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见_May_月见草【完结】(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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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当心!”范十一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推了荀司韶一把,冲鹰喊,“小羽停下!”

  情急之下,他竟是忘了那白鹰只听哨音命令。这头荀司韶也意识到不对,猛地一个翻身,躲开白鹰的一记爪子,抓着车辕半吊在马车上。

  “四少爷!”车夫惊呼一声,生怕他掉下来,又腾不出手拉他,急道:“您当心!”

  宫氏听见外头喊声,脸色一变,急着出去,“出什么事了?司韶,司韶?”

  甄从容一把拉住她,起身挡在她面前,“三嫂,我先去看看,别急。”

  即便知道她功夫了得,宫氏却还是心急如焚,到底是自己儿子,怎可能不急?但她知道自己出去也帮不上忙,只好由着她先一步出去。

  甄从容一出去,就看到荀司韶狼狈地趴在马车一旁吊着,天上还只鹰一直企图扑它,尖锐地爪子将他一身衣服抓得稀巴烂,好在他反应快,才没被抓瞎了眼睛。

  这场面实在太过触目惊心,若是换个娇养家中的闺阁少女,早就吓得尖叫了。但她想也不想,一脚踹在马车的门上,将门关上。不敢想柔弱的宫氏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吓晕过去。这时候哪有工夫细想?

  荀司韶那儿还在抱头和鹰搏斗,甄从容环顾四周,瞥见一旁手忙脚乱找哨子的范十一,直接纵身一跃,反坐在他身后马背上,扯着他的衣襟,大声呵道:“拉紧缰绳。”

  “什,什么?”范十一吓一跳,好在他的动作永远都比脑子快,成功被她吼地一抓缰绳。

  甄从容直接抽出头上的簪子,毫不犹豫地往马屁股上一戳,俩人□□的马顿时吃痛,长叫一声,猛地加快了速度,朝着前方狂奔。范十一转头,对着甄从容大喊,“你做了什么?快住手,让我,我来吹哨子!”

  她却全然不理她,两腿夹着马肚子,微微直起上半身,从发中拔下两根金簪,眯着眼,眨都不眨一下,朝着冲向荀司韶的白鹰,迅速出手掷出。

  “我的小羽!!!”范十一吓得大叫。

  只听“当当”两声,是金簪钉在马车上的声音。

  范十一张着嘴,眼看着自己的白鹰,翅膀根部被两只金簪死死钉在了车壁上,那钉的位置极其刁钻,足够白鹰动弹不得。

  但他此时此刻却无心顾及那挣扎中的白鹰是否还活着,只愣愣地看着自己身后的少女一把拔出马屁股后头的簪子,一个纵跃又落回了车辕上。

  她望着挂在马车边上的荀司韶,伸手将他拉到车辕上,“受伤了?”

  “小伤,谢了……小姑姑,”到底是救了他一命,荀司韶也顾不得丢不丢脸,就着她的手狼狈地趴在一旁喘着。他清楚,若不是甄从容敢大胆地跳下来救他,以范十一的脑袋,估计他眼睛都要被那只鹰啄瞎了,才想到把那破哨子掏出来吹。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肩膀的抓伤,倒抽一口冷气,看着边上抽搐的白鹰,嘴角一抽,没想到他荀司韶一世英名,竟被个畜牲给戏耍了。

  前头已经不见范十一得身影,荀司韶这才关心起他的处境,仰头问蹲在一侧的甄从容:“十一呢?”

  她默了默,反问道:“他马术如何?”

  “……极好,怎么了?”

  “那就好,”甄从容松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等马发完狂,他就回来了。”

  “……”

  马车的门一下子被拉开,宫氏花容失色地钻出来,拉着荀司韶上下查看,嘴唇颤得语不成句:“司韶,司韶你没事吧?可有哪里伤着了,你肩膀怎么了?让娘看看!”

  她去拉荀司韶挡着肩膀伤处的手,吓得眼圈通红,荀司韶还是第一次见她母亲露出这幅表情,心中愧疚,赶紧安抚她,“娘,我没事,就是没注意,被个没训好的小畜牲抓了点皮外伤。”

  好在范十一带白鹰出来前特地剪了指甲,荀司韶的伤口确实不深。宫氏心疼之余,心也有了落实,扶着一旁搀她起来的甄从容,担忧道:“还好马车里备着药粉,我给你找出来,对了,容容没事吧?”

  “三嫂放心,我没事。”

  “她那么大本事,怎么会有事,”荀司韶看了眼旁边淡然的少女,没好气地说:“我还是她救的。”

  “那你还这个态度跟你小姑姑说话?”宫氏拉自己着甄从容谢了一番。

  因着丫鬟都在后头的小车上,宫氏亲力亲为,给他敷了外伤药粉,看着伤口凝血心才定下来,气道:“难不成就是你刚刚念叨的鹰把你弄成这副德行?”

  “娘……回去你随便念叨,这会儿……就让我缓缓……”

  “谁有工夫念叨你,等你爹回来让他走你!”宫氏看了眼他肩上的伤,心有余悸,问到:“那畜生呢?”

  荀司韶摸了摸鼻子,指指面无表情的甄从容,“被小姑姑钉在马车外头了。”

  第42章 讨教

  宫氏关心则乱, 再三询问下,方才外头惊险的一幕被荀司韶轻描淡写地提了一道。饶是他已经省去很多惊心动魄的描述,宫氏仍然心有余悸。尤其那马车外头被钉着的白鹰,还时不时挣扎两下, 打在马车上扑簌簌地响。

  宫氏听得心里头不舒服, 她抚着心头侧头看了眼荀司韶那旁若无事的模样,又怒从中来, 气得直捶他, “叫你闹腾,叫你闹腾!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省心的, 你也是在书院读过书的, 君子不立于危墙,连我都知道, 你还这样瞎闹,真是要把我活生生吓死是不是?”

  “母亲,我知道错了, ”荀司韶也不躲,只抱头认错,“谁想到范十一那只鹰竟能这么蠢啊?”

  “都说物似其主,你也不多想想那是谁养出来的,能不蠢?!”

  “……”可以,这话一箭双雕,范十一和蠢鹰同时命中。

  “以后少招惹这些畜牲!都是些没通人性的东西,范十一哪里管得住?”宫氏斜了他一眼, 见他难得诚心认错,又一身狼狈,勉强饶过他,叹道:“你个没心没肺的,要不是容容在,真不知如何是好!”

  她就荀司韶一个儿子,虽然平日里不管不问,时不时埋汰几句又克扣银钱的,但到底心里还是宠着他,不然也不会宠成个纨绔,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宫氏对荀司韶要求一点都不高,从未奢求过他出人头地,一生顺遂别走歪路就好,旁的,待他找个好姑娘成了亲,银钱她便尽数交到儿媳妇手上。

  “三嫂别想太多,”甄从容不会安慰人,刚才一直盯着外头发呆,听宫氏提到自己,才出声劝她,“都过去的事了,四侄子既然并无大碍,你也别担心太过,免得伤身子。”

  宫氏欣慰地看她,“唉,还是容容贴心。”

  马车慢慢停下来,听得车夫一声“几位主子,别院到了”。宫氏这才想起他们这行是要赴大长公主的菊花宴,转头一看留意到甄从容的发髻稍稍有些凌乱,想来是刚才为了救荀司韶,匆忙间弄乱了发髻,便心疼道:“怎得乱成这样,都怪司韶惹事儿!这菊花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容容你赶紧过来,让三嫂替你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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