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道轩看见静娴站在门口,也是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若说静娴以前还曾爱过自己的父亲,那么当荣道轩将她送去莲溪庵,再也不闻不问以后,她对于这个父亲也死心了。
静娴恭恭敬敬地朝荣道轩行了个礼,而后道:“承蒙庆安郡主赏识,觉得我与她甚是投缘,便将我又从莲溪庵里带了回来。”
“哦,竟有这样的事?!好好好,你能回来是再好不过了。”荣道轩一脸欣喜,似乎对于静娴的归来很是高兴。
其实,荣道轩自银笙走后心境发生了很多变化。
从前,自己虽一直没有个嫡子,但他倒是有三个女儿。除开静淑不说,不论是银笙还是静娴都算是值得他待价而沽的。
没错,在荣道轩的眼里,更看重的还是这两个女儿的价值。
有如此凉薄的父亲,也实在是她们的不幸!
现如今,银笙虽然在京城里名气很大,最近又与幽王和四皇子扯上了关系,但她已彻底与荣道轩撕破了脸,所以即使银笙过得再好,也没他什么事了。
而静娴则不同了,静娴本身还算是个可塑之才,反正现在还小,名声的事情,再过几年就会被京城中的人渐渐淡忘。特别是若现在得了庆安郡主的青眼,将来指不定也是有可能嫁入皇家的。
所以,当荣道轩听说静娴被庆安郡主看上了的时候,心里是万分高兴的,简直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这样的静娴,让荣道轩又看到了相府的希望。
显然,荣道轩心中的想法,静娴也看了出来。
当即,静娴看向荣道轩的目光也淡了几分,“父亲若没什么别的事,娴儿先告退了。明日,娴儿还要入宫一趟。”
听见静娴明日还要入宫,荣道轩自然不敢怠慢,忙摆出一副温和的慈父形象道:“快下去歇着吧,这段日子,为父知道你在庵里受苦了。”
十分可笑的是,荣道轩总是自负的以为,身边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的垂爱,仿佛只要他软下来,体贴的说上一句暖心的话,就能将过往他所伤害别人的事情都一笔勾销。
只可惜,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他的夫人不是这样想的,现如今他的两个女儿,也不是这样想的。
果然,静娴见荣道轩对自己的态度一下子变得这么好,完全没有感受到暖意,反而是在心底冷笑一声,退下了。
静娴的归来算是个重大新闻,当晚绿染便偷偷将这消息传给了远在国公府里的银笙。
银笙见着绿染传来的消息,忍不住皱了皱眉。
一旁的红嫣见着了,忍不住问:“小姐,这是又出了什么严重的事?”
“是啊”,银笙将手中的字条递了过去,“你自己看吧。”
红嫣跟在银笙的身边多多少少识得些字,望了一眼,却是一惊,“什么?二小姐得遇庆安郡主,被放回来了?!”
银笙抽回字条将它放在烛上焚毁,脸上则是笑着说:“什么投缘,什么偶遇,不过是庆安郡主仍不死心,想用静娴来对付我罢了。说来说去,那荣静娴也不过就是庆安郡主用来杀我的一把刀。”
“那庆安郡主也太过分了!”红嫣是跟着银笙一起去秋围的,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
那次,分明是庆安郡主撒谎诱银笙进了幻林,偏偏她有太后娘娘护着,这么大一件事却愣是不了了之。
红嫣在一旁替银笙打抱不平,“幽王爷分明喜欢的是小姐您,庆安郡主就因为这一点妒忌小姐,便想要了小姐的命。哪有这般不讲道理的?”
“讲道理?道理从来是只属于胜利者的!”银笙这次也气极了,她从来都知道,那群所谓的皇室其实是最不讲道理的人。只要是他们想杀一个人,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前世的国公府一家,便是如此!
“小姐,那我们怎么办呀?”红嫣不由得有些担心。如今,那个庆安郡主有太后撑腰,平常的人根本就没办法对付她嘛!
“没办法也要想出办法。”银笙理了理袖口,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前方。
红嫣见银笙陷入了沉思,也不敢打扰,只静静地候在一旁,随时等着银笙的吩咐。
“啊!”
银笙正在沉思之际,却听得国公府内院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
“出了什么事?”银笙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冲了出去。
原来是国公府里巡守的婆子在叫,也不知她看见了什么叫得这般凄厉。
那婆子的叫声太响,立马就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
待大家都赶到了,那婆子才用颤抖的声音说:“凝,凝月阁里有鬼!”
本就是在晚上,众人一听这话,脸上的神色俱是一变。
“马婆子,你说这话可得仔细些了,怎么好好的,凝月阁里就闹鬼了呢?”一旁的画眉是韩氏派过来查看情况的,如今见那马婆子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未免引起恐慌,她当即喝住了这婆子。
这马婆子长得五大三粗,颇有些力气,平时更是性格随和,待人处事都很实诚,只可惜,唯有一点不好,就是这人没事的时候爱喝上两口小酒,经常会因为喝了酒而犯浑。所以,这么多年了,也只能在府中做些不打紧的粗事。
正因为想着她平日里有这个习性,画眉当即又说了:“马婆子,你可别又喝了几口小酒,一时眼花,就又说出这种胡话来。那凝月阁是什么地方,仔细被老太太知道了找你算账!”
众人一听画眉这般说,也立马就想起来马婆子喜欢喝酒这件事,当即心中燃起的那颗八卦之心又一下子被浇灭了。
画眉见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淡了下来,料想众人兴致没了,于是又道:“行了行了,马婆子不过是一时醉了酒,看走眼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大家都散了吧。”
其实,画眉这次是真的冤枉马婆子了,她今日还真就没喝酒,并且还是清清楚楚地看着有一道白影慢慢进了凝月阁里。
想到这些,马婆子便开口辩解了,“画眉姑娘,我今晚真没喝酒。我是确实看见有一道白影跑进凝月阁里了。”
画眉见这会儿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将马婆子又悄悄带到了韩氏的屋子里去。让马婆子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又重新给韩氏讲了一遍。
韩氏听得似信似疑,之前从未听任何人说过类似的事,但这马婆子又形容得真切,一点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她一时倒也没了主意。
不过,为免府中之人乱嚼舌根,韩氏还是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坚决表示不相信此事,还将马婆子教训了一顿,令其休得再提,这才将她放了回去。
韩氏原本以为此事就这样平息了下去,不料第二日夜间,二房里的沈氏就发起了高热,整个人也开始说起胡话来。
这下,前日马婆子撞鬼的事情,又被众人重新提了出来。
一时间,原本风平浪静的国公府,变得人心惶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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