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眉,“我现在不想嫁你了。”
李歌望了望四周都有人来往,他拉着纪如寻跑去了一道假山后的隐蔽处。
他笑着看着纪如寻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想了想,阿寻,每次都是睁着眼睛。
李歌伸手轻轻捂住她的眼睛,自己也闭眼。朝着记忆里纪如寻的红唇处亲去,柔软香甜。
一下后,他感受到纪如寻的紧张,气息有些慌乱。李歌慢慢抬起头,移开到纪如寻的耳畔去,在她耳边道:“刚刚那句话,你再同我说一遍。”
纪如寻咽了咽口水,有点喘得慌。她不服输道:“我现在不想嫁你了。”
话音刚落,吻像是七月的烈日样凶猛了起来。
纪如寻有些承受不住,她不知怎么喘气换气。只得伸手去推他的胸膛。
李歌一只手还在捂着纪如寻的眼睛,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
接着亲吻她的薄唇,诱她张开檀口,由浅入深。
良久后,李歌才松开她。将纪如寻揽进怀里,李歌感受到她有些微喘,腾出一只手轻轻顺着她的背。
“下次再说这话,我就把你绑去礼堂上同我成亲。”
大商齐王之乱后,监国四皇子登基成帝。封五皇子高仪殊为晋王,晋王于平乱中左腿受伤极重,行动不便,故可留在京都不封地守藩。
新皇母妃端妃,在平乱的青城之战前夕,得知迁都事宜,心中伤痛,自缢在寝殿中。
宋家家主,宋泊,私夺羽林卫虎符,逼迫端妃劝新皇迁都。囚禁新皇高仪淮,现满门抄斩。
寒冬渐渐过去。
雪也越发剔透轻薄。
纪如寻将白月莲与其他几味药合制的药丸交给陆非镜,她脸上红扑扑的全是笑意,“解了炎毒,你一定会活很久很久。”
陆非镜一身宫女装扮,二人现在都在宫里。陆非镜侧过身去,她想着御书房里的高仪淮,只能活四个月了。眼泪从眼角滴落,她擦了擦泪,还是回过头笑着道:“此行真是多谢阿寻了。”
纪如寻很是高兴,“我俩之间有什么好谢的。况且鸠鹤之毒只能转到别人身上去,转来转去都是要人性命。你如今解了炎毒,就可以平衡毒性,好好活着就好。”
陆非镜眸中却闪过一丝光亮。她像是不在意般随口问道:“鸠鹤竟然可以转,我习毒多年,竟从未听说过。到底是如何个转法?”
纪如寻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我没问清楚,不过总会有书记载的。”
“大胆奴婢!竟然挡了晋王殿下的路!”一个嗓子尖细,皮肤白皙的太监对着纪如寻二人道。
二人回头一看,高仪殊坐在一方滚椅上。锦缎玄袍,面容有些瘦削,神情中暗暗含着癫狂,目光锐利,直直盯着前方。但目光却又不似落在纪如寻二人身上。
纪如寻看着如今像是饱受折磨的高仪殊,微微皱眉。皇上已经登基一月了,这一月间从未召见过高仪殊。
她知道,青城之战大胜归来。高仪殊却失了全部,皇位,母妃,宋家。虽然京都未迁,但一切都变了。
她看着高仪殊身后的侍卫,面容上全是小心翼翼和害怕,害怕如今阴晴不定的晋王会随意打罚下人。
纪如寻叹了口气,高仪殊还没了最忠心的部下。她想起雪刃摇着脑袋哼歌的样子,他一定不会害怕高仪殊。
二人低着头向高仪殊行礼,退到路旁。纪如寻一脚踏进了路边的积雪里,瞬间冰冷就浸湿了她的脚背。
高仪殊听到纪如寻行礼的声音。他慢慢地抬起头,一双瘦削后更加深邃的凤眼,直直盯着她。
纪如寻被盯得头皮发麻,这目光。眼前终生只得坐在椅上的晋王,再也不是在青城战场上,同她一齐杀敌的五皇子。
高仪殊并没有盯她太久,他拍了拍滚椅的扶手。他身后的侍卫便推着他,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纪如寻看着高仪殊的背影离去,情绪也染上了几分消颓。
陆非镜手中握着炎毒解药,好似心思恍惚。她有些急地同纪如寻告别,匆匆离去。
想着将要出嫁,还在玉太妃那处说话的二姐。纪如寻只得找个风雪小些的地方坐着。
御书房内。
高仪淮还未开口同眼前的高仪殊说话,就全身颤抖般不停咳嗽。他忙颤抖着拿出手巾,捂着嘴。
一丝丝鲜红从他指间显出。
高仪殊坐在御书房下首,一言不发。
第77章
良久后, 高仪淮才停住咳嗽。他看着手巾上的红色血迹。眼中已经比较平淡了。
他看着眼前的高仪殊,却不知说什么。他回想起端妃死前的那个夜晚,他身边是玉太妃借与他的势力。
风雪狂暴,他吩咐人将白缎递给端妃。
端妃一身正红, 那是她入宫后从未穿过的颜色。她笑得凄惨, “淮儿,本宫抚育你十年, 你就是这般回报本宫的?”
“宋锦玟, 我母妃是活活咳血而死的。”高仪淮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他看着端妃面前的白缎, “我赠你白绫, 已是十分宽厚。”
端妃拿出白绫,悠悠说着, “你母妃是个可怜人,若她一直走镖,一直从未进宫该多好。”
高仪淮想着先帝死前都一直念着的女子, 大陈薛凛。却没开口与端妃说,就让她去了地府,去问先皇。
端妃有些痴痴地笑起来,“你母妃就是死在鸠鹤毒上,如今你只剩五个月也要像你母妃一般死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皇位,你是坐不稳的。”
端妃笑着将头伸进,宫人为她套好的白绫中。她还未踢开凳子,“殊儿定会平安归来, 这天下依旧是我宋锦玟的儿子的!”
说完便一下踢开了脚下的小短凳。
高仪淮,口中咳出血,却未拿出手机擦拭。他死死盯着端妃,面色发青发紫,全身挣扎几次后。死在白绫上。
她的眼睛也死死盯着高仪淮,像是盯着他嘴角边上的血迹。
“母妃,她临死前说了些什么?”高仪殊开口问道。他抬头看着现在的皇帝,高仪淮。眼中晦暗不明。
被高仪殊的话,拉回了记忆。高仪淮好似寻常的说道:“她说,我和我母妃一同,死在于鸠鹤。”
高仪殊的手有些微颤,他只知道母妃一直派人监视哥哥,给他下毒。却不知道母妃曾害死了哥哥的生身母亲。
他抬眼看了看被鸠鹤折磨得愈发消瘦的哥哥,立马低下头,“不烦皇兄批阅折子,臣弟先行告退。”说完就要敲敲扶手,唤旁人来推滚椅。
“等等!”高仪淮喊住了他。“我时日无多,不求你能完全放下芥蒂。只求我走之后,你能助后来的皇帝,安稳江山。”高仪淮没说朕,就像他们都还是皇子一般说话样。
高仪殊,点点头。敲响了扶手旁空心的木头,唤来了人推他出去。
不过刚刚出了御书房。高仪殊眼泪夺眶而出,只在战场上为雪刃之死留下过泪的少年。此刻,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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