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几日甄将军那边信到了,我们再定夺下一步计划,”荀乾清道,他看了眼欲言又止的甄从容,想到先前她与自己说的话,斩钉截铁地说:“表妹不用再想,我们绝不会让你以身涉险的。”
甄从容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或许不告诉皇上和太后比较好。眼看着顺亲王马上要进金陵,太后和皇上恐怕所受的压力不比我们小——”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氏闻言,气得恨不得上去挠死她,眼底满是恨意,骂道:“你就是见不得萱儿好是不是!你恨不得她出事对不对?!”
“够了陈氏!”荀老太太板着脸,重重的一掌击在案上,锐利的眼神扫了陈氏一眼,惊得她当即止住了哭骂,吓得有些发愣。荀老太太别过头,看向甄从容,“容容,你继续说下去。”
“表妹的考虑也有道理,毕竟禁卫军要分去一部分到南夷镇压流匪,此时宫中自顾不暇,宫中兵力还是以保障太后和皇上安全为主。”荀乾延也猜她必有后话,问道:“表妹的意思,是我们不寻求宫中暗卫相助?”
甄从容点点头,道:“假设对方抓了二表兄与三侄女,并未出京,那自然再好不过,我们可以求助禁卫军替我们注意动静。但万一,两人已经被送出金陵呢?我觉得明目张胆地找,反倒没有下落。以顺亲王和魏王的能力,有的是办法躲过搜查。”
“表妹说得对,以两人的身份若是送东西出城,哪个守卫敢仔细搜查?”
“他们若离京,少不了要换些衣物干粮,更有可能要将便于携带的大面值银票换成碎银。”
她看向宫氏,荀乾清和荀乾延瞬间懂了她的意思,宫氏是个聪明人,自然也心领神会,笑道:“表妹果然聪明,我怎么没想到。”
她朝荀老太太一拜,道:“娘放心,我立马派人快马加鞭,把消息传下去。交代宫家的商会,留意是否有二伯和萱儿的下落。”
“如今朝中大多数人也知道皇上根基尚浅,又体弱多病,能投靠的都已经投靠顺亲王那边,剩下的也恨不得明目张胆告诉别人自己是中立派,坐山观虎斗,”荀乾延叹道:“如此乱臣贼子当前,却没几个人舍身取义,反倒颠倒黑白,助纣为虐!都是为了明哲保身!‘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实在是国之大患!”
“大哥,此事事关重大,顺亲王有名有势,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想着投靠,但好在唐丞相谢丞辅和汤祭酒等手握朝中大权的人,还是站在太后和皇上这边的,顺亲王一旦谋反,他们绝不会同意。”
“唐丞相的确察觉顺亲王此次进贡心怀叵测,今日下朝便已经与我说过此事,旁敲侧击提点我小心,”荀乾延摇了摇头,“但他们即便有心,也到底是文臣。古往今来,史书都是帝王上位后改的,一将成万骨枯。顺亲王为了那个位置,即便背着骂名杀光所有反对的人,又有何妨?”
“……”,荀老太太闭了闭眼,道:“这一日是早晚要来的,当初皇上登基时顺亲王毫无作为,不过是碍于当时边关没有蛮夷纷扰,甄家军可以随时班师回金陵,他布了那么多年的局,养精蓄锐,等得就是时机。”
“甄将军说近年来边关蛮夷尤其猖獗,各大部落接连不断骚扰大周边城,这里面,顺亲王想必也下了不少功夫!”荀乾清冷哼道。
“所以,顺亲王必然还有动作,”荀乾延道:“我想,最近的南夷流匪与他也脱不开关系。”
荀老太太看着面色沉重的众人,心知这种等着对方动手时时刻刻提防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现在二房父女还在对方手中,不知会如何威胁自己这边。她叹了口气,语气坚决道:“等司韶一回来,我们立马动身。”
底下众人道:“是。”
然而荀家上下却等不到荀司韶回来有所动作,就被顺亲王一派反将了一军。
没过几日,就有南夷那边传来的小道消息在金陵四处流传,据说流匪与当年土匪出身发家的甄家,离不开关系,更有甚者,说是如今的流匪是甄家余孽。
气得荀老太太当即脸色涨红,要知道,甄家当年虽然出身匪盗,但素来劫富济贫,打劫的对象都是些贪官污吏,绝不会做危害寻常百姓的事情!这背后的人打得好算盘,铁了心要抹黑甄家,或者说如今的荀家!
正当荀家派人调查消息的来源时,没想到传来了更大的消息!荀二老爷荀丰年,就是流匪的头子,已经准备从南夷闹到金陵造反了!
造反是重罪,尤其是荀二老爷出身国公府,此消息一出,迫于压力荀大老爷荀三老爷当即停职回府,静候真相。
即便荀太后盛怒无比,极力为荀家辩解,也压不住朝中在魏王带领下,联名上书的众多臣子。小皇帝甚至被气得发病,怒道:“这帮人眼里到底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他们巴不得朕死了顺亲王赶紧上位是不是?!”
“皇上,此时切不可意气用事,”范太傅劝道,“小不忍则大乱,这是顺亲王与魏王一手下好的棋,您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有后招。”
“范太傅说得对,”一旁站着的一个年轻人,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
此人正是先上任的帝师,琅琊王家四子,王溢之。他笑了笑,看向太后,“既然对方布了局让荀家人跳,在知道他们下一步作为之前,太后还是暂时不要替荀家说话比较好。”
“王大人什么意思?”荀太后凤眼转冷,轻哼一声:“荀家不可能造反,哀家也做不来那等为了明哲保身不惜背信弃义的事!”
“太后误会臣的意思,”王溢之好脾气地笑笑,面上半点情绪也无,解释道:“臣以为,魏王与顺亲王设了个连环扣,如今弹劾的是荀国公与荀大人,那么必定有证据在手,加上荀二老爷人已经被掳走,想来就在他们手中,臣估计,用不了多久,去南夷调查的钦差,就能认出那打头阵的就是荀二老爷。”
唐丞相在一旁点头应道:“这样一来,在抓到荀二老爷问罪之前,荀家难逃牢狱之灾,他们打得好算盘!”
“是,太后若是一心为荀家辩解,臣担心您也会遭到群臣弹劾,如今中立的闭口不言,顺亲王一派的又手握证据,太后若是铁了心为荀家开脱,岂不是让他们得逞?”
荀太后抿着唇,怒而不言,她也知道王溢之说得有道理,但是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那依太傅的意思,朕该如何?”小皇帝冷静地问道。
“皇上,既然魏王鼓动朝臣要宫中派禁卫军镇压南夷,我倒是有一计,”谢丞辅上前一拜,说道。
“爱卿快说!”
“我谢家七郎谢昶之就在禁卫军当值,不若派他前去镇匪。他功夫高强,明面上是镇压流匪,私下寻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潜入敌方,在流匪落败前,将荀二老爷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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