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如此一番解释,比依靠巧合强加在太子身上的失德、不顺天命这些罪名更加的合情合理。
并且,司徒凛也本就在为此事不能给老百姓一个好的交代而发愁。
如此一来,刘太傅刚好给了司徒凛一个绝妙的机会。
果然,惹来司徒凛大怒,问责于礼部侍郎,并将其直接革职查办。
本来不会那么严重的问题,这下也接着这件事而变得严重了数倍。
只能说,这礼部侍郎实在是太倒霉了,正好让他撞上了日食的事,于是就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替罪羊。
礼部是何人的势力?那正好是司徒烨这边的人。
司徒烨本想借日食一事煽动百姓,往司徒楠身上泼脏水,这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司徒楠的太子之位虽然不稳,但起码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而司徒烨则不一样了,虽然礼部尚书还在,但折损掉一个侍郎相当于损失掉了近乎半个礼部。这新上位的人,司徒烨少不得又将花费一番功夫去拉拢。
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妙,这招实在是太妙了!”司徒楠听完刘太傅转述的整个事件经过,忍不住拍掌赞叹。
在见识了这神秘之人的本事之后,司徒楠不禁更加对其心生向往了。若能得此良臣助之,何愁大事不成?
刘太傅则没有司徒楠这般乐观。
见司徒楠因为解决了日食一事,就笑得眉飞色舞的样子,刘太傅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太子殿下,现在还不是值得庆贺的时候。您不要忘了,除了日食一事,还有西北地震那场天灾呢。并且,目前还只发生了两件事,也就是说,整首诗还剩下一半。但是,提示却是再也没有了。”
司徒楠听见刘太傅这么一说,整张脸也立马就垮了下来,“外祖父,您还记得这首诗的后面两句,是怎么说的吗?”
刘太傅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回忆道:“这后面两句,老臣记得是这样的:连天流火烧不尽,离人泪别故里去。自古真龙伴异象,岂知祸起福相依?”
“这么说,还会有哪里发生大型的火灾?”司徒楠一听到“连天流火烧不尽”这一句,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发大火。
只是,这最后两句,他又不能理解了,“这最后两句又是什么意思?”
刘太傅也在想这个问题,他摸着自己的胡子道:“作诗之人应该是在劝慰太子殿下,像太子殿下这种天命所归之人,发生点异象实属正常,望太子不要放在心上。并且,这些看似对太子殿下不利的事,最后有可能反而会给太子殿下带来好处。”
刘太傅越解释越觉得自己所想应该是对的,“比如就像此次的日食一事,一开始局面对太子殿下十分不利,甚至流言一边倒的要求陛下废了您的太子之位。但是结果呢?太子殿下不但解决了这件事,将自己从日食一事上彻底摘清楚了,反而折损了贤王的部分势力。可不是应了那句: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刘太傅说到这里,也是忍不住对于这次藏在幕后的高人佩服之极。今日这一招,实在是太高明了些!
司徒楠听完刘太傅的分析,忍不住又拿出锦盒来,递给刘太傅道:“外祖父,您能不能再帮我仔细看看,这个锦盒里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了?最好是能找到,有关于这位幕后之人的线索。”
司徒楠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求贤若渴的感觉,这幕后高人越是神秘,越是高明,就将司徒楠的胃口吊得越高。
此时,他方才能体会到刘备不惜三顾茅庐请来孔明的心情。
刘太傅也希望司徒楠能越来越好。说实话,他作为司徒楠的亲外公,自己的外孙是个什么德性,他可比司徒凛还清楚。
若是执意让司徒楠称帝,司徒楠绝对做得不如他的父皇好。所以,也确实需要一些贤臣来辅佐,方能确保大梁江山之稳固,刘家家族的百年昌盛。
刘太傅点点头,接过锦盒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次,他不光看了锦盒,还将那日藏在锦盒之中的字条也细看了一遍。
刘太傅突然凑在字条上,细细闻了闻字条上的味道,而后道:“这,用的应该是龙纹徽墨研磨成的墨汁。胶质浓而不滞,色泽均匀而味香。可是上等的墨了。”刘太傅自己作为一个文人,对于笔墨纸砚之类的也颇为喜好,常常在家中收藏不少好物,所以对于这类物品,不可谓不熟悉。
“哦?”司徒楠听到这里,顿时感起了兴趣,“那么,我们岂不是只要查查看,这京中最近是否有谁买过这种墨锭,就能得到这位高人的线索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没错,只不过……”
司徒楠正等着刘太傅继续说下去,不料,刘太傅把话说到一半却是突然顿住了,双眼直直的望向盒底的方向。
“殿下请看”,刘太傅突然将手伸进锦盒之内,将原本填在盒底的棉花尽数扒拉了出来,只余空空荡荡的一只盒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独特的图样标记出现在了锦盒的底部。
在此之前,这个花纹一直被盒底的棉花给挡住了,所以就连刘太傅都并未发现。如今,之所以见着,也纯属偶然。
“这个标记本宫认识!这不是京城里有名的裕隆升的商标吗?”司徒楠一见着这个标志,立马脱口而出。
“裕隆升?”刘太傅倒是并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这个商家的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说起裕隆升,京城里知道它的人有不少,尤其是那些贵族夫人与小姐们,对它更是熟悉不过。
因为这个裕隆升,正是全京城里最有名的首饰铺子。里面卖的各种首饰,那都是京城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且每种款式只此一件,是绝对的独一无二,这一点无疑更大的满足了那些富贵人家的虚荣心。
所以,久而久之,裕隆升在京城,尤其是富贵圈中名气越来越响,最后竟到了无可取代的地步。
刘太傅是男人,自然不清楚裕隆升这种卖首饰的店铺。而司徒楠不同,虽然他也是个男人,但是他还好色呀。
为了方便追求各种美人儿,司徒楠可没少往裕隆升里面送钱。
而这裕隆升恰巧又是林家的产业,要是司徒楠知道自己豪赌、送礼,这两项巨额开支皆是进了箫黎的腰包,而现在自己一直眼巴巴想求的高人又是箫黎与银笙,真不知道他该作何感想。
“既然殿下认识,那就更好办了。我们只要从这两条线索入手,找到同时在这两家店里消费过的人,那么此人必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还好刘太傅目前并不知道裕隆升是什么地方,若是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训斥司徒楠一番。
“外祖父说得是”,司徒楠刚刚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会儿连忙想把事情给补救回来,“您对笔墨之物甚为熟悉,自然知道京城里有卖这种墨锭的地方。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您调查墨锭,我调查裕隆升,到时候再将结果一比对,自然可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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