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这里你尽可以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喝的。”吴听到他的解释后,眉宇间微微释然,“放心好了,我做事有分寸,不会影响你的大事的。”
他重新恢复了心情,招呼着手下去例行检查军备库。
林棠波望着几人背影,听到他们似乎用缅语交谈着晚上的安排,眼中有一丝暗色闪过。
时燃的房间再次闯入不速之客。
林棠波黑着一张脸,径直将门推开,进来后,先是神情复杂地盯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可能有麻烦了。”
随后,他烦躁地将抽了没几口的烟扔到地板上,用鞋碾灭,嘀咕了一句,“女人,走到哪都是祸水。”
意外中的没有动静。
时燃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个反应成功令林棠波再次抓狂,两条眉毛顿时皱了起来,音量瞬间提高两倍,“喂,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我没聋。”时燃这才开口,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淡淡道,“吴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
她随意撩起一缕散下来的头发,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刚才来过。”
林棠波这才注意到桌上摆着的饭菜,看上去很丰盛,但几乎都没有动过。
这女人还真是……
跟言淮呆久了,连言淮那种冰山脸都学了个七成像。
“你有什么打算?”他重新点了一根烟,夹在手指间,“放你走是不可能的。”
时燃停下动作,好笑地看他,声音很冷。
“如果我要说,我打算杀了他呢?”
林棠波眉头跳了一下。
“你……”
时燃却再次转过身去,声音又恢复了平静,“我随口说的,别当真。”
……
林棠波手里的烟头差点灼到手指。
“如果你过来就是为了提醒我的,那还是请回吧。”时燃的声音淡淡传来,“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况且,你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不是么?”
“你就这么冷静,一点都不害怕?”林棠波勾起一丝冷笑,“还是说,你还抱有希望,指望言淮赶过来救你?我顺便奉劝你一句,别做梦了,这附近屏蔽了所有通讯信号,没个三五天,言淮根本找不到这里。”
时燃终于被激起了一丝脾气,冷冷转身,“你到底想说什么?”
“配合。”林棠波吐出一口烟圈,“现在的情况,你只能配合。吴的脾气我知道,他喜欢那种性格温柔的女人,如果你一味反抗,搞不好他会杀了你,但如果你顺从他的所有要求,也许他会对你另眼相待。”
时燃的笑意这时是真的冷下去了。
“那我还不如死了。”
她毫无温度地说着,瞳孔骤然缩紧,那副鲜明桀骜的神情,连林棠波看了心中都是一惊。
算了……他这又是操的哪门子心?
就像吴说的那样,女人而已,玩玩无所谓。
他颓然又烦躁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费口舌,将第二根烟碾灭在地板上,就走了出去。
烟草气萦绕在房间里,久久散不开。负责做饭的那个小姑娘过来送床被,就闻见了浓浓的烟草味,打开了房间里的所有窗户。
时燃客气地道了声谢,小就听见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动静。小姑娘出去察看片刻,回来告诉她,原来是营地里死了几个狙击手。
她心中瞬间掠过一丝奇异的感觉。
狙击手是军队里相当重要的位置,一般都是隐藏在暗处,进行远距离摧毁和暗杀,一个好的狙击手不说以一敌百,但也足以以一敌十。
这样重要的位置,谁会,或者说,谁能这么轻松就解决掉了?
就在她百般猜测时,房间这边又有了动静。
忽然有一队士兵将四面团团包围,门口、窗户都有人把守起来,别说是一个人,就连一只蚊子飞出门口,估计也会即刻被枪毙。
这样的严阵以待,更让她相信,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譬如……有人突然进攻营地。
那么,言淮会不会就在附近?
想到这个可能性,时燃的心脏顿时砰砰跳起来,被挟持为人质这么多天建立起来的坚强,终于在这一刻被思念之情击溃。
他一定来了,一定是如约来接她了。
小姑娘看到她不断变幻的神色,关切的询问她怎么了,时燃却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用中文询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和外面传信?”
小姑娘看了看外面的几个士兵,也压低了声音。
“营地的所有供需都有专人采购运输,一般没有允许的话,是没办法和外界沟通的。不过……”她着重停顿了一下,“营地的垃圾每天晚上都有卡车负责送出去。”
时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营地的戒备在发生动乱后很快得到加强,精锐力量受损,吴再也没有精力去想女人的事了,对于时燃而言,倒是好事情。
林棠波惦记着人质的事情,很快赶到她的房间里察看,见她还待在里面,明显松了一口气,索性叫人搬来一张桌子,备了些食物,就这么坐在门口,寸步不离地看守她。
时燃看了他半天,忽然笑起来,“他给你们带来的压力,不小吧?”
林棠自顾自倒了杯酒,竟没听出她实在试探,心不在焉地嘲讽道,“还真是心有灵犀。”
时燃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真的是他,真的是言淮……
他,真的来了……
“倒不是心有灵犀。”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微微勾起唇角,“只是因为他说话算话,从来都没有食言过。”
“是吗?”林棠波似乎被她的话拉回几分注意力,幽幽地反问,“你就这么坚定不移地相信他会来救你?”
时燃怜悯地看他一眼。
“对于你们这种连兄弟都可以背后插一刀的人来说,信任大概就是天方夜谭,但你们没办法拥有的东西,不代表别人没有。”
林棠波安静了片刻,忽然露出一丝清冷自嘲的笑容。
“也是,出生在林家,本来就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所以有时候,我还挺敬佩言淮的,单论他能坚持数十年如一日地报恩,光是这种精神,就不是一般人能学到的。”
时燃微微蹙眉,寻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什么意思?”
林棠波诧异的看向她。
“你……不知道?还是装作猜不出来?”
时燃继续蹙眉,“我应该知道什么?或者猜到什么?”
“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当年的时家火灾,逃出来的不止你一个人。”林棠波说的很清楚,一字一句捶在心上,砸出重响。
“还有一个人,就是言淮。”
时燃顿时像被钉子钉在原地一般,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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