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浮初轻轻莞尔,配合着她说:“知道了。”
苏意心情大好。
陆老爷子忽然问她,“小意啊,那个本墨怎么好久没见到了?”
“本墨啊……”苏意偷瞄了兰浮初一眼,见他情绪宁和,便道:“爷爷,本墨前段时间出车祸了,现在估计在家里养伤呢,恐怕是暂时没有办法来探望你了。”
“是吗?他伤得严不严重?”
苏意想了想,没说大实话,“还行,就是出了车祸肯定是要养身子的嘛。”
“这倒是。”陆老爷子放心下来,又问:“那你有去看看他吗?你们关系这么好,你应该去看看他的,那年在英国,你出车祸后本墨他不是……”
“爷爷。”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意打断了,“咱不说这些了啊,我去端点东西给你吃。”
言罢心虚地看了兰浮初一眼,他还在换灯,并没有被他们的话吸引,视线和专注力都在头顶的防爆灯上。
苏意心下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她并不想让兰浮初知道,免得令他担心。
苏意去厨房端营养品给老爷子吃。
卧室里的爷孙两又开始聊起来。
兰浮初问:“爷爷,刚听你在说,苏意在英国出过车祸?”
“是啊。”老爷子点头,“小意这孩子,从小性格就倔强,当年在英国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家里,是后来好得差不多了,才打电话跟家里轻描淡写的说一下,是后来在医院本墨告诉我的,他说当时苏意在英国出了车祸,但也不算车祸,因为卡车没撞到她,是撞到路边的护栏了,结果护栏砸到了她的后脑,幸好是撞到了软骨才没生命危险的,但是缝了十几针,就是后脑勺这里。”
老爷子说着还用自己的手比了下后脑勺,“本墨说,苏意出车祸的时候,第一句话说的是我想吃糖,第二句话是,我想回家……”
*
一会后,苏意端着营养品进来,兰浮初已经换好顶灯了,深目望了她一眼。
这一眼里,似有千言万语。
苏意心里奇怪,就把营养品端到爷爷跟前去了,打开瓷盅,一口一口喂爷爷吃补品。
兰浮初从梯子上下来,把灯打开,大亮。
苏意笑着说:“灯好了。”
“嗯,这个防爆灯特别难换,浮初刚才辛苦了。”陆老爷子说。
“没关系的爷爷。”兰浮初眼眸含笑,搬着梯子出去了,然后客厅又响起了陆贞跟兰浮初的聊天声,偶尔陆贞会发出笑声,似心情很好。
苏意一边喂爷爷吃补品,一边笑着说:“妈好像跟小兰同志聊得很开心噢。”
“是啊。”老爷子吃一口营养品,欣慰笑笑。
*
等补品喂完,老爷子就困了,苏意把他搀扶到床前,扶着躺好,盖上了被子,端着瓷盅从里头走出来,关上了门。
兰浮初似早就等在卧室外面,一见她出来,就端走了她手里的瓷盅,往厨房的方向走。
苏意在屋内看了一圈,无人。
这时候,兰浮初已经走回来,两手空空,把苏意的纤纤小手一拉,上了二楼苏意的卧室。
一进卧室,兰浮初就把房门关上,把她抵在门口亲吻了好一会。
亲吻间,手在她发上乱摩挲着,苏意觉得痒,就躲了躲,“唉,你老摸我头皮干嘛,怪痒的。”
兰浮初没说话,仍旧摸着她的头皮。
意识到他在找什么,苏意眼睛猝然一瞪,抬手去拉他的掌,“小呆比……”
“别动。”他低声开口,也不管她的反抗,一直在她后脑勺的位置寻找着什么,终于,他像是找到了,把她的身子反了过去,让她背靠着她,掀起了她的头发,从灯光下细细观察那条缝痕,已经没那么明显了,但依然看得出来有缝过的迹象。
兰浮初初低低问:“缝了多少针?”
“十几吧,挤不太清楚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苏意背对着他笑,语气轻松,“爷爷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
“我要听你自己说。”
“刚出国一年多的时候。”苏意的眼睛对着门,渐渐变深,“我知道你不喜欢本墨,所以我也从来不敢在你面前多提,当年高三毕业时,我本想和你表白,并告诉你我要出国的事情,没想到你拒绝了,所以我也没有机会提留学的事情。”
苏意笑了笑,“留学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是妈妈要求我去留学的,当时她可能是猜到自己快要发病了,想进疗养院里去治疗,怕如果我知道了,会影响到我的学业,你知道的,我是学计算机呢,爷爷他们一直希望家里出个高知识栋梁,所以他们都希望我专注学业,不要被别的影响情绪,不过……”
顿了顿,苏意继续说:“不过我还没去留学,妈妈就发病了,格外在严重,在外头的便利店里毫无预兆的乱拆人家的东西,乱吃,停不下来,后来送到疗养院去,疗养院确诊妈妈躁郁症病发,要留在那里治疗,疗养院不能探望,我交完费,就回家了,回去后爷爷一直让我出国留学,我伤心过度加上压力太大,就走了。”
说着在国外的事情,苏意说得挺轻描淡写的,但跟她上高中那会的意气风发已经不一样,她变得有些孤僻,沉默,不太爱与人交谈,也不爱跟人出去shopping,混酒吧,玩一夜情。
第260章
所以一年下去,她过得格外的孤单,“后来本墨来了,我第一次在学校的食堂碰见他的时候,我真的惊喜得不得了,你不知道那种见到同伴的喜悦,就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一样,我的心情无比雀跃,我很快就跟他玩到一起了。”
说到这里,她还怕兰浮初会不高兴,握了握他的手,“我知道你肯定不高兴,但谁叫那时候的我心里是那么的渴望温暖呢,本墨于我,有情有义,尤其是在出车祸那件事,我躺在医院里,整个脑袋都是空茫茫的,痛得不会,思考也不会,就觉得一片空洞,寒冷,想说话,也说不好,是他不眠不休照顾了我一个多月,所以上次在医院,你让我走,我却不肯走的原因,就光他在英国对我那段时间的照顾,就够我对他感激一生的,知道吗?”
听着苏意云淡风轻的讲过去,兰浮初表面轻描淡写,实际心里疼得翻天覆地,惟愿此生她都平平安安,不再遭受一点点苦难。
如今,心上之人终于在怀里,他抱紧了她,浅淡的瞳孔里蕴满了如海洋般的深情,他又小心又心疼地与她十指相扣,目不转睛望她,“现在还疼吗?”
苏意摇头,“早就不疼了。”
兰浮初吻吻她的后脑勺,无言的愧疚和道歉。
“不用自责。”苏意摸他的头发,语气轻轻的,“人总要经历些事情,才能成长,我的遭遇是我该一脚一步踏过的经历,跟你没有关系,所以不用自责,相反我觉得我们现在都很好的,我离开了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等我,证明你,就算对我有误解也从来都没想过要去找别人,你真的很好,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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