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司韶心中一沉,对方已经认出他了,情况有变。
正当他要提醒荀太后,却见上头说话的太皇太后声音戛然而止,神情十分痛苦地突然口吐鲜血,一下子便倒地不起。众人大惊失色,刘召安大叫一声:“皇□□,皇□□!太医呢!快叫太医来啊!”
他一失手,那手里的汤碗摔在了地上,与汉白玉的台阶相触,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冒出了白烟。
顺亲王瞪着那地上的碗一愣,当即面露恨意,盯着荀太后,目眦欲裂,道:“你个妖妇,居然给母后下毒!”
荀太后脸色极为难看,强自镇定地说:“顺亲王不要含血喷人,哀家如何下毒!”
“那汤分明就是你替母后准备的,送汤的宫女也是你的人!不是你这毒妇又是谁?!”顺亲王怒道,一手掀翻了面前的案几:“好啊,原来这是场鸿门宴,谁知道本王这桌饭菜有毒没毒。”
闻言,底下的内臣脸色大变,涉及投毒,一个个都不敢下筷,纷纷起身。
此时太医已经赶进大殿,他颤颤巍巍地摸向太皇太后的脉,又探了探鼻息,浑身一抖:“这,这,太皇太后,已,已经薨了……”
荀太后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角落处的荀司韶,二人面面相觑,两人算到了所有,却万万没想到,顺亲王居然能狠到这种地步,为了嫁祸于她,不惜对亲生母亲下手。如今出了意外,所有计划都要变动。
“母后!”顺亲王大哭着扑上去,悲痛欲绝。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荀太后,恍然大悟道:“皇上是不是也被你这毒妇给害了,你这个毒妇!原来是想牝鸡司晨,效仿那武则天!毒妇毒妇!好狠的心!”
他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大臣上前,怒斥荀太后:“太后,臣请求见皇上一面!”
荀太后怒道:“大胆!皇上龙体欠安,如今在宫中休息,岂能见你们!”
“看看,本王就说了,这毒妇,皇上早就遭了毒手!”顺亲王说完,诸多内臣纷纷附和,更有甚者,被他鼓动,当场指着荀太后骂。
唐丞相和汤祭酒对视一眼,前者出面道:“此事有些蹊跷,不若先查清楚太后中的是何毒,又是谁下的毒再做定夺!”
魏王使了个颜色,叶议郎便哀嚎道:“我大周江山居然险些落入一个毒妇手中,苍天有眼,先帝保佑,才叫顺亲王识破太后的轨迹啊!”
魏王顺势拜道:“我等恳请顺亲王主持大局。”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就被他收买过的人,纷纷附和。
顺亲王悲痛道:“丞相不必多说!再拖下去,大家都会遭她毒手,如今皇上不在,母后又仙逝,只能本王来主持大局。”顺亲王冷笑一声,盯着荀太后道:“禁卫军必然都已经被你收买,那就让本王的人来将你拿下,来人啊!将太后绑起来,严加看管!”
“大胆!顺亲王,你个逆臣贼子,也敢贼喊捉贼!”荀太后厉声斥道:“禁卫军,替哀家拿下他!”
宫外冲入两帮人马,不由分说地打成一片,顺亲王有备而来,带入宫内的杂耍艺人进贡下人,通通都是私兵装扮,禁卫军与之相持不下。
荀司韶脸色难看,他漏算了一步,没算到对方竟能狠成这样,他一把拽过荀太后,道:“姑姑,走,他们今日就没打算让宫内的人都活着出来,看来是准备血洗皇宫,自改历史!外头必然已经被顺亲王的私兵包围,我们先出宫再说!”
说完,一个私兵就提着大刀砍了过来,荀司韶反身夺过他手里的刀,毫不犹豫地刺入对方腹中,准备带着荀太后杀出一条血路。
他该庆幸的是,前几日来时,以防意外,早就与林宿,莫永方两名副将交代,若是今天午时前他没有发信号报平安,那甄家军就不用犹豫,直接带兵闯入宫门。如今午时已过,金陵港外的甄家军们,想必已经朝宫中赶来。
只是对面先下手为强的顺亲王和上万私兵,他和荀太后,但真逃得出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请看小姑姑装逼……
话说我写文那么久,等的就是写小姑姑杀出一片天,爽爽爽哈哈哈哈
第67章 营救
耳边似乎是嘈杂的说话声, 甄从容皱了皱眉,扶着胀痛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她试着摇了摇头,渐渐地恢复了清醒。
床边站了个金发碧眼高鼻梁深眼眶奇怪长相的白衣男人,见她清醒过来, 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甄从容听不懂的话。和宫氏找来的西洋大夫长得差不多, 她便自动无视了他说的话,反正也不能交流。
她皱了皱眉, 思考自己在哪里。
记得睡着前, 她在宫中见了荀司韶,喝下了解药, 然后就……不对, 她到底睡了多久?!
“今天是哪一日?!”甄从容下意识着急地问西洋大夫。
那人也听不懂她说的话,摊开手摇摇头, 就在两人互相对牛弹琴的时候,宫淙陶从外头进来,见到甄从容已经清醒, 惊喜道:“郡君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多谢宫大人,我并无大碍,我睡了几日?顺亲王可进京了?司韶呢?”
“甄姑娘别急,我先问问你的身体,”宫淙陶抬手安抚她,接着用甄从容听不懂的话,与那西洋大夫说了一通,那人认真地点点头, 掰着手指交代了几句就行了个礼出门。
宫淙陶松了口气,这才转头与甄从容道:“郡君身体里的毒已经全部拔除,好好休息几日,便能与以前一般无二了。”
见她有些错愕,他便试探着提醒:“郡君不若运下功,看看可有异常。”
甄从容默了片刻,她已经两年没用内力,都快以为自己忘了那种感觉。但如今一运气,却发现丹田中那股熟悉的热量和气力,深入骨髓,根深蒂固。平静了一会儿,待功力渐渐压下去,她慢慢感受了一番经脉中的变动,最后摇了摇头:“大人放心,我没有感觉到异常。”
“太好了,这说明余毒已经完全除清了!”
甄从容下了床,只觉得浑身轻松,手脚利落,她发自内心地朝宫淙陶一拜,“大人,多谢!”
“不必谢,这都归功于司韶找来的配方。”
对了,荀司韶。想到自己失去意识前,他满脸的愧疚,她就知道那少年必然知道解药吃下去带来的后果。还有,宫中此时是个什么状况?
“宫大人,现在情况如何?”
宫淙陶闻言,默了默,叹道:“今日顺亲王入宫进贡,司韶担心他有所动作,吩咐甄家军午时若无他信号,直接动身入宫。甄家军是坐着宫家商船南下的,来了两个营的精兵,午时已过他却音讯全无,甄家军已经直接出动了。怪我无用,只能在这干等着,也不知司韶如何了……”
甄从容一听到“音讯全无”四个字,当即脸色一变,绕开他朝门外去:“我出去一趟!”
“什么?”宫淙陶见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吓了一跳,急忙追出去:“英贤郡君,你现在还需静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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