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守卫甘凉百姓,与敌军战至最后一刻!”下面是一片齐刷刷的回应。
杨副将率先朝着司徒辰跪了下来,“将军,龙武卫右翼参将杨天虎请战!末将愿率领兄弟们守在城内,一旦城墙被毁,戎狄攻入,末将必守护城中百姓直至最后一兵一卒!末将向将军保证,若戎狄人攻入城中,那必定是踩着末将等人的尸首入城!”
“不会的!”司徒辰用力按住杨天虎的肩膀,“若你们倒下,必定还有千千万万的龙武卫兄弟们顶上去!若你们都倒下了,还有我,替你们战到最后一刻!”
“将军!”杨天虎湿了眼眶,司徒辰是他打从心底佩服的大将军。与左袁杰的夸夸其谈不同,司徒辰更亲近每一名士兵,了解每一名士兵的心理。
每每训练的时候,司徒辰都是以身作则,比起那些普通的士兵,他只有做得更好,训练的更卖力。
三年与戎狄作战,大大小小的战役多达数百场,但司徒辰每战必身先士卒,这才是令整个龙武卫都心生敬佩的好将领!
“天虎就此别过!”杨天虎深知此去便是一条不归路,他再次深深的望了司徒辰一眼,从心底默默祈祷着此战的胜利,然后决绝的扭过头去,带着一众士兵下了城楼,守卫在城墙边上。
司徒辰遥望远方的那轮残月,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银笙的面庞。
“笙儿,你在哪里?”司徒辰此时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向银笙要来样贴身物件,害得如今便连怀念,都只能是默默的。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甘凉城左侧的城墙轰然倒塌,一个巨大的缺口就这样暴露在了戎狄人的面前。
“杀啊!”
一个个戎狄士兵从城墙的缺口处攻了进来,一场残忍的白刃战在甘凉城内展开了。
司徒辰站在城墙之上,目之所及,尽皆是断壁残垣,以及叠了一层又一层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汗水的气味。
那熊熊燃烧的烈火,甚至将那些城墙下的尸体都给烧焦了。那焦臭的味道闻得直令人作呕。
“将军,右面城墙被攻破!”
“将军,城门已破!”
如今的甘凉城楼,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最后的防御作用。
终于到了决战的时刻,司徒辰猛地抽出腰间的利剑,朝前一指,“兄弟们,随我下楼去,斩杀敌人!”
甘凉城中厮杀声一片,司徒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战了多久,到了最后,只是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朝着不同服色的敌军砍去。
手中的利剑沾满了敌军的鲜血,甚至已经滑腻到令司徒辰握不住了。
而远处,却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戎狄士兵补充上来,杀死一批又一批,仿佛永远也没了尽头。
正在这个时候,城外的戎狄军队却突然躁动了起来,惊叫声一片。
只见一灰袍老者身形缥缈,短短数下便已跳跃至甘凉城头,“下面的戎狄人听着,你们主将巴图鲁的首级在此,识相的还不快速速退去!”
灰袍老者一手背在身后,一手高举着一颗人头,朝着城里的人高声呐喊。
那颗人头正新鲜着,还有一滴滴的鲜血从断了的脖子上缓缓滴落下来,那断口之处甚至还在冒着阵阵的热气!
戎狄士兵眯着眼睛望去,果然看见人头之上还带着他们象征着主将身份的头饰,果然是巴图鲁不假!再朝身后望去,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在后方压阵的军队早已乱作一团,就连象征着赤狼军队的军旗都已经被一把大火给烧着了。
主将被杀,军旗被毁,这些戎狄士兵心中俱是一惊,原本势如破竹的大好士气立马就蔫了下去。
而反观梁军,不知人群中是谁高喊了一声,“兄弟们,戎狄主将被杀,后援已断,杀掉眼前这批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杀啊!”
顿时梁军整体士气大振,呐喊着朝戎狄士兵扑了过去。
此战胜负已分,不多时,攻进甘凉城内的戎狄人便全数被梁军打退,纷纷四散逃了回去。那些没逃掉的,则被身后的梁军追了上来,一通乱刀砍死。
“将军!我们胜利了!”
杨天虎居然还没死,此刻激动地冲到司徒辰面前高喊了一声。
“大胜,大胜,大胜,大胜!”
随着杨天虎的喊声,那群梁兵也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高声呼喊了起来。
司徒辰此刻的内心,却远不如他们那般激动,比起战争的胜利,他更为在意的是那个在千钧一发之际赶来救场的灰袍老者。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来帮助自己,又是怎么做到在保护重重的戎狄军队中,斩下敌军主将的首级?
自灰袍老者出现之后,司徒辰的目光就一直紧紧的盯着他。
那老者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司徒辰的目光,于是,朝他回望了一眼,然后转身又消失在夜空之中。
“阁下留步!”
司徒辰见灰袍老者又匆匆离去,急忙也跟着追了上去。
但前者轻功了得,身形极快,任凭司徒辰如何努力,始终是只能勉强跟上。
二人一路追躲,转眼便至漠北边境,再往前便是戎狄人的地盘了。
那灰袍老者几步腾挪跳跃,便已登上一处崖壁,而崖壁的正上方似乎还有个人正骑在马上等着他。
见老者到了,转身便驾着马儿离去。
瑟瑟寒风吹起那人的衣摆,唯令司徒辰触目的是那一袭猎猎红衣。
不知为何,看着这人策马离去的身影,司徒辰竟想起了银笙!
就在这么一愣神的工夫里,红衣之人与灰袍老者便飞快的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笙儿,笙儿!”
司徒辰站在空空的崖壁之下高声呼喊,浑厚的男声回荡在这漠北的天空之中,随着风儿飘远。
回应他的,是盘旋在空中的雄鹰叫声,除此之外还有远处低低的狼嚎。
“笙儿,是你吗?”司徒辰安静了下来,望着远方低声的呢喃。
那红衣人听着远处飘来的声音,沉默了半晌,朝着灰袍人道:“寒冥,你不该将他带过来的。”这声音异常冰冷,语气之中似乎有着一丝责备。
寒冥连忙将头低了下去,歉声道:“圣主恕罪,那司徒辰武功不俗,就连属下也不能完全将他甩掉。”
“罢了,这不关你的事。”红衣人突然叹了口气。
是了,她怎么忘了,司徒辰又岂是一般的武将?
这红衣人正是银笙。
自血影楼的人探查到京中国公府安然无恙,司徒辰却因找不到她而昏迷不醒之后,她本是当即便打算动身回京的。
无奈正在这个时候,也不知地下城主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知道了寒冥为救治箫黎损耗了不少修为,于是,趁此机会,带领地下城的部众打了过来。
再怎么说,寒冥也是为救箫黎才损耗了修为。一切本是因银笙引起,即便银笙不是这个血影楼的圣主,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所以,银笙回京之事,只得暂且作罢,又带领着血影楼的部众与地下城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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