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贵女_粟米壳【完结】(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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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老实交代了你的头儿是哪个,我能使你免受些皮肉苦。”赵元礼等着他心防溃散才开了口,“又或者江湖义气,你替那位全部顶了,三条人命,怕是怎么都还不清啊。”

  混子原是犹豫,一听后面那半句当下趋利避害道,“不,不是我,打死人的是头儿,是周隆,恒昌赌坊的二当家周隆。”

  赵元礼眼里划过一抹精光,吩咐手下将这些人等扭送官府,随后送南云娘亲的尸体回南云家,南云亦步亦趋地要跟着,赵元礼不放心便一同随行,临到门口,让赵文宛先坐马车回去,自己另外雇了两辆,说是处理完这事儿再回去。

  留在马车里听了街坊议论里头情况的赵文宛心里惋惜,晓得自己不宜露面,由着两名护卫护送回府。

  二人先后脚离开春华楼,就有人给周隆报了信儿,后者听完就坐不住了,叨叨骂了几句,一群不成事的饭桶,冷静后拉过心腹耳语了一番打发人速去,自己脸色阴郁地出了门。

  他是给人办事的,也没想出了人命官司,要怪也怪那老头和病秧子命薄不禁打,居然死了,真他妈的晦气。周隆想到小的那个找来的赵元礼,不止坏了他的事儿,跟他主顾那也是死对头,哼,非整得他不敢再多管闲事!

  ……

  马车徐徐行驶,赵文宛坐在里头右眼皮突兀地跳了两下,撩了窗帘瞧了一眼,拐过这巷角就离国公府不远,不知怎的就想起剧本里红衣白马,仪仗开路的热闹画面,不禁有一丝恍惚。

  变故就在那一刹那发生,视角盲处突然跳出七八名劲装打扮的男子,手持刀棍冲了上来。两名护卫饶是反应再快,也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身上挨了几下,投入到战斗中。

  自穿越以来头一回如此逼近死亡的赵文宛拽过唯一能用的软垫抵在胸前,生怕一刀子就捅了进来,也不敢贸然出去,心中惊恐渐深。

  外头兵刃交接的声音杂乱了起来,马车里的赵文宛强迫自己冷静下后听出些不对劲来,自己府里的那两名护卫有那么厉害能撑这么久?拿着软垫护在一尺远,一边偷偷撩起门帘一角,正要看时,一抹银光乍闪,直冲面门而来,赵文宛惊得来不及后退,就看到一抹藏青身影劈然而下,隔着门帘,自己被一股力道推到了里头,只听得外头剑刃没入肉体的闷钝声,血迹渗透帘子往下淌。

  扣着马儿的绳索被砍断,马儿受惊跑了,马车陡然后仰,又被压了回来才不至于翻转。

  赵文宛被吓得不轻,后脑勺撞在马车底部昏眩了片刻,估摸着自己应该是被人救了,而且那感觉还很熟悉,随后马车帘子就让人撩了起来,方子墨脸上挂着担忧神色出现在眼前,身后跟着不少北城禁卫。

  “方……公子?”

  “赵姑娘没事罢?”

  赵文宛摇了摇头,看着他手上佩剑还沾着血,再一看外头倒下的两三名行凶者,理所当然地将救命之人与他联系了起来,“多谢方公子救命之恩。”

  方子墨看着她苍白面色,两名护卫也都受了伤,留了人善后,自己则打算亲自搀扶她回府。

  赵文宛本想说不用,却没料着自己腿软,靠着方子墨一直留意扶住才没摔跤丢面,脸上讪讪,便没再推辞,一道往府上走去。

  拐角处不远,殷红鲜血顺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往下滴落,那人却毫无感觉似的直直看着眼前一幕,目光如鹰,阴鸷沉猛。

  “主子,您伤还未愈就急急赶回京,又替赵家小姐挡了一剑,还是赶快回府医治罢。”顾景行心腹看着主子执拗神色,开口劝道。人们道六王爷面上有多风光,殊不知这样大大小小的暗杀伴随多年,哪回不是凶险万分,可这一趟回京人却非要来定国公府看一眼,为的什么,再清楚不过。

  可偏偏他们要避人耳目,暂不能泄露行踪,瞧见禁卫军过来,顾景行终是放心下趁乱隐藏,反让巡防营的方子墨路过捡了个现成便宜。

  顾景行染血的拳头狠狠砸在了墙上,似是疲倦地闭了下眼,“走罢。”

  ***

  是夜,寒风凛冽,一阵急促的劲风夹杂着风雪呼呼地刮过街巷,不远处正是一品安远侯的府邸,朱漆金环的大门前,两只红彤彤的灯笼忽明忽灭。捕快手持公文拍门叫人,“奉命缉拿疑犯王博文,该犯牵扯草房庙三条人命,请侯爷开门。”

  这边捕快刚刚说完,一个穿着铠甲的士兵模样的人也是手持令牌,拍门喊叫,气势就要强硬许多,“奉命缉拿犯人王博文,该犯指使周隆等人刺杀三品县主赵氏长女,周隆已供认不讳,请侯爷开门。

  两人倒是不嫌累,一遍又一遍的在外面喊叫。

  可那朱漆大门依旧紧紧闭着,不见任何动静。

  门外周遭火光照耀,两排穿着整齐服装的侍卫立在门前,手持火把,正烧的霹雳巴拉作响,而那两排侍卫,一排是方子墨带领的巡防营,另一排是由赵元礼与京兆府尹带的衙役等人。

  方子墨扶着精致入鞘的青龙佩剑,火光之下照出一道斜长的身影,深邃的幽眸中敛着不悦之色,浓眉微蹙,显然是失了耐心,正待剑身出鞘,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从氅衣中伸了出来阻了下,袖口上的金丝绣线若隐若现,赵元礼情绪毫无波澜,出声道:“方兄再等等,这毕竟是一品侯府。”

  方子墨正色道:“圣上口谕若是安远侯不肯交出,我自可带人闯入缉拿犯人。”

  “你也说那是圣上口谕,虽说祖母领着家妹去太后那里告禀此事,惊动了圣上,可圣上并没有下诏,想必也是为安远侯留着几分面子,我们自当遵从圣上的意思。”赵元礼继而嘴角微微轻扬,“可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王博文今晚都难逃此劫,方兄何必急于这一时。”

  方子墨微微颔首,表示明白,重新正好身子,脊背挺的笔直,与赵元礼一同看向前面。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门猛然开启,安远侯身着褐色长袍站在了主门中央,身后风雪交加中是同样拿着火把的府兵,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京都的勋贵府邸,大都养有府兵,尤其还是侯府,按着制度自可供养五百到八百府兵在家中护卫安全,这阵势瞧着是将所有府兵都叫了过来,明显是不想让人将自己的儿子带走。

  人人都知安远侯王氏家族,这位侯爷只有王博文这一个嫡长子,护短是人之常情。

  安远侯是在官场里摸爬滚打的,身上自有一种气势,若是让他们这样再府外喊一夜,第二日想必这京中就会传便他安远侯的笑话,懦弱不敢应声,可这般如果让其带走儿子,怕是有去无回,只好派遣府兵,拖至辰时,他就不信他们二人敢对一个一品侯爷如何,耗到辰时他便会入宫求皇上开恩。

  “不知方少将军与赵大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安远侯皮笑肉不笑的客气了一句,站定府门一副谁要惹事的质问。

  方子墨刚想站出来,赵元礼又阻了,此番是他们赵家与王家的恩怨,不想让方子墨牵扯太多,赵元礼拱手作揖,拜礼,神色平淡:“侯爷,下官俸圣上口谕前来缉拿犯人王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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