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雨后的夜空十分干净,透着深浅不一的黑,衬着月色暗亮不同的白。整个卫国公府的屋顶上,都铺着清冷的银光,一道瘦削身影直穿在卫国公府的各个屋顶。
轻轻撤下一片瓦,纪如寻杏眼往下一看,马一奔守在玉无伤床边,腰杆挺拔如战士,桌上了沏了壶浓茶,旁边的油纸上堆了半斤有余的碎茶杆。
他听了大夫建议,一直守着玉无伤,怕他伤口发炎见阎王去了,自己可是要赔命的!他必须整夜看着伤患,竭力保下玉无伤的狗命。
纪如寻盖回瓦片,回头正欲想其他办法。突然间,一股高手的气息出现在三十米开外,正逐渐靠近,纪如寻杏眼微眯,浑身是杀气,不过须臾她便屏气凝神,何人如此大的狗胆,卫国公府都敢闯?杀了助兴。
破风虚影间,武力值强悍敢斗天,一个迂回刹那,她飞到房边大树上,折下枝桠以此为剑,又划破白色衣裳取下蒙面,躲在树中隐藏气息,静候此人。
此人在房顶上一顿一停留,且全是客房屋顶,肯定有卫国公府的地图。他终于来到玉无伤客房顶上,蹑手蹑脚走到客房靠近卧室的位置,然后撅起弧度优美挺翘浑圆的臀部,揭开瓦片,他看到了屋内有一身穿粗布的男子神色忧郁,眼神朦胧地坐在玉无伤床边,正大为惊讶,这俩男子是什么关系?
突然!他感到了绝顶武林高手的气息在他身后!还未来得及细想,剑风猛烈正欲划开他的美臀!提气全身一跃,想要跳脱开来,强大的内功从头盖骨处生生压下,使出全力一个鲤鱼打挺勉强躲过,发现自己黑裤已被划开!
纪如寻拿着树枝,看见眼前的黑衣人金灿灿的屁股,也呆愣了,这难道就是江湖传说中的软猬甲!由金丝和千年滕枝所制,小小一马甲就是万余两黄金!而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富有至极!他身穿的软猬甲竟是衣裤连体!软猬甲在通亮晶莹的月光下,发出金银交织般璀璨的光。
就在她内心止不住惊叹的时候,黑衣人猛砸一颗黑球,黑球碰地,无端端生出厚如雾霾的白烟。
纪如寻想追,怕这烟雾有毒,只看见皎白月下一线金光远逝。
第10章
而且如此之大的动静,四周没有任何高手气息浮动,她内心黯然,难道纪家真的只是空壳什么都不图了?一个护府院的高手都没有,整个卫国公任其他权贵势力的探子,自由出入。
暗风生平第一次如此狼狈地逃命!他本是逸川侯府李家一等影卫!从训练营出来后五年从未受过指甲盖大的伤!
因为连续七七四十九次完美地完成任务,公子赏赐他价值万金的软猬甲,他是影卫里的标杆!是杀人不眨眼,冷血又残酷的死神!
那个身材矮瘦不男不女的家伙,居然一招树枝剑气一招泰山压顶就将他逼到此等绝境!连软猬甲里层的里裤都被震碎!酷暑热夏的夜晚,金丝滕丝疯狂摩擦他需要呵护的肌肤。他必须立马回去禀报此事。
当他露着金灿灿的腚回到侯府时,其余影卫皆在暗戳戳地笑,他没有言语!
当他进入公子院内,他深深喜爱的梦姑娘掩嘴娇笑时,他严肃冷酷!
当公子看着他的这般模样笑喷出茶水时,七尺男儿泪流满面!暗风哽咽着大喊:“公子,你信我!那卫国公府真有绝顶高手!”
李歌擦擦嘴角的茶水,一本正经,“我信,毕竟能让你光着腚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罢了罢了,我再做打算。”李歌虽是乐过一阵子,却又换上一副愁容。无论组织还是站队势力,从未考虑过卫国公,难道卫国公也在打着自己的算盘?现在暗风所说的,男女不分的矮瘦绝顶高手又到底是何方神圣。
若是玉家来保护玉无伤的,此人又从未听说过,暗风只察觉这怪人的气息,说明除了怪人,就没有其他高手护卫,这一切太诡异。他悠闲着起身,身如玉树,放下手中青蓝梅花素雅的品茗杯,“梦灵,拿一壶秋露白。” 男子声音慵懒性感,像二月梅花迷离的香气。
五官端正的女子身穿奶白色的薄纱群裙,她端着一壶酒,看着面前俊美绝伦的少爷,黑玉般的眸子,似有几星寒冷微光,便是如此愁思轻绕上他,也是媚意醉人,三少爷是真的好看,比自己见过的女子都要好看。
“少爷,已经夜半深寒了,就不必再喝酒了。”梦灵话是如此说,也不敢违背少爷的命令,轻手将秋露白放在男子手边。
李歌换了一个黑玉琉璃的小酒杯,看着边上俏丽精致的女子,一身诗意素雅,“梦灵,今日五弟来找我了,你愿不愿意去他那。”旁边暗风呼吸已乱。
梦灵听闻,大惊,立马跪下,女声琅琅却坚定:“少爷,梦灵是血海深仇不得不报!只要魏家灭门,少爷不管把我给谁,梦灵绝无怨言。”
李歌早已料想到梦灵的回答,叹了口气,“这盘棋,越来越乱了。横在前面的人太多,路太长,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吧。”
言罢便让她下去。暗风看着自己魂思梦绕的姑娘流着清泪,行了礼,走出房间,自己静了下心神,回到正事,“少爷,这玉无伤?”
“就让他待在卫国公府吧,玉无恨要的是他安全,现在看来,卫国公府很安全,还有调查卫国公夫人和四小姐。”
暗风抬眸,略带疑惑,“少爷,卫国公和其夫人恩爱非常,这几日都是在游玩京都。那四小姐,呆傻任人欺负,今日七皇子从青楼出来还顺便羞辱了她,她却从未反抗,这二人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李歌听闻沉思,他见过那个少女,倒是没看出哪里很呆傻。但是,被人嘲讽羞辱却毫不反抗,不落泪不多话,倒是少见。摆摆手让暗风退下。
第二日日上三杆,纪如寻闻着二姐亲手做的糕点香气起了床,白芍伺候着更衣梳洗,畏首畏脚,小心翼翼。纪如寻懒得说话,昨日雨中没控制好情绪,杀气澎湃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今日就这般模样。
纪如玥非要帮纪如寻装扮,她看着铜镜中杏眼盈盈,娇美可人的小妹,笑得很满足,“七皇子得不到我家如此美貌的小妹,是他眼瞎,是他蠢。”说完又拿出为小妹做的糕点。昨日小妹回来,说了发生的事,今早母亲就去和爷爷商量婚约作废的事。
“二姐,你有想嫁的人么?”纪如寻回头看着华贵美俏的姐姐。二姐都十七了,早该嫁作人妇,不然也该订亲了。
纪如玥表情黯然,深吸口气后,接着盘弄小妹的发髻,边说:“十年前,你和娘亲失踪,我们被接入宫中暂住三年,我由玉太妃教养,两年前二皇子向玉太妃表明要娶我,他沉迷美色,毫无建树。我本就不愿,今年父亲让大哥进了兵营。他看纪家真的不再求权,就又说要娶我为侧妃。姐姐这一辈子不嫁人也无妨,小妹你一定要幸福。吃了这么多年苦,一定要嫁个爱你入骨的人。”
说着说着,纪如玥的泪珠滚落,为小妹盘的头发也乱了,她控制不住哭泣,美人珠泪荡晕了她精致的妆容,哪个女子想终身不嫁,哪个女子不想求得一心人,白首不相弃。可惜可惜,命数如此,她只得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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