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聪年被气得半死,他正欲开口又觉得说再多此时也像是虚张声势,再看看一旁站着的甄从容,最后只得把话往肚子里吞,面色难看地从地上爬起来,冲自己两个跟班道:“走!”
见三人屁滚尿流地狼狈离去,冯怡姜兴奋地转过来,去拉甄从容的手,一脸的崇拜,“甄姐姐你实在太厉害了!刚刚那招,你快教教我!我也要学了,以后教训这些无礼之徒!”
甄从容一脸无奈,“不行……”
冯怡姜撇撇嘴,正要再争取一番,汤汶诗在旁边有些生气地说:“怡姜!你怎么可以主动惹事,刚刚,刚刚多危险!要不是有甄姐姐在,你想过后果吗?!”
“阿诗你怎么这么说我……”冯怡姜委屈的不行,她也是看汤汶诗被调戏,才一时忍不住出头,刚才她也怕得要死。现在被当事人责怪,只觉得心中无限委屈:“那登徒子——多过分……我还不是想帮你出气!”
汤汶诗一时无语,见她满脸委屈,却又有些心疼,不好再说什么。
甄从容叹口气,说道:“怡姜确实鲁莽了些,但也是关心则乱,不过你也别怪阿诗,她替你担心才那么说。以后遇到这种人,还是躲开为好,别自己吃亏。好在现在没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们吃完茶点快些回去吧。”
“那……”冯怡姜眼珠子一转,凑上前挽着甄从容的手臂,讨好道:“所以甄姐姐,可以教我刚刚那招吗?”
“不能。”
“教教我嘛,你也不想我以后被欺负吧?”冯怡姜分外委屈:“阿诗有哥哥保护,我们家,我却只有个才三两岁的弟弟!要是我被欺负了怎么办?”
汤汶诗掩嘴偷笑,说起有个疼自己的哥哥,她也觉得是件幸事,“怡姜,你母亲那边,不是好几个表哥嘛?还用羡慕我?”
“表哥怎么跟亲哥哥比啊?再说了,我那几个表哥不是大我太多,就是已经入了仕,唯一个和我差不多的,最近才从外头游学回来,就整天跟金陵一帮玩垮混在一起!”冯怡姜撅着嘴,极为不满,她抱着甄从容的手臂晃来晃去撒娇:“所以甄姐姐,看我多可怜,你就教教我吧。”
“不能……”
“好吧,”冯怡姜放弃了,眼一闭破罐子破摔道:“那至少告诉我甄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吧!”
甄从容也无可奈何,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见她这般坚持,只得说:“那不是轻易能学的,得先有十年内家功夫为根基,然后将内力聚集在指尖,聚气凝神,通过叶子打出去。”
冯怡姜听得两眼冒光:“这就是传说中的折枝为剑,飞叶伤人吧!”
甄从容没说话,汤汶诗早已见怪不怪,她朝甄从容无奈一笑:“甄姐姐让你见笑,怡姜最爱看那些江湖话本子,一直立志当行侠仗义的女侠,所以这方面有些执拗。”
“是啊是啊,我学了功夫肯定不会为非作歹,我一定行侠仗义!甄姐姐你放心,所以你就教教我吧。”
“其实……我不是担心这个,”甄从容想了下,还是决定与她说实话,看着冯怡姜认真道:“这些功夫都是从小开始练,我便是四岁开始扎马步练基本功,你现在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了。”
冯怡姜:“???”
她才刚及豆蔻,这就已经嫌弃她老了吗?
三个人在汤汶诗忍俊不禁的偷笑声和冯怡姜的哀号声中回到教舍。
而另外一头,被甄从容不费吹灰之力威慑了一顿的丁聪年,一路跑回校舍这边还有些心神不定,直到沿途路过两个学子,看到他披头散发一身凌乱,都忍不住暗笑不止,他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衣冠不整的样子有失风范。
他找了地方坐下,一手扶着发,一手从袖袋里掏出备用的发带,丁聪年骂骂咧咧道:“那个臭丫头,敢对爷动粗,待出了书院,老子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可是丁少……那黑不溜秋的臭丫头,我们都没打听到她叫什么……”其中一个跟着他的少年说道。
“笨啊你!就她长得那般显眼,我就不信打听不出来!”丁聪年超一旁啐了一口,狠声道:“再说了,她身边那边另一个不是说了吗?说自己叫什么冯怡姜?是这个名吧?”
“对对,”旁边的少年立马附和,“就是叫冯怡姜,丁少放心!我立马去把她找出来,给她点颜色瞧瞧?”
“我倒要看看是谁要给我表妹颜色瞧。”一道阴冷的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
那人闻言一个激灵,猛的转过头,就见一个儿高挑身手矫健的少年,纵身一跃,就从长廊那头翻了过来。他抱着手如罗刹般站在他们背后,脸色阴沉得厉害,他后头还站着俩,其中一人看着颇为眼熟。
见他们回头,高个儿少年冷笑一声:“你刚刚说要给谁颜色瞧瞧?再说一遍。”
他谢昶之才离开书院多久?这帮人就胆子大了,连他的表妹都敢欺负了!
两人吓得瑟瑟发抖,唯有丁聪年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后头的其中一人是荀司韶,眼睛一眯,冷笑道:“我道是谁那么威风,原来是荀大公子,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多管闲事。”
在丁聪年看来,他和荀司韶都是外戚,平时进水不犯河水的,就算闹出什么事,互相都各退一步为好,免得上头难做。尤其是荀司韶,他上头不过是荀太后,如今她那个位置如芒在背,人人都盯着她出错,荀司韶作为荀太后的侄子,更改收敛收敛性子,少惹事为妙。
高个儿少年微微一愣,惊讶地回头问:“四哥,你朋友?”
“小谢,你逗呢?看他那语气,你觉得会是朋友吗?”荀司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冲他回道。他盯着丁聪年看了半天,在对方挑衅地眼神下,嘴角一抽:“你谁啊?”
丁聪年差点没气倒,白着脸顺了半天,才气急败坏道:“丁聪年!我是丁聪年啊!上个月我们还在宫里见过,你不记得了?小爷我可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孙!”
荀司韶想了许久,才突然恍然大悟状:“哦,是你啊。”
王淰之在后头偷笑,对谢昶之道:“四哥肯定还是没想起来!”
“放屁我记得他,”荀司韶掏掏耳朵,漫不经心地说:“在宫里见过几次,太皇太后那边,挺宠着的一个侄孙,丁家就这么点血脉。”
“那又怎么样?”谢昶之眼一瞪,气道,“我姑母还就表妹一个女儿呢!敢对我谢昶之的表妹动手,不想活了啊?”
丁聪年听傻了,都说的什么啊?他什么时候欺负那母老虎一样的冯怡姜了?再说,虽然不认识其他两个,但跟着荀司韶声的几个纨绔的名号,金陵城也是排得上的,偏偏都出身权贵不是好惹的。
荀司韶和自报家门的谢昶之,应该都是出身金陵老牌世家,四大家族荀谢周厉,唯有荀谢二家还有实权。谢家出了个谢丞辅,和范丞辅并重;而荀家老大如今位列三公,老三在吏部手握朝中重权,更不用说当朝太后还是姓荀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May_月见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