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副师长晃着脑袋:“现在刁家让我最意外的就是刁沪生了,我以为这孩子会像他爸一样胆小怕事,没想到胆子这么大,居然敢……”
他没再说下去,看了眼顾承家和顾佑北父子俩,意思不言而明。
顾依依用手支着下巴:“为啥一定要像爸爸,而不能像爷爷呢?”
薛副师长把目光转向她:“你的意思是说他爷爷胆子大,为何?没看出来呀,他在部队里战功一般,不突出。其他的才能也一般,所以才没升上去。”
顾依依挑了下眉:“胆子大,尤其是背地里的胆子大,这和有没有战功、有没有能力没有关系呀!”
“刁沪生为何不能像他爷爷、他太奶!”
刁朋意识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他也曾经害过人?”
顾依依不再说话,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认。但她的态度,已经让在座的人都明白了刁朋他爸确实害过人。
客厅里一时鸦雀无声,还是薛副师长心直口快:“看来这个也能遗传,一定是阿朋他奶奶把恶毒的那一面遗传给了阿朋他爸。”
他媳妇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第八百四十八章 歹竹出好笋
顾承家解围道:“该说的话真得说。不然我一定会怀疑那把手枪是阿朋藏起来的。”
看到薛副师长和刁朋同时皱起眉头,就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你们想啊,手枪是放在刁家专门为阿朋准备的房间里。那间房间平时都锁着,旁人几乎不会进去。”
“刁家一直没有公开阿朋从七岁时就不在刁家的事实,就连邻居都认为你是在家卧床静养。”
“而阿朋又是一位枪法很出众的枪手,我姑且将你称为枪手吧,毕竟你现在还没有参军。枪手弄来一只合手的枪,私自藏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像也合情合理。”
“更何况你随身带着的身份证明是个假证明,如果事发,这些情况综合起来看,你觉得旁人会怎样想!谁会认为你是无辜的!”
薛副师长媳妇有些担心地问:“什么假证明?”
顾承家觉得干脆帮人帮到底:“你的干儿子随身携带的工作证是理发员张朋。”
“你用理发员的身份做掩饰,只能骗过不懂行的人,拿剪刀的茧子和拿枪的茧子能一样吗!”
刁朋大吃一惊:“你们怎么看到我的身份证明的,我一直随身带着,没离过身啊!”
他马上又跳跃到自己更为在意的问题上:“还有你们在火车上,就已经看出来我是干什么的了,是不是?”
刁朋直盯着顾承家,等待他的回答。
顾承家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让你显摆!
他哪里懂这些,就是把庄墨象和顾依依说的话有选择性地说了出来。
但此刻,为了自己的面子,顾承家也得端着:“是看出来了,还曾怀疑你的身份。”
刁朋垂下头,努力“消化”着对他的打击。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优秀,自认为很完美的伪装,让人家轻而易举就看穿了。
薛副师长媳妇闻言更不放心了:“为什么要办假的身份证明?”
薛副师长见干儿子一副被打击的模样,就代为回答:“他不是要改薛姓,我们觉得不大好,没同意吗。”
“前段时间京城军区正好有一次特殊的选拔,我就把阿朋即将参军的打算和他的特长一起报了上去,初审同意后,阿朋就去京城参加正式的选拔。”
“当时报名时,阿朋不想写刁朋的名字,就顺手改成了张朋。”
“之后,正式选拔从海市到京城要坐火车,一路上我觉得还是有个身份证明方便,就给他办了一个临时的工作证明。”
“职业是阿朋自己选的,确实是为了掩饰他手上并不明显的茧子。”
庄墨象有些严肃地问道:“去参加特殊部队的选拔不是要政审合格才能入选名单吗,你们难道填的是和户口本不一致的姓名?”
薛副师长见这位一直不多话,但始终让自己心里有些发憷的青年男子开口了,很认真地作答:“是我先前的用词不对,其实不是正规选拔,是我找到我爸以前的老首长,想为阿朋争取这个机会。”
“这次去,是让老首长派的人把把关,要是阿朋有资格的话,我们再走正规的程序。”
顾依依想起来在京城时,蒋新勇和白峰曾经说过,卫戍部队急需精英骨干,近期要选拔一批新生力量补充进来。
顾依依抬眼看向正在对自己进行自我否认中的阿朋,这算不算歹竹出好笋,没有理会他们刚才的问答:“既如此就赶紧在明面上断了与刁家的所有关联。”
薛副师长和他媳妇听到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阿朋慢了一步抬起头,目光中有些迷茫。
顾依依暗叹一口气,自己的心越发的软了,看不得身世坎坷还保有清明之人再遭劫难:“你们是打算做假户口或者假的履历,让他摆脱了刁家的身份入伍吧?”
薛副师长也坦白:“是啊,阿朋不想以刁朋的身份入伍,我们这次确实是想用张朋这个名字报的名。”
庄彩画吃惊地看着薛副师长和刁朋两个人,这两个大男人加在一起年龄应该超过六十岁了吧,怎么会做出这么没头脑的事情。
她脱口而出:“当兵是要政审的,即使政审合格了,等以后你要从新兵连分到卫戍部队的话,还要重新核查个人情况的。”
“你们这又是改名,又是改履历,以后要是被查出来了,那就是作假,是要勒令退伍送回原籍的!”
胖子一直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也是忍不住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孩子足够优秀,他会从士兵一路升到连长、团长,甚至更高。”
“但如果他的个人身份作假,这就是品德有问题的大事,是根上就出了大问题。以后的竞争对手只要把这件事情挑明了,也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这个孩子打压下去!”
薛副师长的媳妇面色严肃:“你们提醒的对,谢谢大家了。老薛,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说假话、做虚事嘛,怎么这次做这么没谱的事儿!”
顾依依担心这话一出薛副师长和刁朋下不来台,就说道:“你们二位已经养了刁朋十年了,当初还是薛伯伯把人给救回来的,我觉得这种关系已经不是干爹和干儿子了,应该是养父母和养子的关系了。”
她抬眼扫了一遍三位当事人:“改姓吧,你们如果真心待这个孩子,就直接让他改为薛姓,总比再把他推回到那个火坑里的强!”
薛副师长非常肯定:“我们怎么会把阿朋推回刁家,那家人对他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亲情。”
顾依依但笑不语,话已经说出来了,她不想再做解释。
薛副师长的媳妇倒是听明白了顾依依话里的意思,连忙说道:“行,我们明天就找刁家,把阿朋的户口迁到我们家。”
52书库推荐浏览: 金水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