的光线看,银色的链子上挂着两根别致的表针,是那串失而复得的项链。那天,就是因为它,两个人才被迫分开,后面那些事情也都因此而起。
她一时间对这个小东西真是感情复杂。
“也不知道,拿回它到底值不值得。”她静静地看了一会,有些感慨。“如果当初没有把它忘在房间里,我们就不至于沦落到要在海岛上过夜的地步。”甚至,现在还被困在伊朗小港城的一间小旅馆里,等待着未知的明天。
言淮从她手中捡起项链,侧身替她戴上。
手却耍赖地没有离开,一路向下环住了她的腰。
“人间不值得,但它值得。”
她心中一动,久久没有说话。
双亲早逝,少时体弱。
这世上值得悲哀的事情这么多。
庆幸的是,还好有这样一个人,一直都那么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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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下到一楼的小餐厅吃的。
旅馆主人自己做的家常饭,薄而香脆的馕刚出炉,口感有点像国内关中一带的特色小吃——锅盔。压碎的牛肉烤成肉串,和蒸熟的米饭搅拌在一起,极具当地特色的“手抓饭”,还没尝就已觉得香气扑鼻。
他们吃饭的时候,店主家七八岁大的小孩子跑过来凑热闹。
大概是从未见过眉目这么好看的东方女子,小孩就站在桌边,手指抠着桌角,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时燃,也不说话。
不大的小脸神色拘谨,一副想搭讪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时燃主动递给他一盒小包装酸奶,小孩这才靠近一些,动作忸怩地接过酸奶,害羞地说了几句波斯语。
时燃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转过头去看言淮,“他说什么?”
言淮饶有兴致地在两人之间当起了翻译。
“他说——谢谢中国漂亮姐姐的礼物。”
时燃微微笑起来。
虽然国籍不同,但孩子都是老天赠予的小天使,她越看越怜爱。只可惜手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他,只好说了几句话让言淮代为转达。
小孩子被教导地很有礼貌,离开前还和言淮说了什么,神色欢快。
倒是言淮听后,微微一愣。
时燃寻觅到他脸上的细微神色,问:“你们都说什么了?”
怎么一副这么奇怪的神色?
言淮的表情堪称精彩,沉吟片刻才说,“他刚才说,谢谢Chinese叔叔。”
时燃顿时大笑不已,差点把饭粒都咳出来。
一个叔叔一个姐姐,这差别好像不是一般的大。
言淮将她的笑容收入眼底,一脸不确定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故意蹙起眉头,“看来最近没剃胡须,对我的个人形象影响有点大,回头是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了。”
时燃唇边弯起来的弧度顿时更深,差点笑的直不起腰。
“其实做个胡茬大叔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看起来很不好惹啊。”过了半晌她才找回正常的声调,但仍掩饰不住语气中的笑意,绕着圈子调侃他,“电影里面那些反派角色,不都喜欢留胡茬,穿深色衣服,平时鲜少露笑么?”
他危险地挑起声线,“哦”了一声,眼睛眯起来,紧紧盯着她。
“那时燃小姐还是先担心一下今天晚上的自身安全吧,我这个坏蛋可不敢保证不会做什么事情。”
这次换成时燃愣了一下,表情忽然变化地精彩。
他在对面轻轻笑起来,将杯中无醇啤酒一饮而尽。
虽然坏蛋是这么说的,但晚上还是很绅士地把小床留给了她,自己在床下的地板上铺了床被子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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