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
这女子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陈无溪在立在高仪淮身边, 他上前弯腰说道:“皇上,夜深了。今夜歇在哪位娘娘宫里?”陈无溪说完,便一直保持着这姿势, 等着皇上发话。
“朕就在御书房歇一歇。”
陈无溪迟疑了下,“皇上,这皇后娘娘宫里,您可都半月没踏进了。”陆非镜还是宫女时,他们就一同伺候着,这人突然就不得宠了。他心里也觉得可惜,多的他心里也不深究。
高仪淮眼睛沉了沉,“皇后这些时日都在忙些什么?”
“皇后娘娘和逸川侯府的世子夫人很合得来。没过几日就要一同说说话。”陈无溪恭敬回道。
高仪淮点点头, 他起身。看到了案上沈贵妃赠的一副白玉棋子,想起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儿,他又坐了下去。摆摆手,“给朕传孙艾来。”
孙艾是高仪淮手下一等一的高手,也是一等一的探子。陈无溪知道皇上这夜,又要派人查事,不会去任何一个娘娘宫里。他也只能心中微叹。
又过了一夜。
御书房内,高仪乐立在高仪淮面前,他眼中有泪,“四哥,你才是真正与魔教中人勾结那一个,却将此事安在周黎身上,还害了母妃。难道就是为了皇位么?”
说完,高仪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陈无溪伺候高仪淮身旁,听到此等秘事,心中大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他此生要靠的就是皇帝,只要把皇帝伺候好了,一生荣华富贵皆有。
高仪淮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心中百感交集,他与高仪乐一齐长大。高仪乐更是略微懂事后,就跟着他,虽是有些顽劣,听他的话。
“七弟,朕与魔教勾结这事,从未有过,你莫要听那些奸人之话。”高仪乐也好,高仪殊也好。高仪淮都未想过因为端妃的事,牵连到这兄弟二人身上。即便是登基后,心态有所改变,他也能压制住那股情绪。
高仪乐眼眶中都是泪水,都是悲伤,还是有着对一起长大的哥哥深厚的感情。“那皇后,来历不明。这两日,我新纳的侧妃嫣然见她后就噩梦连连,说她是魔教中人,善用毒。嫣然一家被魔教害得极深,皇后更是当时参与其中之人,所以她见了皇后,便认了出来。哥哥你若是没和魔教勾结,为何会立那个女子为后。”
高仪淮,眼睛紧闭。他想着他昨日派孙艾所查出的嫣然来历。竟是当年那个大皇子所迷恋的醉琴妹妹,醉琴被周黎所控,全家也确实被魔教所害。周黎将魔教慢慢转入大商,陆非镜自小全身是毒,被魔教中人带着去了天南地北,用毒控制人。
他看着所查得的消息,虽是疑惑。心中也有几分相信,高仪乐也很迷醉琴,为此还和玉无伤在街上打了一架。那嫣然的容貌,竟然是死了一年多的醉琴有些相似。虽是极瘦,但能看出五官相像。
“皇后的来历,朕很清楚。朕也知道你因着端妃之事,对朕心生怨恨。朕无法偿你,便设了你的领土,在富庶之地。”端妃害他两次,一次失魂被高仪殊将药灌了寻儿。一次鸠鹤,被陆非镜所救。他现在若是说给高仪乐听,高仪乐不见得会信。
高仪乐心中明白,那南方富庶之地。商业贸易繁盛,生活富足。却不可能建起政权,集起兵马。他对着高仪淮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高仪淮一直注视着高仪乐的眼睛,全是悲伤和迷茫。是没有出路,只得妥协的少年模样。高仪淮知道高仪乐是个极大的危患,可他下不了手。只得让他终身享乐,却无起兵之能。终身待在南下的领地,就是折断他的羽翼。
高仪乐晃晃悠悠地退下了,他像是要跌倒一般。
好久后,高仪淮才对陈无溪说,“跟孙艾说,七皇弟身后的文官,有所联系南下领地武将的,全部秘密除掉。”
陈无溪还未从皇后是个善用毒的魔教女子这事回过神来。他全身都是冷汗,全身有些颤栗地,答了声“是。”
高仪乐刚刚回府,眼神却从少年的清透悲戚,转成了深深的恨意。他不能原谅高仪淮,高仪淮杀了母妃后,还未对她与周黎勾结的事说清。天下人对这事,还众说纷纭,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传入他的耳朵。为何,高仪淮要如此害母妃?
在高仪淮杀母妃时,五哥正在青城对抗敌军,为此还瘸了腿。宋家,外祖家,也被灭了满门。
狼心狗肺之人!
陈无溪第二度在陆非镜面前失礼时,立马跪下喊道:“娘娘恕罪...”
陆非镜看了他一眼,心中疑惑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时辰后,陆非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默然许久,方才她怕高仪淮知道了沈贵妃小产的真相,连带着陈无溪怕她,用了些毒和手段逼着陈无溪说实话。
左不过她只剩两年多可活,也不怕得罪宫中的人。
可现在,高仪乐知道她是魔教中人,她的手有些颤抖。若是高仪乐要造反,第一个名义就是她的身份。她现在要怎么办?她有些失控地站起身,高仪乐过几日就要出京了,她该怎么办...
且不说这两年若是高仪乐有所异动,她必当身败名裂,还有连累高仪淮。过几年待她去了,只留高仪淮,高仪淮也会留个勾结他国魔教的名声。
她该如何是好?
纪如寻李歌正与玉无伤一道喝酒,三人关系很好。喝酒倒也喝得欢畅,玉无伤趴在酒桌上,不知再想些什么。
“阿寻,我大哥又催我回墓谷了。”
纪如寻皱起眉头,“回墓谷挺好的,你都在大商京都待一两个月了,难道没玩够?”
玉无伤哼哼两声,“我哪里在玩,李歌交与我一些江湖势力,令我保护纪家。我玉家在大商的势力现在都由我来管着。”
“好威风啊!”纪如寻有些诧异,这小子一月不见。竟然成长这么多!
“那当然!武功比我高多少倍的都要听我话!”纪如寻的星星眼,玉无伤很是受用。
李歌揽过纪如寻肩膀,“威风?有你夫君威风么?”
纪如寻立马狗腿子道:“自然是夫君最威风!”
李歌眯着一双桃花眼,边喝酒边笑嘻嘻问道:“何时最威风啊?”
纪如寻思索了半响,她见着李歌面容慢慢失去笑意,趴在他耳边道:“床上!”
李歌哈哈大笑,忙给纪如寻多夹了几块排骨,“多吃些,今晚再让你享享为夫的威风。”他家娘子夸他活儿好,比什么都欢喜。
玉无伤见了这二人蜜意调情,不由得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想当年,阿寻还是个傻乎乎的小姑娘,他曾为友神伤阿寻怎么嫁得出去哦。
没想到,转眼就嫁给李歌大半年了。
纪如寻看着李歌的笑意,有些后悔刚刚的大胆。她脸红彤彤的,悄悄掐了一下李歌腰间的肉,“别乱说话了,无伤在这儿呢。”
李歌顺势扣住纪如寻的手,放在手中轻轻揉着,他心神微漾,已经不打算再喝酒了。起身说道:“春深夜寒,还是回府歇息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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