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水蓼忙扶着她到后头的禅房去,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叨,“这可快些把衣服换下来才成,不然谁晓得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佩佩倒是不介意这个,这自然不会是直接会伤害她身体的东西,那琴师还没有这样大的胆子。衣服才换下来,苦涯就被带来了,他念叨了一声,“阿弥陀佛”便不说话了。佩佩问,“你说吧,就给你一个申诉的机会。”
苦涯笑起来,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贫僧没什么话可说的,县主随意吧。”佩佩应了一声,“这是准备打死不招了?也好,”她换了鲜艳的裙子,“我念你是高僧本是不欲与你计较的,如今在你的寺里头出了刺客。我也不偏倚,就把你交给京兆尹好好查查吧。”
佩佩才说到这里,外头的婢女就步履匆匆走进来。这个是沈攸宁当年送给她的,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刚才她没能在殿中伺候,知道有刺客的时候,原本是从小就被练的冷血的只知道忠心的人,却忍不住软了腿。
她走近佩佩身边,也不直接和佩佩说话。倒是在水蓼耳畔说了什么,水蓼点点头又吩咐了两句,“你先去准备了。”
佩佩转头看了她一眼,水蓼便道,“夫人派了人过来了,说是要护送姑娘回府呢。”她声音低了点,“来人有些急,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佩佩皱眉,她往外走去,突然记起还在里头的苦涯,她转头笑笑,“大师,你有大师之名,所以我才问你一句,你前面和我说的话可有半句欺瞒?”
苦涯又念了一串佛号才摇头,“出家人不打诳语。”
佩佩便点头,“若是如此甚好。待查明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是最好了,可是一旦真的和你有关。”她不自觉的捏了捏手串,“若是真若你所说会平安无事,我便不计较你的所为。”
水蓼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没法子去反驳。她扶着佩佩快步的走出去。轿子已经抬上来了,她扶着佩佩进去,一边招呼轿夫,“动作快些。”
这样的速度自然要比他们自己爬上来要快的多了。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山脚,佩佩刚进了马车,赵氏又派了人来了,催的急的很。显然这次是连她在白云寺遇刺的事儿都晓得了,来者表情十分不好,看见佩佩安然才松了口气,“快快回去吧。”
一路就疾驰回颜府。这时候的太阳已经高挂,城门也高挂了。见到佩佩的马车上面的标识更是齐齐退到一旁,等着马车先过。
赵氏是在大门口等着佩佩的。她见着佩佩下了马车就自己迎了上来,捏住佩佩的手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眼眶突然就红了,拍了她的额头,“你这个死孩子。这不是诚心叫我担心的吗?大半夜的就开了钥出去,就留个说去上香的信。谁大半夜的去上香了,可是除了什么事儿了。”她又忍不住去摸了摸刚才打的地方,“疼不疼啊?娘亲也不是要故意打你的。只是娘亲太生气了。你都不知道我听到你遇刺的时候心都停了,就怕你出了什么事儿,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儿,你叫娘亲怎么活啊。”
她说着眼眶就越来越红,隐隐有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意思,又忍不住念叨,“平日里说要带你去上香是动都不乐意动一下的,现在是好了,知道半夜三更的出门了。还用了你伯父的名刺?谁给你的胆子。”
佩佩吐吐舌头去搂住赵氏的手臂,“娘亲,是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赵氏便瞪她,“哪里还有下次?我就是太惯着你了,姑娘家居然这样的事儿都做出来了。就该叫你伯父好好罚了你,关你个一个两个月你就学乖了。”
她们一边往里头走,赵氏一边道,“你可不知道,听到你遇刺的消息的时候你祖母差点晕过去了。便是你伯父都要亲自带着人去找你了。幸亏是没出什么事儿,你说你都是大姑娘了,怎么都一点都不懂事儿呢。”
佩佩抽了口气,“怎么,这事儿是惊动了祖母了?”
赵氏骂了她一声,“可不是?你以为你半夜心血来潮开了钥出去是小事儿?你刚出城没多久,守城的就来见你大伯了,说是有人拿了他的名刺出门。你以为堵住守门的嘴就没事儿了?你也是的,还叫人天亮了才来和我说,我去看你房里没人的时候真是要晕过去了。你那丫鬟也是个笨的,这次真是要叫你祖母下头的嬷嬷好好来教教了。主子说什么就做什么?不知道规劝了?这样留着还有什么用。”
佩佩知道赵氏只是担心,说的这些话也都是气话,她揪了揪赵氏的袖子,“娘亲,咱们先去看祖母吧。”
“这不就在去秫香馆的路上么?”
颜老夫人倒是没有赵氏说的那么严重,只是皱着眉头走来走去,连坐都坐不住,连着一众的儿子媳妇儿都站着,和罚站差不多。
她看到佩佩进来了眼睛一亮,急急的过来,差不多要把佩佩身上都摸一遍了,“我的心肝肉哦,这是做的什么事儿啊,那刺客有没有伤着你?大夫已经请了,叫他给你看看?还是拿我的名帖去请太医去?”
李氏也一直盯着佩佩,此刻忙接嘴,“是是是,婆母,还是请太医来吧。媳妇儿这会儿就派人去。”
佩佩忙拦住,“大伯母等等。”又依偎进颜老夫人怀里,“祖母不要担心,孙女儿啥事儿都没有呢。不过是不长眼的小贼罢了,只是逃的快,就拿住一个,”她停了一下又道,“可是却死了……拿了当时在我边上的一个人还有苦涯扔了给京兆尹了。看看能不能查出个什么来。”
颜恒此时表情冷的能结出冰来,“什么叫却死了?在你面前死的?吞了毒的?尸体呢?”
佩佩道,“在我面前死的。叫人看了下说是不是毒杀,尸体让舒五他们带去了,找了仵作才能验出来了。”
颜恒皱眉,“居然就抓到一个人?舒大他们是太久不练身子骨都松乏了吧,改日看来要送他们去营地里头了。若是不小心伤到你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佩佩吐吐舌,“不过……话说,这么急的找我回来可不是只因着有刺客的事儿吧。”
颜老夫人拍拍她的背,“你这个磨人精,可不许打岔,先和我说你半夜去白云寺为的什么?回话的人还说你自己走上去的?脚可是疼得厉害了吧。真是造孽哦,你这个玉捏的人,何必非得受那样的苦?”
佩佩捏着颜老夫人的手臂,“我只是……做了不好的梦,去白云寺拆梦了。也没考虑时辰的问题……祖母和我说吧,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颜老夫人表情冷下来,拉着她坐下来,还叫佩佩坐在她怀里。她拨了拨佩佩的头发,“这事儿本与你无关的,只是到底是我们家的大事儿了,不免要把你叫回来一起说。”她点了点此时表情僵硬的不像话的颜忱,“以后你二伯就不住在我们家了,明日回了族里把应该走的形式都走了之后,你二伯一房就都要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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